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那小娘皮看上去浑身没有四两肉,那小屁股倒是挺有弹性,巴掌扇上去,滋味倒是挺不错。”离了小巷,施施然向家走去,姬浩揉捏着手掌,回味着刚才扇南宫碧玺屁股的滋味,只觉体内血液涌动加速,一阵亢奋的感觉生出,“经过这次教训,小娘皮想来不敢再继续纠缠自己了,不然,再抽她一顿屁股倒也不错。”一时间姬浩心头又有莫名遗憾泛起。
“不好。”走出几条街,涌动的兽血慢慢平息下去,姬浩忽然停下脚步,一脸踌躇,“这小娘皮娇生惯养,老爹又是城主,吃了这么大的亏,定会回家向她老爹告状。她那城主老爹据说最为护短,也定祭起找家长的法宝,打到自己家门。以自己老爹的本事,肯定吃不了亏,但自己在外面闯这么大的祸,回家可是自投罗网,即使老爹不会责罚自己,母亲大人肯定妥妥的也会给自己上一盘‘柳条炒臀肉’。不妙、不妙,三十六计走为上,今晚上还是不回家,到‘小蛟潭’避一避风头吧。”如此想着,姬浩扭转身,径直出了城,向着云山深处奔去。
进入山内,姬浩三转两拐,很快钻入了一条崎岖狭窄、流水潺潺、寻常猎人根本无法穿行的小山涧内。沿着山涧陡峭的涧壁,姬浩闪掠挪腾,向前不住飞快奔掠……
就在姬浩在小山涧飞掠的同时,一辆沉香木打造、镶嵌着繁复金银花饰的豪奢马车,由四头浑身鬃毛赤黑、肚腹隐隐生鳞、鼻孔有浓重黑烟喷出的异种骏马,拉着也出了城主府,向着东南方“隆隆”驶去。在马车前后,各有四名骑着雪白骏马、手持银矛、全身披挂雪亮银甲的雄壮武师,护卫而行。
远远看到城主大人前呼后拥、气势无两的车驾,羊栏城无论是贵族还是普通猎户,都纷纷避到道路两侧,丝毫不敢怠慢。
开玩笑,城主大人出行,谁吃了熊心豹胆敢逆他的势头?要知道这一任城主大人可是心黑手辣至极,对于敢冒犯他的人,向来不留丝毫情面。在十几年前,城主大人独身一人前来羊栏城上任,当时城内大半贵族,在上任城主的带领下暗中与他作对。当时城内无人看好他,都以为他必将被上任城主与一干贵族,给啃得骨头渣子都不剩。哪知仅仅过了三个月,所有与他作对的贵族、连同上任城主,全部被他杀了个干干净净。从那以后,城主大人的地位就稳如云山,一直到今天,在城中都是一言九鼎,没有人敢丝毫有所质疑。
马车径直驶到姬浩家门前,身着玉蚕丝袍、长身玉立风度翩翩、阴柔的面容与南宫碧玺很有几分相似的城主大人南宫野望,在武师的服侍下走下马车,淡声道:“都在这儿等着。”说完独自一人,上前推开姬浩家的外门,走了进去。
八名武师,连同驾车的御者,站立马车周围,一言不发,像是九根木头桩子,静静等待着。
正在院子里继续折腾兽皮的姬佰湖,一见南宫野望走了进来,吃了一惊,忙上前躬身行礼道:“见过城主大人。”
南宫野望居高临下俯视着姬佰湖,半响,袍袖一拂,将身后院门重重关闭,阴声道:“起来吧。”
正在厨房内忙活炖肉的祝缺缺,探头出来,看到南宫野望,黛眉一蹙,对在院落玩耍的祝青溪喊道:“青溪,跟我去后屋,你父亲要见客人。”
祝青溪满怀戒备的看着南宫野望,本能就感觉这个人极为危险,却不敢违逆母亲的话,担忧看了父亲两眼,被母亲拉着去了后屋。
祝缺缺拉着祝青溪一离开,缓缓站直身子的姬佰湖,对着南宫野望憨厚的咧嘴一笑,忽然一记老拳就捣在了他的脸颊上。
姬佰湖一身修为高深莫测,猎杀高阶古兽跟玩儿一样,又是毫无征兆的偷袭,南宫野望虽然修为高深,却那里避得开?“砰”一声闷响,整个人被一拳捣翻在地,半响爬不起身。
捂着脸摇摇晃晃站起,南宫野望脸上的阴柔之色一扫而光,气急败坏的指着姬佰湖就骂上了:“神经病,你敢打我?”
