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玉芊却不以为然,笑得明媚:“这与天不天真没有关系,我只知道,知道了这个秘密后我的心情很好。”
赵元香咬牙:“你是什么时候知道这个秘密的?”
赵玉芊眨了眨明亮的大眼,很是无辜的偏头想了想,然后用一种不太确定的语气说着:“呃,好像是赵怀枫替代赵天柏作战边疆的前一个月吧,也好像是雷大哥决定在他的酒水里的掺药的时候吧,具体的我记不清楚了。”
“你……”赵元香又惊又气又不敢置信。
这个看起来柔弱无能不成一点气候小孤女竟会如此阴毒的心思!
想到赵玉芊将所有的人都玩弄于股掌间,她就恨不得一剑杀之泄恨!
看了那散落一地的碎片,她心想着如此一来爹爹就不会看到这封信,外加娘自怀枫死后就皈依佛门,雷义刚也死了……没有人证与物证,任她赵玉芊说得天花乱坠,爹爹都不会信的!
恨恨的瞪了赵玉芊一眼,她愤然离去。
目送着赵元香离开后,赵玉芊笑盈盈的从怀中掏出另一封信。
递给秋随行,低声道:“你帮我看看,这一封与刚刚那一封有什么区别?”
接过折开,只看了一眼,秋随行就愣了。
他抬起充满震惊的眼看向赵玉芊:“赵夫人当年一共写了两封?”
“呵呵。”赵玉芊伸手从他的手中取回,来回的翻看着,很是满意甚至带点得意的说道:“如果是你,你会把这种秘密写成若干份?呃…看来我的临摹水平提高不少啊。”
“啊?”秋随行与苏延琛同时惊呼出声。
指着地面上的那一堆碎片,苏延琛哑着嗓子问:“那它俩哪一张是真的?”
抖了抖纤纤玉手的那一纸,她微微一笑:“这还用问,当然是这一张了。”
苏延琛似有不解,盯着她手中的那张所谓真的信封,讷讷的问:“三小姐,你这是打算?”
“有的时候枕边人对儿女更了解自己。你俩说说看,赵天柏与赵夫子二十余载的夫妻,会认得对方的字迹吗?”赵玉芊俏脸上焕发出欢快动人的神采。
听者有意,苏延琛心底一凛,她这是要将真的这封信给被押在天牢中的赵天柏看!
好阴狠的女子。
将赵元香带来的地契和钱庄转让书小心的收好,赵玉芊轻轻的说了一句:“其实呢,我是一个穷人。”
天牢中,赵天柏一脸狐疑的看着一名狱吏小心而颤抖的递给自己一封信。
这里是天牢,根据规定无论送进来什么东西都在得到最为严格的检查,而这封信的封口片完整如初,不见丝毫拆封的痕迹。
看来它是得到了某些人的特别关照,从而破例不受检查就被送了进来,送到他的手中。
给他这封信的人到底是什么目的?
这封来历不明的信到底都暗含了什么秘密?
带着这些疑惑,他借着光线折开了那封信,一字一句的看了起来。
随着信里内容的明朗,他的脸色渐渐沉下,然后又一点一点的泛白,最后五官扭曲到一块,格外的骇人!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这都是谁编造的谣言!”他一边摇着头,一边喃喃自语。
可当他的视线再一次落到那封信上后,他僵住了,陷入迷之沉默。他认得那些字,比这个世上任何人都熟悉!
“对!这封信一定是你找人伪造的,这里面的内容绝不可能是真的!”赵元香赞成雷南云的说法,俏丽的脸上一片惊惶。
赵玉芊摊了摊手,柔柔一笑:“是真是假,你俩去当面问问大娘不就知道了?”
凉凉的一句话像是一盘冷水从赵元香和雷南云的头顶上浇下,浇得他们透心凉,凉到脚底。
赵玉芊从秋随行的手中取回那封信,笑着说:“这封信已经写得很清楚了,赵怀枫是赵天柏出征期间,赵夫人与雷管家所生,跟我一样,也是个野种!”
顿了一下,她倏地狡黠一笑:“大姐,其实仔细一想,你和赵怀枫也还是姐弟啊。”只不过不是一个爹生的罢了。
赵元香的背不由自主僵硬起来,全身上下被杀气所笼罩。
她对赵玉芊起了杀心!
赵玉芊当然也注意了这股杀气,却一点都不感到紧张与害怕,反倒笑得更娇媚,“当年赵夫人头胎生女,让赵天柏在众兄弟间失了面子。外加那时还有一位美艳的官家女子对赵天柏心仪已久。为了保住自己的将军夫人之位,同时也因寂寞难捱,她红杏出墙了。”
“我问过了当年一直负责照顾赵夫人起居的丫环,她也亲口的承认了赵夫人在赵将军出征的日子里与雷义刚暗通款曲……”
“够了,不要再说了!”赵元香愤怒的打断赵玉芊的话。
美眸中射出狠毒的光芒,“我不允许你侮辱我娘!”
赵玉芊没有理会她,娇媚地一笑,看向雷南云,柔声问道:“雷大哥,不知道你听到这个消息有何感想?”
雷南云浑身发抖。
此时,对他而言,赵怀枫是他的弟弟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他亲手害死了对方!
换句话说,他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弟弟,他在无形中上演了手足相残血腥一幕!
这一刻,他终于知道了赵怀枫死的那天晚上,爹爹为什么会哭得那么悲伤了。
也终于知道了,为什么从小到大,只要他与赵怀枫起了争执,爹爹总会有意无意的偏袒着对方。为什么爹爹总喜欢悄悄收藏赵怀枫用过的东西,又为什么总喜欢悄悄的带赵怀枫出府玩耍。
曾经他以为这一切都是因为身份的悬殊,以为爹爹是在变相的拍赵天柏的马屁,却万万没有想到,赵怀枫的身上流得也是爹爹的血!
原来他从小到大一直在跟自己的弟弟计较着。
一抺难言的痛楚于他的黑眸中浮现,浓烈的让人无法忽视。
“哈哈哈……哈哈哈……”他突然间像得了失心疯般,狂笑了起来脸上却布满了泪水。
他推开挡在自己前面的苏延琛,拖着长剑踉踉跄跄的夺门而去,消失在苍茫的天地间,只能下一串悲戚而张狂的笑声。
既然是秘密,那为什么不让它永远的封存?
将视线从门外收回,赵玉芊手腕一翻,将那封信丢到赵元香的面前,笑吟吟地道:“大姐如若还是不信,大可带着这封信去找大娘,我想在这铁证面前,她一定会说出更多你所不知道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