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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错了?”
    其实如烟的行李并不多,仅有几件换洗的衣服和她那把随身多年的琵琶。



    如烟对小男孩视若未见,收拾好行李,便随着年轻男子向门外走去。



    小男孩突然一跃而起,拉住如烟的衣袖,泪流满面地道:



    “娘亲,不要丢下我啊!”



    如烟回头道:



    “小狗,你快放手,以后自食其力吧!”



    小男孩仍紧紧拉住娘亲,不肯松手,可怜巴巴地望着如烟。



    年轻男子听到身后的争执声,又折回身道:



    “船快要启航了,别再拖拖拉拉的,走吧!”



    如烟点点头,见小男孩还不肯松开她,便把另一只手上的琵琶交给年轻男子,一巴掌狠狠地向小男孩的脸上掴去,怒叱道:



    “畜生,给我滚开!娘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男人,你还要再负累我?”



    小男孩被打得滚倒在地,但他马上爬起身来,抱住如烟的腿,大声叫道:



    “娘亲,求求你别丢下我!”



    年轻男子见小男孩死命纠缠,怒从心起,“呼”地一拳击向小男孩的面门。



    小男孩虽然机灵,但仍闪避不及,被拳头击中右颊,“碰”地一声摔出丈远,但他还要再次爬起,飞身扑向年轻男子,抱住他的胳膊,猛地狠狠一口咬在他的手臂上!



    如烟微微一惊,厉喝道:



    “畜生!你竟然咬人?娘果然没有替你起错名字,你真的是‘狗,!”



    年轻男子被小男孩咬得痛彻心肺,怒火大炽拼命一脚将个男孩踢进尾里,然后拉着如烟扭头就走。



    如烟从颈上取下叶南送给她的那半块玉佩,掷向小男孩,道:



    “拿着它去找叶南,以后别再找我了!”



    年轻男子有些不耐烦地喝道:



    “如烟,别理他,我们快走!”



    说着,与如烟便去得无影无踪……



    听了威严汉子的悲惨境遇,鼠目少年也不禁流露出一丝同情之色。



    威严大汉此时脸上木无感情,轻轻地道:



    “娘亲终于不顾而去,留下了我一人,不久,屋主也要把我赶走,无以为家的情况下,我被逼得流浪街头,每日都风餐露宿,饿了就捡食人们丢弄的剩饭剩菜,就连我自己,也觉得自己是一条狗,一条流浪狗……



    数年颠沛流离的生涯,更把我做人的尊严消磨得一千二净,对于被讥骂为狗,我己不再是那样在乎!



    那日,我实在饿得发慌,路经一个大产家时,我看见一个仆人正端着一个盘子走过出来,他将盘子放在围墙边一只大灰狗的面前,便进去了。



    我仔细一看,盘子里竟然有自花花的半饭,还有几个馒头,我忙不顾一切地扑上去,,双手捧住那个盘子,像狗一样伏地在上,便狼吐虎咽起来。



    那只大灰狗被我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退至一旁,但明白自己的晚餐被人抢了之后,便朝我张着血盆大口,猛扑了过来!



    幸好我发觉得快,而且平时身子也特别灵活,忙一翻身,躲过大灰狗的猛扑!



    我知道,如果我不让大灰狗死,自己便只有死路一条,因为我的命一文不值,甚至连狗命也不如,我忙反朝大灰狗扑过去,紧紧抱住它的脖子,狠狠地一口咬在它的咽喉上,就像当年咬那个带我娘走的那个年轻男子一样!



    大灰狗当时被我咬得断了气,躺在地上“呜呜”惨叫几声,一伸腿便死了。我正要端着盘子逃走,但围墙里面的人已闻声赶了出来。



    一个仆人厉喝道:‘臭小子,居然连门的狗也咬死?”



    另一个主人模样的中年人下令道:‘给我打!”



    那几名仆人便朝我凶魔恶煞似地朝我扑来,大打出手。



    出于生存的本能,我也咬得他们‘哇哇’大叫。



    这时,从里面跑出来一个和我一般大小的女孩,拉着那个主人模样的中年人的手,撒娇道:



    ‘爹!旺财死了,你要给我另找一条狗呀!’中年人点点头,便朝那几个正痛打我的仆人喝道:



    ‘住手!’



