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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选召男妃,暴君旨意
    几家欢喜几家愁——



    当然,还有很多人开始想方设法攀附墨家女主墨清。



    都说墨家有位才华横溢的翩翩公子:京城第一的美男子,又是女王首点的男妃——墨清大将军的地位日后定是如日中天。



    墨清对于众星捧月似的奉承不屑——



    她自有她的骄傲,无论是长公主做女王还是二公主做女王,只要她的儿子能在后宫独得女王的宠幸,她这位做娘亲的,只要儿子那里来的光芒,荣耀她们墨家的主族,至于女王是不是值得她效忠,她不在乎。



    出宫上马之前,墨清在看到了回望宫门的那个身影——



    她把手中的缰绳甩给了自己的女跟随。



    墨清走去,唤她:“魂沁,你怎么还没走?”



    魂御史听到有人喊她的名字,她抬首,正见墨清将军走向自己。



    她向来者回礼,忙不迭地想起刚才失魂落魄地离开,她忘了向她道喜。



    “魂沁给墨将军道喜,恭喜将军之子成妃之喜。”



    妇人得意的一笑,她冷冷地睇着魂御史,她是来炫耀她的一切的:“魂沁,我的儿子被宣召进宫,那你和‘他’的儿子呢?”



    这样撕破脸的明知故问,瞬间僵住了魂御史脸上的笑容——



    墨清咄咄相逼,她不屑地打量着眼前的女人,讽刺道:“唉呀,你看本将军的记性真是不好。你家那个没出息的儿子怎么和我的羽儿相比?怕是街边的乞儿都比你家那没用的小子有能耐。”



    魂御史勉强笑了笑……



    平时墨清这么讽刺她,她回去肯定会抓着魂水好好调教,可是今天……她的心思不在选妃的结果上,所以就算墨清怎么贬低她,她都不会太在意。



    她想起大殿上女王看她的眼神,那双清澈的眼睛——就像那孩子小时候,她似乎有话想对她说。她像傀儡一样地被摆在王座上……魂沁觉得,那孩子一定有什么苦衷。



    “也是……女王陛下高高在上,又怎会看上小小御史府上无名无能的小子,这若是进了宫,还不知惹上什么大错,牵连你们魂家。也罢,真是谢天谢地,你和你的男人应该庆幸——女王不点你们生养的儿子,他不用老死在宫里。”



    墨清大将军得意之下,她发现魂御史没有被她的话激怒,今天,这位昔日抢走她挚爱的女子眉头深锁,她在想其他的事情。



    “魂沁,你失望吗?”



    “什么?”她才回神,听清的只有墨清这样的质问。



    墨清顿时皱眉,她把魂御史的恍惚当成了是对自己的侮辱——



    她拂袖,怒道:“时至今日——魂沁,你还想和我斗吗?不错!当年我输给你一个男人!那又怎样?如今我的孩子将入宫为妃,我将权倾朝野!你怕了吗?怕我报复你和你的男人?”



    “墨清……你误会了……”



    天哪……她一时的晃神,没想到又把她们俩推进了误会里,她百口莫辩——她只是在想女王的处境,并不是特别针对墨清将军。



    只是墨清不这么认为,她冷冷地一哼,冷言冷语道:“是不是这么想的,你自己心里明白。我很庆幸,我的儿子比你的儿子出息,你留着回去和你的男人慢慢哭吧!本将军不奉陪了——告辞!”



    “墨清……”



    她留给她的只是一个背影——亦如当年,她不给她解释的机会。



    原本的挚友,成了墨清假想中的“情敌”。



    她浑浑噩噩地回到御史府,何泽——也就是她的夫君为她沏好了茶。



    虽然他在府里足不出户,可宫里来的消息他早就知道.



    他松了一口气,女王钦点的男妃名册里没有魂水的名字。



    魂沁一直都担心魂水进宫,原本想她会笑着回来……但是他看到的恰恰相反,他的夫人愁眉不展。



    他在她身边坐下,屏退了下人,他小心翼翼地问起:“夫人还在为何事担心?”



    她提起了一口气,欲和自己的夫君说起……话到了嘴边,摇摇头,又不愿说了。



    何泽觉得奇怪:“难道夫人是因为选妃之事?”



    “是……也不算是……只是就是觉得有些奇怪……”



    “难道……夫人是想送魂水进宫?魂水没被女王钦点,夫人失望了?”



    她摇摇头,想来想去,她不愿意隐瞒,毕竟她和何泽是无话不说的夫妻。



    “夫君,你觉得女王的人品如何?”“这……”他被问这个没头没脑的问题问哑了,“怎么好端端的问起这个?”



    “刚才在大殿上,我看到那孩子对着我笑……我突然想起她小时候,有一次,是狩猎的季节,先王带着她们三姐妹一起去,二公主体弱多病,虽然同行可她只在一旁静静坐着,那天,我看到她的怀里护着一只受伤的小鹿,那孩子在帮它包扎伤口……那个孩子明明那么善良……”



    说起这些,她百感交集:“我总觉得……篡位做女王不是二公主的本意,也许……她有她不得已的苦衷。也许……外面的传言都是假的……二公主根本就不是谋权篡位的暴君……”



    “夫人的意思是?”何泽剩下的话,仅是一个嘴型。



    他提到的名字,是“九昭”。



    魂御史毫不犹豫地一点头:“今日朝堂,都是他说了算——很难想象后宫里,女王是不是受到了他的要挟?”



    何泽笑了笑,他不可思议地看着他的女主人。



    “怎么了?为何这么看我?”



