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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二章 叫一声主上听听
    颜丰一句帮忙之后半晌不曾出声,大殿中除了明珠璀璨的光辉照耀之外,一时间却是无声。



    烈徵静静的站在那里,等着颜丰的后续,丝毫没有不耐的意思。



    他一直都是很有耐心的一个人,耐心的很多人都不喜欢和他交往。



    “......算了。”



    半晌之后,出乎烈徵意料的,始终做事任凭心意的魔君在踟蹰之后,却不是说出要他做什么,而是一声算了。



    烈徵能够感觉出颜丰声音中的一丝丝犹豫不决,这对颜丰来说,是很少见的,一时间,烈徵不知道怎么的就想到了方才阎女在魔宫大门外拦住他说的那么一番话。



    本来以为阎女是多心了,现在看来——



    “烈徵,你去将魔界各处的布防重新布置一遍,务必不要让任何无干人等随意进出魔界。”



    颜丰扔下了这句话后,起身移步离去。



    “遵命。”



    烈徵弯腰行礼,即便心中几多猜测,面上也没有丝毫变化,没有露出丝毫破绽,毕竟阎女所说的事情,无论是真是假,无论做与不做,都不能够让颜丰察觉。



    长长的白袍曳地,缓缓的随着男人的脚步拖拽着好看的弧度一点点消失在拐角。



    久久的,直到听不到脚步声之后,烈徵终于直起了身子,他的眉头微微锁着,形成了一个忧郁的弧度,深深的望着大殿正中的那张宝座,魔界只有最强至尊才能够坐上去的宝座,垂低了眸子,转身离去。



    他想,自己需要再好好的探查一番了,来日方长。



    颜丰是想要让烈徵将少女带走的,不是害怕对方身为自己的情劫,会让他有可能身死魂灭,说实话,若是在意的话,从一开始他就不会让对方活着。



    不论是从前那么脆弱的凡人一般的女子,还是现在这个有些自保之力的女子,乃至于未来会无限成长的女子,颜丰都有十足的把握杀之灭之,他有这个自信的资本。



    从诞生之初开始,便已经决定了他的至尊之位,更何况颜丰从来没有忽略过自身的修炼,即便生而为至尊,他也还是不间断的充实着自己,一年比一年厉害,他和少女之间差距的是岁月,是本源。



    可是现在想想要杀死她,他却觉得心里憋闷的很,这样的感觉他一点儿都不喜欢。



    他好像再也做不到冷静的杀死她,在事情再也没有了趣味之后杀死她,甚至因为天地异变开始担忧,担忧那个少女会因为莫测诡异的天机就那么死了。



    颜丰方才是测算过的,也许是因为少女身为他的情劫,与他的命运相连,测算之道最为无法测算的就是自身,因此他无法准确测算出少女的命运。



    他尽力了,也只能够隐隐约约的察觉到,少女是他的生死情劫,他仿佛也是她的生死之劫。



    在他好像舍不得杀死她甚至舍不得她死之后,最好的方法好像便只剩下了两个人就这么分开,从此以后天各一方,各自有各自的人生,谁也不要插入另外一个人的生命中,这才是最好的。



    只是当他张嘴要烈徵帮忙将少女带走,带到人间界,带到远远的地方去,带到他与她不会轻易相见的地方去的时候,他突然间就醒了过来。



    这样的逃避,几乎不像是他了。



    生死劫本来便是你生我死,你死我生之间转圜的,那是一场男人与女人的战争,只看是谁的心更狠,谁的心更稳。



    他是颜丰,是魔界至尊,是深渊诞生的至强至极,他怎么可能会害怕,怎么可能有逃避的心理。



    若是他真的让烈徵将少女带走,那么他便是输了,未曾宣战便不战而败,那于颜丰而言,是耻辱也会成为日后的心魔。



    即便再也不相信了,少女也终究会用这种方式在他心间扎根,扎的牢牢的,再也无法除去。



    脚步轻移,只是几个空间的转移,颜丰站在了一间房门外,他望着那关紧的房门,没有动,下一刻那房门无风自启,无声无息的敞开了。



    少女似乎是累极了,侧身躺在榻上,他以为她不会睡呢,毕竟经历了那么一场天变,更准确的说,他想象不到她这样的修为还需要睡觉,不论是修真界还是魔界仙界,只要修为到达一定的程度,比如过了筑基期,基本上便没有人舍得睡觉了。