    那几个仆人打得正起劲,但无奈主人有令,只好无奈地停手了。



    中年人又道;



    ‘旺财既然给他咬死了,就让他代替旺财吧!’自此之后,我便被这大户人家收养,成为他们的狗!



    但当大户的狗,总比当流浪狗好,活到这个地步,我对做狗的生涯己习以为常了,心中仅有一个微未的心愿,只求有个栖身之地……



    这段日子反而不太难熬,时光流逝,我终于长到了二十多岁,不少与我同年的人,早已成家立室了,我以为自己一生,也将会像狗一样过去。”



    说到这里,威严大汉缓缓回过头来,看着鼠目少年,道:“你们额上的狗字,正好概括了我的前半生!”



    鼠目少年恍然大悟地道:



    “想不到独一门的人,入门时必须在额上刻上狗字,原来是为了纪念师父此番痛苦!”



    威严大汉却摆着头道:



    “错!人生痛苦只会刻在心中,怎么会刻在额上?我要你们这样做,只是为了证明我并不是狗,而你们,与我的剑却全部都是!”



    话音刚落,右掌陡然后身侧一翻,一股雨柱便如疾箭般射在茅棚的一根木柱上“啪”地一声,木柱断为两截,茅棚也应声倒塌了!



    鼠目少年暗道:



    “强道狗剑,以狗为名,原来是这样一回事!”



    遂道:



    “师父,如此……听来,我们实在……比你当年幸运多了!”



    威严大汉缓缓地道:



    “那段日子,我只视为一种锻练!”



    说着,仰起头来,任由豆大的雨点滴在脸上,声音提高了些,道:



    “上天,并没有遗忘我!我终于遇上了他,那是我一生的转折点!”



    鼠目少年心想:



    “提及当年旧事,师父益发喜怒无常,避远一点为妙!”



    遂悄悄后退了五钱!



    威严大汉仍顾自言自语着道:



    “一次,大户的仆人们出外打猎,也带上了我这条狗。



    其中一名仆人射中了一只苍鹰,苍鹰掉到山崖卞去下,那名仆人就命令我去替他捡回来。



    经过长时间的训练,我此时的反应及嗅觉,甚至比猎狗还要敏锐,当时我忙纵身跃下山崖,寻找苍鹰。



    但……一不留魔,赫然误踏猎产们所布的陷阶,向陷阱下坠去……



    我低头一看,阶底插满了被削得锋如刀刃的竹子,一掉下去就会乱竹穿身,死于非命!



    我慌乱之中,双手抓住了阶壁上一块凸出的石块,就这样悬在了半空。



    我大声呼救,但呼救根本就没有用!谁又会关心一条狗?何况如此荒山野岭,那班仆人早就不知跑到哪里去了,我只得竭尽已能支持下去……



    但两日两夜之后,我的力气使劲了,浑身也开始不住地抽搐,我想我完了,双手一松,便向阶底掉去,闭上眼睛,但我似乎看见了尖尖的竹子插进了我的喉咙,甚至全身……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双强而有力的手,及时抓住了我后背的衣服,接着我便感觉如腾柳驾雾一般,我已经被救出了陷阶之外。



    我定晴一看,我面前站着一个浑身自衣、身背一个长长钢匣子的人,由于他背对着我,看不见他的面容。



    我忙朝他跪下谢恩。



    那白衣人却冷冷地道:



    ‘人必先具自救之心,才会被人所救,谢我?不必!’他的声音异常沉厚,仿佛有一种慑人心魄的力量,伊如长者!



    同时,我感觉到他己转过身来,我鼓起勇气,抬起头来,但眼前的人,令我魔为之夺!



    出乎我的意料一一



    他,原来只是一个比我更为年轻、看来只有十五六岁的少年,但他的身材却相当高大。



    最令我难忘的还是一一他的二双眼睛!



    他并没有寻常人所拥有的漆黑的眼珠/他的双目淡灰而透明,宛如一颗水晶,仿佛蕴含着空明与智慧。



    在他谜一般的目光内,我仿佛找到了光。



    他看着我,轻轻笑了一笑,道:



    “我叫慧空,你叫什么名字!”