    他笑着摇摇头,说:“夫人以前对宫里的争斗不会过问,只是这一次……你突然说起这些,我觉得怪异。”



    她当然想置身之外、事不关己最好——



    只可惜,她就是有一阵不好的预感,和以前的想法恰恰相反,魂御史觉得墨清的强硬逼得自己不能后退,一旦退步,魂家会发生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可是……要原地停滞不前,那阵狂风暴雨会来得更猛烈。



    退也不是,保守也不是……



    难道……要她主动“前进”?



    “夫君。”她突然有一个想法,“我想上奏——让魂水进宫如何?”



    “什么?!”他爆发出的惊叹,吓到了屋外蹑手蹑脚偷偷回来的某位,门板被撞的声响引起了她们夫妇俩的注意。



    魂御史吼了一声:“出来!不懂规矩吗?”



    隔着一扇门板,传来了魂水胆怯微弱的问候:“娘亲大人,安——爹爹,安。”



    “你给我出来!偷偷摸摸偷听什么?”



    刚才的好脾气,被这没出息的孩子一瞬间全撞没了!



    “不……不是的,我没偷听——我只是刚巧走过——真的不是偷听!”



    “你还狡辩是不是?”魂御史一起身,走向了门边。



    有一句话,墨清大将军说得一点都不假:她魂沁的儿子的确不如墨家公子端庄贤淑。



    就好比现在,她逮出来的儿子……连她自己都不认得!



    “啊啊啊啊——你、你这是怎么了?!”



    何泽看着浑身泥巴半干的儿子也傻眼:“魂水!你这是出了什么事情?”



    半干不干的泥人,他抬首揉了揉额前刘海上的干泥巴,一耸肩,目光在爹娘飘忽了——



    “没什么……不过是摔了一跤……”



    “摔?你在哪里摔的?”摔得爹娘都不认得了。



    魂水当然不愿意说:他又去了月牙泉边,他听到了一些不该听的东西。是那位长公主说要把他献给女王陛下,好说歹说,墨家公子勉强答应,后面有些话,魂水没听清。



    等那长公主走了,墨家公子墨羽又到了半坡上——



    他似乎猜到了魂水在这里,刻意绕上了半山坡。



    也活该某个傻孩子刚巧撞上别人心情不爽的时候,别看墨家公子文质彬彬,那一推手够狠,直接把他推进了泥水沟里!



    魂水发誓:有朝一日,他一定要从死鱼身上讨回来!



    不过话说回来,现在爹娘的脸色……真的不好看。



    他抹了抹脸上的泥泞,却不想这一抹,他的脸花得更像只野猫!



    魂水兴奋地问起:“娘亲大人,今天女王是不是说选妃?我是不是也要进宫?”



    魂御史皱紧了眉头!这手直接掐上了臭小子的耳朵!



    “你进什么宫!这辈子是个女人都不会要你这样的!回屋去!去洗干净你的猫脸再去跪祠堂!!”



    在魂御史的咆哮中,少年捂着耳朵一阵风似的往他自己的闺房奔走——



    “夫人……”



    她喘了喘,许久才平静下来。



    她想起宫门前墨清大将军对她的讽刺,她更觉得可笑:幸好,魂水不用进宫和墨家公子摆在一起——那场面,显而易见,谁是金子谁是粪土。



    何泽看着他的夫人泄气地回到了座上,他问起:“夫人……那,刚才说的那些,是否考虑?”



    她撑着昏昏沉沉的头,摇了摇:“就当我什么都没说过。”



    宫里那群中年男卑忙着各宫的整理:这些宫殿,将留给即将进宫服侍女王的男妃。



    对于他们而言,经历过,就会明白更多:



    进来的都是男妃,一旦不受宠,就会变成男卑,年轻的男卑会被年长一辈的欺负。就算被欺负……那也总好过在冷宫里住着的男人。



    进了宫,就要安守本分。



    尤其不能和宫里的女护卫眉来眼去、勾勾搭搭——



    他们需要费尽心机讨好的女人只有一个:如果得宠了,他们的氏族前途无量,而他们自己也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相反呢……不得宠的后果,就是从被伺候的好命,变成伺候别人的苦命。



    年长一辈的男卑知道,新来的男妃若想在女王面前得宠,势必会花上大量的金银财宝,收买人心,讨教他们:女王的脾气如何?女王最爱吃的御膳是什么?女王的衣食起居又是什么?



    到时候,他们可以赚足新人的银子。



    只可惜,这三天来的局面,并不是他们想象的那样完美——



    这一批入宫的男妃,没有一个准备银子孝敬他们的,这群毛头小子他们的举止各有千秋:



    性格软弱一点的,整天坐在自己的宫里拿着帕子掩面啜泣;



    脾气倔一点的,索性从入宫的第一顿开始绝食——



    白天里,各两个时辰总有护卫去女王的寝宫门前通报一些这些不识好歹的男人的近况。



    绯天在桌前抬眼看了看每天眉头紧锁的九昭,他在教她漠古敦煌的礼教、重新告诉她朝里的文武百官,官职以及她们的人品,一连三天,绯天都在接受这样洗脑式的“教育”。



    九昭告诉她很多东西,唯独不提起前一阵子来探望她的皇姐纭天,好像……她还有一个皇妹,至于叫什么名字,她也不知道,不敢问九昭,光是去记忆朝中大大小小的官员,她的笨拙已经让他生气,再因为一些乱七八糟的问题,他肯定又要翻脸。



    事情就发生在第四天,那些誓死不做“暴君男妃”的正义少年终于经不住绝食而饿晕。



    九昭冷冷地甩出诏命:



    那意思直白一些讲,就是——既然他们不愿做个锦衣玉食的男妃,那就改去死牢里吃一辈子的牢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