    睡觉太过耽误时间了,所有人都将时间用在了修炼上,用本来凡人睡觉的时间全部用来修炼。



    修炼能够让人的修为提升,能够让人的精神比起纯粹的睡觉还要得到更好的精神修养,因此他都不知晓,为什么她坚持每夜到了时间便睡觉,单纯的没有修炼的睡觉。



    颜丰静静的站在少女的身前,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那沉静的侧颜,其实她不像是他口中所说的是什么丑丫头。



    大略的看对方是长的只堪清秀,可是实际上从近处看,才会发现阿丑的容颜五官搭配的极好,不论是眉眼还是鼻梁,甚至是嘴巴,每一个分开来看都是精致好看极了的宛若艺术品一般,但是搭配在一起,却让这精致成了平淡,平淡的让人感觉舒适,平淡的让人的目光第一眼不是惊艳,却总是忍不住在看了第一眼之后,去看第二眼,第三眼,移不开眼睛。



    少女的睫毛长长的,浓黑密实,随着呼吸颤动宛若是两只黑色的轻巧好看的蝴蝶,微微颤动着双翼,带着一股子莫名的诱惑,让人心也跟着轻轻的颤抖,仿佛两把小刷子每一下颤动都是刷在了心上一般,无法忽视。



    她的眉有些英挺,是那种俊气的眉,她的鼻子很挺,像是一管笔直的山峰一般,粉色的唇因为睡着的原因,微微的开阖了一点点,唇瓣上沾染着一点晶莹,不知道是否是睡觉的时候分泌的唾液。



    那个色彩诱惑着他去吻上去,五指忍不住慢慢的收合。



    颜丰的呼吸有些乱,只是那么一瞬间的乱,床上本来沉睡了过去的少女猛的睁开了眼睛,同时间她的手中已经擎起了一把剑,一把五色光彩变幻的短剑。



    她在看到床前站着的是颜丰后,本来充满了警惕的双眸中染上了不满,却是出奇的放松:“你难道不知道进门之前要敲门吗?没看到我在睡觉呀。”



    阿丑没有发觉她对待颜丰的这份独特,只是自顾抱怨,然后便要将手中下意识具现化出来的五色短剑收起来。



    一只手按住了阿丑的手,按住了她手中的剑,阻止她将五色短剑收起。



    “这把剑倒是有些意思。”



    颜丰的唇角勾起一抹笑,不是为了这把剑,而是为了面前少女在发现是他之后短短瞬间的变化,那是最本能的变化,是最本能的选择。



    他自然看得出来阿丑对他一点不客气的面貌下其实蕴含着的是对他的信任,因为信任他,所以不加防备,因为信任他,所以将剑收起来。



    颜丰早就忘记了自己方才在大殿中还想要让烈徵将面前的少女带走的想法,那是谁的想法?谁知道呢,反正不是他想的。



    颜丰自顾从少女手中取走那把五色短剑,随意的靠坐在少女的床榻边沿。



    “你倒是一点不客气,我还没有请你坐下呢。”



    阿丑不高兴的嘟囔着。



    “你现在住的,吃的,用的,有哪一样不是本君的?还有,别忘了要怎么称呼本君,连你本人都是我的!”



    阿丑瞅着那斜着眼睛看人的颜丰,咬牙,转身便要接着睡,她不和无赖计较了。



    “乖,叫一声主上听听。”



    颜丰还不依不饶了。



    “......”