    我心想:



    “慧空?胸怀坦荡,万物恩怨,尽视为空,的确是人如其名啊!”



    他仍在看着我,在等待着我的回答。



    我又低下头,道:



    “我……有一个人们认为……与我十分相配的名字,唤作……小狗!”



    他似乎有些纳闷,悠悠地道:



    “小狗?这个名字似乎并不配你!”



    我一怔,我是有生以来第一次听人说“小狗”这个名字与我不配,盯着他“哦,”了了声。



    他突然飞起拔空而起,道:



    “你看来已经饿了,我先给你找些吃的吧?”



    说罢,便消失了踪影!



    “小狗的名字并不配我?”



    当时我想破脑袋,也百思不得其解。



    后来,我方才明白,他第一眼看见我,就已经预知我绝不会是狗,而是——



    人上之人!



    那一晚,我便在树林之内,把自己的身世一一告诉了他。



    从来都只有狗听人话,而没有人愿意听狗话。



    慧空与众不同,他完全没有鄙视我的意思,一直坐在火堆这耐心倾听。



    我们,就像一对一见如故的知己朋友!



    不但,如此,他更拾起地上的一根枯枝,传了我三式剑法,然后在日出之前,便如一阵清风般离去了。



    我凭着记忆,反复把那三招练习,也不知耍了多少次。



    翌夜,我们又在树林见面。



    我将那三式剑法用枯枝耍了一遍给慧空看。



    慧空看后,称赞我道:



    “很好!你不但记忆力很强,而且在一日之内,已经把我传予你的这三式剑法融会贯通,我果然没有看错人!”



    我不由问道:



    “你早已注意我了?”



    慧空点点头道:



    “嗯!在你身处陷阱的两昼夜内,我一直在暗中旁观,发觉你掌腿的持久力异乎常人,是练剑的上佳人选!”



    说完,慧空将背上的钢匣取下,插在地上。接过我手中的枯枝,比划起另几式剑法,道:



    “我还有七式剑法,你好好的看着,习之防身吧!”



    我便在火堆旁盘腿坐下,仔细地看慧空比划…



    自这晚以后,慧空便没有再出现。



    慧空,不单对我有救命之恩,更是我的朋友,甚至是我剑道启蒙的师父!



    所以他绝对不能成为独一门的人,成为我门下的狗!一个月之后的一个夜晚,我在树林里终于等到了慧空!



    我高兴地朝他奔了过去,道:



    “慧空!我等了你整整一个月,你终于来了!”



    慧空浅浅一笑,拍着我的肩膀道:



    “你可否帮我办一件事?”



    “为何不可?无论是什么事,我都会万死不辞!”



    慧空晃了晃右手中的长剑道:



    “替我杀一个人,一个死有余辜的人!”



    我刚想开口,慧空又道:



    “你就用这柄剑,贯穿他的胸膛!”



    -------------



    吉祥赌坊,是这个镇上最大的一家赌坊。那天,天气很恶劣,就和今日一样,飘泼的大雨总也不肯停息。



    慧空要我杀的人,就在吉祥赌坊内赌钱!



    我选择了一家离吉祥赌坊最近的、而且与吉祥赌坊面对面的酒楼,坐在靠窗户旁的桌边边饮酒,边注意吉祥赌坊的门口。



    当然,慧空已经给了我喝酒的钱。



    在这样凄冷的天气喝酒,的确是件很畅快的事。



    但在这样的天气里杀人,又会是怎样一种感觉呢?



    我从未杀过人,而今天要杀的是一个十恶不赦、罪有应得的大坏人,所以,酒我饮得很少。



    酒楼的人挺少,如这天气一样冷清,所以我望着对面赌坊,也没有人会注视到我。



    不过,赌坊门口进进出出的人却很多,有的兴高采烈、满怀希望地而进,有的摇头叹气,满怀失望地而出。



    又是一个赌鬼出来了,背负双手,招手叫来一辆人力车,边摇了摇头,道:



    “妈的!今天的手气真差!”



    这个赌鬼的一双眼睛却射出常人没有的精光,太阳穴也鼓得很高,我立即注意到了他,在人力车离他还有五丈距离的时候,我赫然发现,他就是慧空要我杀的人!



