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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头大马
    狮王堡一里之外,有一个小小的山坡。



    此时,山坡上正有一个白衣人默默而立;左手搭在一块刚刚新竖的石碑上,他的一头长发在北风中吹得四散,但并不显得



    凌乱。



    “曝一一一”



    一两声猛兽的厉吼,由远而近。



    接着,两头猛狮便出现在白衣人的视线里,猛狮的背后,还跟着三个满头卷发的人。



    他们正是狮王堡少堡主金狮雄及左使金狮、右使银狮。



    两头猛狮对白衣人虎视眈眈,目露凶光,照白衣人大步而来。



    白衣人虽有兽王在前,却神色不变,依旧冷漠,目光中更透发着一股凌厉之气,似乎对眼前的两头猛狮根本毫不畏惧!



    正因为这凌然之气,两猛狮也魔为之慑,在离白衣人还有三丈的地方伏了下来,按爪不动!



    时光仿佛就在此时停顿了,人和猛兽如磐石般对峙着,紧张欲裂……



    银狮打破沉默,朝两头猛狮喝道:



    “大胆的猎命双狮!少堡主有令,你们为什么不动?知不知道违令者杀!”



    他的话刚落,两头猛狮却已经开始后退了,两只前爪在地上划出两道深深的梦痕。



    金狮沉吟着道:



    “双狮进退维谷,可能是因为它们眼前的人所散发的慑人力量!”



    说这话时,两头猛狮竟退进了山腰的一条小溪里,笨重的身子将河面的冰压碎了,掉进冰冷的小里。



    银狮瞪大着眼睛,吃惊地道:



    “什……么?冰寒刺骨,它们为什么仍要下水?”



    金狮盯着白衣人,道:



    “难道是给少堡主与他的力量迫得走投无路?”



    金狮雄微微一笑,对白衣人道:



    “这位兄弟,你能混进狮王堡,本事倒真不小,你到底是什么人?”



    白衣人冷冷地道:



    “我叫慧空!我此行是受人之托,三日后的午时,将会来取你爹北野黄狮的命!”



    说着,慧空抬起右手,拍了拍手底的石碑,道:



    “这个,就是我送给他的坟墓!”



    只见石碑上刻着四个大字——



    黄狮之墓!



    银狮勃然变色,怒喝道:



    “混帐!我们堡主雄霸天北,就凭你这小子也想杀他?”



    金狮也厉声道:



    “简直妄想!”



    金狮雄突然怒视了金狮、银狮一眼,喝道:



    “住口!”



    金狮与银狮便不敢再吭声了。



    慧空缓缓转过身子,向山下走去,留下一句话道:



    “你们快替他准备后事吧!”



    银狮差点气炸了肺,不解地看着金狮雄道:



    “少堡主,那小子狂妄得很!为何不让我与金狮好好教训他呢?”



    金狮雄剑眉一挑,道:



    “哼哼!三日后的正午,正是我正式接任堡主的时候。他声言在那天动手,显然是在向我挑战!这个慧空,双目深遥如一



    个无底深潭,而且充满自信,绝非泛泛之辈,这样一个好对手我就和他玩一玩!”



    说罢,迈步回堡,道:



    “我要狮王堡上上下下,知道我金狮雄登上堡主之位,并非如此简单,而是凭藉真材实料!”



    就在金狮雄离开山顶后不到柱香时间,山坡驶来两匹高头大马。



    后面那匹马上的一个长须汉子,策马追上前面的马,对马上一个手持长剑的扎髯汉子道:



    “主公,就是那白衣小子了!”



    扎髯汉子手中的剑,剑身透着一股红红的火焰,赫然是住家的——



    雁!翎!剑!



    长须汉子又道:



    “听说他远渡而来漠北,便是为打听钱柳的生死下落!”



    扎髯汉子面上微露笑章,道:



    “很好,给我密切留意他!”



    长须汉子抱拳道:



    “是!”