    阿丑没吱声儿。



    “你若是叫我一声主上,我便帮你研究出这把短剑究竟怎么回事儿,比如你体内的力量运行,比如你忘记的某些修炼方式——”



    颜丰的充满了引诱的话语还没有说完,阿丑已经嗖的一声转过了身子连带着脑袋:“主上。”



    格外痛快,格外清脆的叫了这么一声,痛快的让颜丰都差点儿被噎住了去。



    阿丑的眼睛亮晶晶的望向颜丰,她忘记了自己叫什么,忘记了自己的经历,忘记了自己的力量,总之很多很多东西都忘记了,她想要想起来,只要想起一点便是一点儿。



    阿丑自己脑袋疼,无法强制性的想什么,但是颜丰不同,她知晓他的身份,虽然不知晓他究竟有多么厉害,虽然不觉得一个占据空无一人的宫殿的魔君有多么了不起,身边也只有自己这么一个半仆人的伺候着的人有什么尊贵的,但是她知道他起码称一声魔君,是魔界名义上的最高层就好了,起码他比她有力量,他比她有更多的办法。



    活着那么多年那么多岁月,起码见识不会太少吧。



    阿丑唤完了那一声主上之后,就眼巴巴的等着颜丰的答案了。



    颜丰一抬眸间望见的就是阿丑那双眼睛,他以前就觉得少女最吸引自己的是一双眼睛,那时候吸引他的眼睛是坚定的,决绝的,冷静的,属于剑者的眼睛。



    而现在这双眼睛,却是一双期待的,欢喜的,隐隐约约带着些依赖的眼睛。



    颜丰喜欢强者,喜欢强者的眼神,强者的眼神总是让他比较兴奋。



    他曾经不喜欢依赖的眼神,爱慕的眼神,那样子带着太多对另外一个人期待的眼神,他不喜欢。



    可是现在,颜丰发现,原来自己最最欣赏最最喜欢的是面前的小丫头现如今依赖的,信任的,期待的眼神,若是有爱慕的话,也许他会更加喜欢。



    他被迷惑住了一般,无法将眼睛从她的眼睛上移开,方才因为少女乍然醒来而被打断的想法突然间又冒了出来,喉结微微的颤动。



    “喂。”



    一只小手在颜丰的眼前左右晃动,晃动的颜丰走了的神又被牵引了回来,晃动的他无语的捏住了对方的手,晃动的他心烦气躁:“别乱动!”



    好好的气氛,总是被这个不解风情的丑丫头给弄的七零八落的。



    “什么叫别乱动?你说我叫你一声主子就帮我看看这把剑的力量构成顺便帮我也看看,现在你发呆算是怎么个事儿,你再发呆还不如让我自己睡个安稳觉呢。”



    阿丑也怒了,哼哼着说道:“不想看就别看了!”



    话音落下便要从颜丰手中抢回来自己的五色短剑,说实话,这是她全身力量凝聚的短剑,早已经与她心神相连,这短短的几个瞬间,被颜丰握在掌心中,还发呆失神一般随意的把玩着,因为心神牵连的缘故,就像是攥住了她本人一般,让她别扭的很。



    “说了让你别乱动,如果我一个不小心将诀窍打错了,小心你心神受损。”



    颜丰才不能够承认自己方才走神了呢:“你以为我是无所不能的神?总还要好好看一看,感觉一下才知晓哪一个诀窍更加适合探查吧。”



    颜丰说的一本正经的,顺道将一道力打入了五色短剑上,五色短剑上那浓艳的五种色彩像是被石头打入河水一般,圈起一圈圈的涟漪,周围空间中随着那短剑上五行力量的波动,分别出现了金木水火土的表现形式。



    有热气随着短剑的波动生出,热气与空气接触,燃烧出了一朵摇曳着的小小火焰,火焰灼烧有水汽生出,凝聚成了水珠,水珠落地生出了一点木色,木融于地凝结为土块,土陷空无,金色窜出。



    五行变化,在一个小范围内衍生而出,阿丑早已经忘记了自己方才和颜丰在争执什么,只顾得在一边看着这由五色短剑生出的万般奇像,一时间有种目眩神迷的感觉。



    颜丰却不是像阿丑这般这么容易被吸引去全部心神,五行圆融虽然少见,于他却没有重要稀奇到目不暇接的地步,他手上在动作着,心神其实全部都放在那个因为五行变化露出各种表情的少女身上。



    他喜欢看她脸上的各种表情,很奇异,很好玩,让他有种乐此不疲的感觉,想要看她更多的表情,想要看她对着他满面惊叹,指尖一动,混沌之力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