    我忙抓起桌上的剑,以最快的速度奔下酒楼,穿过大街,在那赌鬼右脚刚刚踢上人力车的同时,赶到了他的身边。



    同时,他也发现了我,神色微微一变。



    我抽出长剑,向他的胸膛用尽最大的力气刺去。



    我要像慧空说的那样,用这柄剑贯穿他的胸膛。



    他忙闪身躲避。但在他闪身的一刹那,我看到了他颈上的一块坠物——半块玉佩!



    难道他就是叶南——我的父亲?



    慧能我大吃一惊,剑在离他的胸膛只有两寸之距时,硬生生地停住了。



    他却趁我一愕之际,一拳击中了我的左颊,狞笑道:



    “嘿!不知死活!凭你这小辈也敢杀我?你可知道老子是谁?”



    这时,人力车连同车夭早就不见了人影,也没有了进进出出的赌徒,他们要进去的早就进去了,要出来的也缩回赌坊去了,只从窗户上偷偷向外看。



    我被他一拳击得一个趔趄,扑向赌坊墙边,吓得墙边窗户上的几个赌徒慌忙缩回了脑袋。



    他闻香拳又如电击在我的右颊上,颇为得意地道:



    “老子是江鹰会第十堂主——叶南!小子,你死定了!”



    什么,叶南,



    他果真是我爹!



    他忽然从右脚靴中拔出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双手握着,用力向我的头顶疾刺而下。



    我不想死,我也不能死。



    回为我不是狗,我还要做人上之人!



    我忽然想起了慧空授我的十式剑法中的那一式一一剑空一切!



    我忙一挥长剑,使出“剑空一切”!



    我自己出只看到了剑光一闪,便向他匹练般地刺了过去。



    他大概从来也没有看到过如此辉煌,如此迅急的剑法,不禁一愣。



    霎时,他整个人都已在我的剑式笼罩下,一种可以令人连骨髓都冷透的剑式,这一剑的锋芒,世人可能很少有人能抵挡这一剑。



    他也不能抵挡,也根本不可能抵挡,他的人开始往后退。



    剑光如惊虹掣电般向他追击过去。他退得再快,也没有这一剑直击之势快,何况他现在己无路可退,他的身子己贴住了赌坊的墙壁,就算他还能往两边闪避,也没有用的,他身子的闪动,绝不会比这一剑快。眼看他就要死定了,长剑也将会贯穿他的胸膛。



    我心里突然涌起一种古怪的感觉。



    一种我自己都不能明白的感觉!



    就是这种感觉救了他一命,令我的长剑一斜,只刺破了他右臂的一块皮肉。



    我望着自己手中的长剑,心想:



    “什……么?慧空但我的剑法,竟然有如此的威力?”



    他倦缩在墙角里,惊骇欲绝地郭崇略盯着我手中的长剑,颤声道:



    “大……爷,饶……命!”



    说着突然向我双膝跪下,竟朝我磕起头来,磕得很卖力,“蹦蹦”直响,口中仍不住地喊着“饶命”!



    大爷?



    叫我叫大爷?



    眼前的便是我爹?



    ——我最恨的爹!



    是他一手把我推下无底深渊,我的剑就在他的头顶,只要我一剑刺下,我对他的所有积怨便能宣泄。



    但我最后还是不忍下手,慢慢地低垂下长剑,道:



    “你走吧,我永远都不想再见到你!”



    “谢谢大爷,谢谢大爷不杀之恩,来生变牛变马再服待大爷!”



    他又磕头如捣蒜,然后如受惊的兔子一般窜得无影无踪。



    连靴子也掉了一只!



    我想笑。



    但我更想哭!



    我最终没笑也没哭,我仍望着手中的长剑,喃喃地道:



    “慧空,抱……歉,我是否令你……失望?”



    “如果你盲目地听从我的指示,不顾一切杀父,才真的叫我失望!”



    慧空的声音竟在我身后响起。



    我忙回过头去,只见慧空正站在我刚才饮酒的那家酒楼门口。



    慧空的脸上似乎浮起了一丝笑意,道:



    “记着!你身负上佳的练剑天资,是一个独一慧能的人,以后要抬起头来做人,以剑求道,走自己的路!”



