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嬷嬷对耿姨娘的厌恶情绪,没有太夫人那么强烈。
所以,她能够以一种较为平和的心态讲述关于耿姨娘的事情。
“太夫人一直希望三老爷能够回家里住,三老爷拧着不放,太夫人已经不高兴了,现在又出现个和耿姨娘长得相像的女人,已经把太夫人怒火点到了最高点,你要是动手就赶紧,别拖久了,太夫人反而先拿你开刀。”
吕嬷嬷面色严肃地告诫伊犁。
伊犁神情凝重地点头说道:“嬷嬷的提醒我明白了。”
看来请汀竹出来吃酒的事情,还要加快脚步才是。
三老爷对那女人防守严密,太夫人都见不到,她想要靠近更是难上加难,只能采取一些迂回的办法。
从汀竹几次欲言又止的动作可以推断出,她肯定是知道那女人存在的,而且还见过她,只是因为受到了吴大宗的警告,她才不敢把关于那女人的事情说出去。
伊犁先给吕嬷嬷蹲了个福,感激道:“这些年要不是嬷嬷替我在太夫人面前周旋,也不会有我现在体面的生活,我在这里给嬷嬷您蹲个福,表达我对您的感激。”
“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快起来。”
吕嬷嬷赶紧起身把伊犁给扶起来,嗔怪地说道:“我待你就跟亲闺女一样,你可别跟我客客气气的,客气就是跟我见外了!”
伊犁笑笑,说道:“嬷嬷心疼我,我心里明白,也感激。但是总不能让嬷嬷白白心疼我一场,这是我前些日子寻到的一块好玉,知道嬷嬷喜欢玉器,特意留下来孝敬您的。”说着,从怀里拿出一个荷包,看荷包鼓鼓的样子,就知道里面的东西不小。
吕嬷嬷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儿,嘴上却还是推辞说道:“这使不得,使不得的……你现在在宰相府当差,打点送礼什么的,开销大着呢,这么还能让你给我送东西?你的孝心我心领了,东西却是不能要的。”
伊犁硬是把荷包塞进了吕嬷嬷手里,吕嬷嬷推拒不肯接受。
伊犁嗔怪地说道:“嬷嬷再这样,我可是要伤心了,这玉镯子本就是我特意寻来孝敬您的,您要是不要,那我不如直接把她给摔了。”说着,举起荷包就要往地上扔。
“使不得,使不得……”吕嬷嬷赶紧拦下伊犁的动作,一脸惊吓地说道:“你这孩子,怎么就这么死心眼儿呢?这既然是你好不容易寻回来的,必然是花费了你许多心血的,就这么扔了,你也不嫌心疼!”
伊犁倔强地说道:“我想嬷嬷既然不肯要,定然是嫌弃的,既然嬷嬷不要,我留着也无用,还不如扔了。”
“要的,要的,我要的。”吕嬷嬷害怕伊犁真的把荷包扔了,赶紧说道:“好了,好了,你的心意我领了总行了吧,你这死心眼儿的孩子,这玉镯子就当你存在我这里的嫁妆,等将来你出嫁了,我拿出来给你添妆。”
“谢谢嬷嬷。”伊犁笑着说道。
吕嬷嬷嗔怪地瞪了她一眼,然后小心翼翼地把荷包放进怀里捡好。
“我还有一事相求吕嬷嬷帮忙。”伊犁挽着吕嬷嬷的胳膊亲热地说道。
吃人家嘴软,拿人家手短。
吕嬷嬷刚收了伊犁的好处,自然是有求必应,她笑着说道:“你说给我听听。”
伊犁笑着说道:“我今儿个已经约了汀竹来日出来吃酒,等我们确定了时间和地点,想请嬷嬷您过来作陪,您见识比我广,还请您帮我掌掌眼,看看这汀竹到底是忠是奸。”
这是小事,吕嬷嬷满口答应了,说道:“成!只要你们吃酒那日我能抽开身,就一定出来给你撑场子。”
伊犁笑着谢过了吕嬷嬷,又说道:“其实,我还有一个想法,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想说就说,这里又没有外人。”
伊犁慢慢说道:“我是想啊,太夫人既然要我们果决了那个女人,可我们最大的问题是无法靠近那女人的身边。”
“确实是如此。”吕嬷嬷点头说道。
“我们不可以,汀竹却是可以的!”
“你的意思是,想要利用汀竹去帮我们达成目的?”
伊犁点头。
“汀竹又不是傻的,怎么会答应呢?”
伊犁说道:“汀竹自然是不会帮我们去杀人的,但我们可以在这里面用点儿手段。”
伊犁说着,附在吕嬷嬷耳边边上小声说了自己的计划。
吕嬷嬷听完后,面上露出一丝犹豫,说道:“……这个,太夫人不知道会不会答应呢。”
伊犁拉着吕嬷嬷的手,说道:“所以就需要嬷嬷您出面说服太夫人啊,,嬷嬷您想,太夫人既然想要那女人死,那么不管什么办法,只要最后那女人是死了,太夫人就会高兴。嬷嬷您去太夫人面前说一说,太夫人不仅不会责备我们,还会奖赏我们。”
伊犁说的肯定,吕嬷嬷却是半信半疑。
伊犁再接再厉说道:“就算退一万步来说,太夫人不同意,我们再想办法就是,这于我们也不是特别大的损失,而且您这上去一说,至少让太夫人知道,她老人家交代下来的事情,我们是很积极地在做的。这事儿,往前有利,往后无害,绝对没有问题的。”
吕嬷嬷渐渐地被伊犁说服了,轻轻地点了点头,说道:“你说的这事儿,我先放在心里,回去再琢磨琢磨,若是可行,我肯定把你办成了!”
得到吕嬷嬷肯定的回复,伊犁喜笑颜开,说了好些中听的话恭维吕嬷嬷。
吕嬷嬷出来不能太久,伊犁送她从密道离开之后,才转身回到院子里。
月光洒在冷清的院子里,打在伊犁的身上,透着几分孤寂的苍凉感。
谁能想到,这么普通的一个屋子里,居然会隐藏着一个密道。
大隐隐于市,小隐隐于野。
太夫人能够在热闹的集市后面设一个通讯点,并用伊犁的身份做掩护,心思也确实巧妙。
伊犁回来看她“娘”的时间是有限的,她只待了一晚,第二日,便匆匆回了宰相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