“呵呵,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手滑了。”姬佰湖揉捏着手腕,一脸歉疚,语气却毫无歉疚的味道,转身走向姬浩给古兽剥皮剔骨的木架子。
南宫野望一脸的蠢蠢欲动,周围气流一阵诡异波动,强大气息波动,脑后虚空隐隐五层光圈就要凝聚显出。身为羊栏城至高无上的城主,被姬佰湖一拳捣翻在地,颜面扫地,南宫野望自然极为不甘。
“我劝你还是想清楚了,”姬佰一屁股坐在木架子上,看着南宫野望,一脸好心的劝说着,“这么多年你一直养尊处优,到现在也不过区区宗符师修为。像你这样的,我一巴掌下去就能抽翻十个。”
“我不过让你行礼时间长了点儿,你至于吗?”掂量再三,自知不是姬佰湖对手,南宫野望只得强忍下这口恶气,忿忿走过来,看着血肉模糊的木头架子,又看看自己轻柔华贵的丝袍,终究没有勇气坐上去,就那么站在姬佰湖面前。
“说吧,你跑我这儿来干什么?为避免泄露,以前我们说过要谨慎行事,只有我去找你的份儿,不准你来找我。”姬佰湖惬意靠在木架子上,眯着眼道。
姬佰湖大模大样坐在面前,而自己规规矩矩站着,又听到他含有居高临下味道的问话,怎么感觉也像上司在吩咐下属,南宫野望越发不是滋味,也顾不上木架子肮脏了,一屁股坐在姬佰湖旁边,一副与他平起平坐的模样,冷哼道:“我心里有数,今天那小子将我的宝贝女儿打了,身为父亲,又是城主,我要没有表示反而不正常了。”
一边说,南宫野望转头四顾,细细打量着姬佰湖的石屋,忽然很有几分慨然道:“那小子,原来就是在这儿长大啊。”
“你的女儿,我记得好像已经是小符师大圆满,即将成为大符师了吧?怎么还会被姬浩给打了?”姬佰湖揶揄道。
“你少放骚屁!”南宫野望对姬佰湖明显幸灾乐祸的神情大为恼火,阴声道。
如果让羊栏城贵族看到,他们心目中一向阴柔深沉、心思难测的城主,居然被撩拨到这种地步,保证会瞪爆一地眼珠子。
“好了,不跟你废话了,姬浩再过半年可就要十五岁了,这几个月,是他成为符师的最后机会,你到底还要压他到什么时候?”南宫野望虽然心思阴沉,但也自知无论斗修为还是斗口舌,都不是看上去神经大条、实则心思细腻的姬佰湖的对手,因此不再废话,直接开始谈正事。
“现在借助药草的力量,姬浩‘疯虎大力拳’已能够雾化成虎,你家姑娘我想就吃亏在这上面。只要再过三个月,不用借助药草,想必姬浩也足以修炼到‘气化白虎’地步。到时境界稳固,体魄强壮,再修炼符师,不但晚不了,还将事半功倍。”姬佰湖自信满满的道,“要知道,修炼‘疯虎大力拳’看似暂且与符师修炼无关,实则两者……”
“够了,你的谬论我耳朵都听起茧了,懒得再听。”南宫野望一句话将姬佰湖后面的长篇大论给堵了回去,看着姬佰湖被堵得一脸涨紫、郁闷无比,不由心头暗爽:你不是最得意这事吗?我偏堵住你不让你炫耀,郁闷死你。
“这是那小子接下来几个月的‘炼骨蚀髓草’。”南宫野望自怀里掏出一只檀木匣子,丢给姬佰湖。
姬佰湖打开匣子,里面密密麻麻排满了姬浩服用的、拇指大小的殷红根茎。
“这‘炼骨蚀髓草’可是价值不菲,需要到‘无涯天域’中采集,并且有位阶不低的符兽守护,这些年想必你的俸禄、连同搜刮羊栏城的民脂民膏,都用在收购这个上了吧。”姬佰湖看着满满一匣子的殷红根茎,也有些慨然。
“你知道就好,并不仅仅你一个人在为那小子耗心费力。”南宫野望阴声道,“除此之外,当年我宰杀了羊栏城大半的贵族,他们的家财这些年一半用在购买‘炼骨蚀髓草’上,另外一半给那小子存了起来。如果他没有那个资质,无法成为符师,这些钱财,也足以保证他衣食无忧的过一辈子。”
“你对姬浩没有信心,就是对我没有信心。”姬佰湖脸色一肃,沉声道。
“我不过预防万一。”南宫野望语气忽然多了几丝莫名的柔和,“如果那小子没有那个能力,背负起属于他的宿命,那索性什么都不要让他知晓,就让他平平安安、快快乐乐过一辈子,这想必也是大哥所希望的。”
第一次,姬佰湖没有与南宫野望争执,默默点了点头……
半个小时后,紧闭的院门再次开启,手里拎着一个沉甸甸、似乎装满了贵重财物皮袋的南宫野望,大步走了出去,满脸鲜血、身上衣袍七零八落的姬佰湖,躬身跟在后面,全身哆嗦,不住连声赔罪。
“这次就这么算了,下次,你儿子再敢动我女儿一根手指头,哼!”南宫野望发出一声极具威慑力的冷哼,在银甲武师的服侍下上了马车,扬长而去。
马车里,摸着隐隐作痛的脸颊,南宫野望低声咒骂了一句,将皮袋随手一丢,一大堆石头蛋从里面滚了出来。想着离开时,为掩人耳目、增强别人信服的效果,自己要狠捶姬佰湖老脸几拳,却被那厮抹了一把兽血掩饰过去,南宫野望心里就不由更是忿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