    我正想招呼慧空,他却飘然而逝,不见了踪影,只在风雨中留下两个字:



    “再见!”



    我发疯地向前飞奔,我要留住慧空,我还有许多活要对慧空说,我边奔边喊:



    “慧空,你不要走?”



    但是,任我叫至力竭声嘶,也是徒然。



    自那天开始,慧空——我今生的第一个朋友,从此消失,没有再回来。



    “聪慧能干”,这句他形容我的话,我会一生牢记在心,我想起我的名字一一慧能!



    因此,我要本门所有的门下,却必须记着他这个人!和他为我所于的事!



    此事以后,我遂以慧空所传的十式剑法,继续穷思苦研,凭着个人的天赋,自创了另一套无上剑法一一一



    强道之剑!



    我更以这套无上剑法挑战当时正待崛兴的一个大帮,杀子这个大帮帮主,夺得帮主之位。



    独一门遂应运而生!人心永远是一会满足的!这数年间,我还来断地率领帮众攻占其他帮会。



    杀!上天下地,顺我者甘为狗,逆我者死无全尸,我一直依着自己要成为强者的意愿行事,势力日益增强,死的人也愈来愈多。



    可惜,强者的名望却换不到一个朋友,多年来我毫不间断地派人寻找慧空,却始终查不到他的音讯!”



    鼠目少年不解地插口道:



    “师父,慧空既然已经消失了,何以一年前你俩又会诀战?”



    慧能不期然苦涩一叹道:



    ‘那只因为一年前的今日,他竟然派人送来一纸短笺,上面写着五个字——杨柳像下见!



    我登时喜出望外,立即策马赴会。



    果然,他背对着我站在两尊石像之间的空地上,依然一身白衣。



    我喜形于色地道:



    “老朋友,你果然在这里!”



    慧空未语。



    我又道:



    “你可知道这些年来,我找你找得十分辛苦吗?如今我己如你所言,不再是狗,而且贵为万人之上的门主!”



    慧空身形动也未动,依旧不语。



    我继续向他倾诉道:



    我曾经派人查探你的一切,但都是一无所获!以你的本事,绝不应该如此藉藉阿保机,我知道你一定是一个身世不简单的人!



    “…”



    见他还不吭,我有些茫然了。



    半晌他才吐出一个字来:



    “好……”



    说罢,取下头上的白帽,露出一头长长的黑发来。



    接着,他便缓缓转过身子,面对着我,淡淡地一笑,道:



    “那你就帮我找一个人!”



    “找谁?”



    我忙问道。



    慧空一字一句地吐出三个字:



    “钱!柳!柳!



    我闻言一怔,道:



    “钱柳?传说他已经死了,你要我找他回来于啥?”



    慧空不暇思索地道:



    “既然是传说,也就表示无法证实他的生死。至少,你也应该尽力追查他是否还在人间。”



    我爽快地道:



    “说得好!我们独一门人多势众,找一个死人何难之有?我应承你!”



    慧空谭然神色凝重的道:



    “不过这并不是我此行的目的,我要见你,其实是为了一更重要的事……”



    我打断他的话道:



    “一不离二,我早就到你的要求不会如此简单,你有事尽管直说!我一定会替你办到的!”



    慧空逼视着我的眼睛,声音有些冷,说道:



    “听说你自从生离死别后,创立了独一门,肆意杀戮,就连当年收养你的那个大户,也无辜被你灭门……你还是那个大德高僧慧能么?”



    我再次打断他的话,不以为然地道:



    “谣言止于智者,什么无辜?他们视我为狗,即使那样死也不足惜!但是我没有”顿了一顿,我残忍一笑又接着道:



    “还有那些阻碍老子前进的人,更是非死不可!”



    慧空闻言冷冷地驳斥道:



    “当今武林,已经不能再苛求会有待剑卫道之士出现,但至少,你也应该只杀罪有应得的人!当初我认为你不是狗,可是你现在却视人命如草芥,岂非连狗也不如!”



    “妈的!你骂我是狗?”



    我勃然大怒,嘶吼着,拨出手中的长剑。



    慧空神色凛然地道:



    “慧能,放下你的剑!”



