自从那次出游后,我们四人的感情日渐深厚,因为同是初到这洛阳城中,且四人都是抱着游玩的心理出来的,索性也就约好一起结伴出游,于是我们退掉了踏云驾鹤居的客房,雇了一辆马车,就开始了我们的五人游。
我和清儿、落霞坐在车中,凌和玉卿尘骑马在前面引路,每到一个地方,我们都会歇息一番,然后看一看名胜,吃吃驰名的特产,了解一番这个地方的文化传统,风土人情,这才心满意足地离开行往下一站。
不知道什么缘故,我总觉得凌和玉卿尘之间的相处有些怪异,仿佛很亲密,可是又好像彼此在时刻防卫着对方,我不知道清儿和落霞怎么看,反正我是这么觉得的。
记得有一次,我实在忍不住了,拖了落霞到一个僻静的地方,诚恳地说了我的看法,却不想还未说完,就被落霞促狭地打断了:“公子莫不是对那个玉公子产生了兴趣?人家可是有家室的人哦!”
这个小丫头,自从和我们出来,性格脾性都有了很大转变,也不像在宫里那般日日战战兢兢,谨慎度日,反而变得有些活泼开朗,想是本性如此,只是在宫里那种复杂之处,不得不掩饰起自己的真性情吧,不过,说起来,这样的落霞才是我真正愿意看到的,纯真,率性,没有往日的老成世故,让人觉得很是亲切。
“小丫头说什么呢?这种胡话也是随便乱说的?本公子现在是很认真,特别认真,非常认真地跟你说一件非常严肃的事,你别打岔,说,你发现什么苗头没有?”
不知什么原因,我总是经常会下意识地把玉卿尘当做宸,不知是因为初见时他给我带来的熟悉感,还是因为确实除了容貌之外,他举手投足间的确跟宸有很多相像之处,所以,听落霞这么一说,我脑海中马上浮现出和玉卿尘亲密地相拥在一起的样子,立马心一跳,霎时脸上开始发起烫来,我在想什么呢?那玉卿尘可是一直爱着清儿姑娘的,就算不是,我还有宸呢,我怎么能放弃宸?
深怕我的异样被落霞发现,赶紧故意板起脸,开始逼问她。
“没有,我想是公子太敏感了吧!我觉得他们二人甚是正常啊!每日一起喝酒,赛马,晚上还更挤一张床铺,那么的亲密无间,怎么会像公子所说的时刻防卫着对方?怎么看都不像嘛。”落霞看到我正经着颜色问她,马上收起脸上的玩笑之意,换上以前的成熟干练的神情,恳切地对我说道。
我审视地望了眼落霞,见到她是没有半分敷衍,甚是严肃地跟我说这一番话,这才垮下肩膀。
“难道真是我的错觉?”
“公子是何等率性之人,怎么这时候也变得这么婆婆妈妈了,他们之间到底如何,多相处一些时日不就水落石出了?何必如此日日疑神疑鬼,没得搞坏了自己的心情,还会引来他们的怀疑。公子不是常说,‘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么’?那您现在将这些大好时光日日浪费在这种有的没的的事上,岂不可惜?”
听了落霞的话,我恍若如醍醐灌顶般,蓦然清醒,对啊,我为什么要日日执着于这个事情?每日搞得自己神经兮兮的,完全辜负了我们五人结伴出游的美意,和这大好的春光,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不自在么?
所以自从那次以后,我也就不再时时探究凌和玉卿尘之间的关系,开始真正享受起这次旅行来。
这日,我们来到洛阳城西部的一个繁华小镇上,正想去找客店投宿之际,突然前面涌来一大群人,不知是因为何事,兴奋异常,纷纷簇拥在一起,讨论着,赞叹着一路往我们这边行来。
我们停下马车,想打听一下是何事,根据这一路的经验,想必是这镇子上出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而一般像这样的热闹,我们怎能错过?
凌跃下驾驶座,扯住了一个路人相问。这才得知是前面的“长相思”酒楼又举办一年一度的“与子成说”赛诗会了,听说今年在赛诗会上胜出者的奖金特别丰厚,可免费在“长相思”住宿一月,酒菜、客房全包,所以大家正赶着去瞧热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