    我只觉得有种被侮辱的感觉,杀机肆起,冷喝道:



    “少说废话!你的恩我一定会报的,但经历那么多,我的强者之路,绝对不会容你管!”



    慧空摇头惋惜道:



    “慧能,你实在令我非常失望!”



    我道:



    “失望?嘿!如果你想我不再滥杀,有本事便令我放下我的剑!”



    慧空苦笑道:



    “好得很!我也早就料到此行的结局,将会如此!”



    “慧空!我知道你的修为绝不简单!不过所谓强者之道,万遇强愈强!”



    我手中的长剑幻起万道剑花,疾若奔雷地刺向慧空,道:



    “与你一战的机会,我已经等了许久,战吧!”



    鼠目少年又插口道:



    “师父,那一年前的决战,你……”



    “我败了!”慧能望着空地上的长剑,苦苦一笑道:



    “而且败得很惨!十招之内,我的剑已经溃不成军……”



    慧能的话还没有说完,却停住了,面色微微一变,“咦”了一声。



    鼠目少年怔怔地看着慧能的脸,不解石



    慧能望着远方的雨帘,大笑道:



    “哈哈!老朋友,你终于来了!”



    鼠目少年闻言也面色变了一变,他知道是谁来了!



    “是慧空独有的气味!”



    慧能话音未落,人己如冲霄之龙一般拔地呵起,远处射去,挟着一股狂风。



    经过小男孩身边时,狂风将小男孩吹得身形倒退数步,手中的油纸伞也差点脱手而飞。



    慧能道:



    “小兄弟,你还是站远一点为妙!”



    小男孩好容易才站稳身形,心想:



    “好俊的轻功!”



    这时,小男孩的面前出现了一个披着白色雨衣的人,背上背着一个长长的钢匣。



    小男孩忙飞快地退到一边去了。



    慧能也听到身后的动静,回头看见了白衣人,叫道:



    “慧空!”



    白衣人点点头,没有说话。



    慧能忙飞快地转身来,在离慧空丈外处停住了身形,盯着慧空道:



    “一年不见,老子等待与你一较高下,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慧空木无感情地道:



    “这一年来你守信不再杀人,潜心苦练,想必已经为今日一战早有准备!”



    慧能用力点头道:



    “当然!老子出道以来从未败过,却败在你的手上!”



    慧空默然。



    慧能拔起插在地上的弯剑,声音发狠地道:



    “一败不能再败!即使你是我的朋友,我也要一雪前耻!”



    慧空也从地上拔起竹枝,冷然一笑道、



    “你看来信心十足,似乎已悟出克制我的剑法!”



    慧能沉吟着道:



    “一年前的决战,我的剑霸道有余……可惜轻灵不足,十招之内,己被你用竹枝穿过剑环制住!强道狗剑的剑环,不单造成剑锋重量上的负累,更成为战败的致命伤!”



    说毕,慧能左手在剑刃上轻轻一抚,那三个剑环就被他抚断成数截,“叮叮当当“地掉在青石板地面上。



    慧能微微一笑,道:“但今日,剑环已经不再!”



    慧空不语。



    慧能缓缓将剑抬至胸前,凝神屏气,道:



    “慧空!正如你以前所言,老子的习武天赋极高,练一年已经可以比别人七年,老子在这一年内,己悟出两式更新更强的强道之剑!”



    慧空盯着慧能手中的剑,道:



    ”毁剑环以减轻剑重,想和我一较高低?慧能,你错了!”



    慧能纳罕地道:



    “我错了?”



    慧空微微点了点头,道:



    “只因为……”



    话未说完,慧能己一声暴喝,腾空飞起,凭空叠腰,俯冲下去,视准一个方向,施出他新练的两招的第一剑“强转乾坤”,弯剑向慧空弥空罩下。



    可是,面对这雷霆万钧的一剑,慧空却如终感情漠然,冷冷地续上他未说完的话:



    “轻者更轻!”



    旁边观战的小男孩担心得张大了口,差点失声惊呼起来。



    但是,很快他就发觉自己错了,他的担心根本是多余的!



    他根本不需担心!



    慧空的感情尽管漠然,但他此时已把手中的竹枝徐徐向头顶举起,迎向慧能势如破竹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