    扎髯汉子拨转马首,向山下奔去。



    长须汉子尾随其后。



    转眼,两骑便消失在茫茫的风雪之中……



    狮王堡,怒狮楼。



    怒狮楼是一座木楼。



    楼的第二层门头上,挂着一幅巨大的牌匾,上书三个黑白分明、笔锋苍劲的大字——



    怒狮楼!楼上的殿堂内,一个人正稳坐正中的太师椅上,面前丈远的地方站着一个剑眉俊目的少年。



    稳坐的人左脸戴着青铜面具,一只独存的右目虎虎生威,精光四射,使人一望就知道他是一个绝对有资格脾脱苍生、黄霸



    一方的人。



    他,正是狮王堡的堡主一北野黄狮!



    而那剑眉俊目的少年,便是他的儿子一一小堡主金狮雄。



    他正将在狮王堡外山坡上遇见慧空的事,一一告诉了北野黄狮。



    北野黄狮听后大怒,一拍太师椅的扶手,道:



    “妈的!那个乳臭未于的小子,竟敢打老子的主意?”



    金狮雄喃喃地道:



    “他还……他还……”



    北野黄狮微微一愣道:



    “狮雄儿有话尽管说!”



    金狮雄咳了一声嗽道:



    “他还给爹立了个坟墓,并叫我们准备给您料理后事!”



    北野黄狮怒发如狂,大叫着道:



    “好!如果给老子遇上他,誓要将他碎尸万段,要他知道我北野黄狮是绝不好惹的!”



    金狮雄道:



    “爹,孩儿这次没有立即杀他,是因为想看看那厮有多大本事!”



    北野黄狮点点头,表示赞许。



    金狮雄露出一丝笑容,又道:



    再者他声言杀您在先,先礼后兵,如果我贸然动手,反而令江湖中人以为我们怕他三日后的行动!”



    北野黄狮高兴地赞道:



    “好!于得好!这样才不夫我们狮王堡的雄风!”



    金狮雄思索着道:



    “但还有一点值得留意,他到底受谁所托?”



    北野黄狮一笑道:



    “这还用说!一定是那三个老家伙所为!他们三条老贼,与我们狮王堡在漠北齐名,各据一方,一直对我们虎视眈眈!”



    顿了一顿,北野黄狮又续道:



    “一年之前,他们终于联成一线,并屡次邀我加盟,却遭到我断然拒绝,想必是慧恨在心!如此看来,他们这定是想给你



    一个下马威,好教你成为堡主之后,斗志尽失,再伺机向你重提联盟的事!”



    金狮雄冷冷地道:



    “哼!东岳一枫。笑笑禅。南峦诸葛这三个头老好巨滑的狐狸,未免太小觑我石狮另了吧!身为万兽之王的儿子,如果与



    此等狐朋狗党为伍,简直有失黄狮之威!”



    “……”北野黄狮突然抬头望向屋顶,面色微变地“咦”了一声,同时身形己自椅上飞起,直射向尾顶,道:



    “屋顶有人!”



    说着,人己破顶而出……



    金狮雄忙纵身飞起,在空中单脚一点殿中木柱,再向屋顶窜去。



    这时,屋顶却传来一阵“哗啦”之声,接着北野黄狮便从屋顶坠了下来,跌落在地,他的右手齐肩处竟被利器砍断了,鲜



    血正从伤口处汹涌而出。



    金狮雄忙飘身落地,盯着北野黄狮的伤口,颤声道:



    “爹,你的右手……是谁干的?”



    北野黄狮痛得面色苍白,大汗淋漓,喂蠕道:



    “不……知道!太快了!我……只看见……一条白影!”



    “白影,”金狮雄闻言一怔,暗道:



    “难道……会是那个慧空?他能够一出手便重创我爹,看来很不简单!”



    北野黄狮猛地用左手抓住金狮雄的右臂道;



    “狮雄!看不我们这次太低估对手了!”



    金狮雄坚定而自信地道:



    “爹!您放心!有狮雄在您身边,世上绝对没有人可以杀你!绝对没有!”



    北野黄狮野心一笑道:



    “那……如今一切……要靠你了!狮雄,爹对你……有信心!



    金狮雄重重地点了点头道:



    “爹,您放心!”



    小石桥,弯弯的,像老人的驼背。



    慧空,就站在老人的驼背上,双眼盯着河面的冰,喃喃自语:



    “金狮雄,二十四岁,得大独厚,更将会接掌狮王堡,相当少年得志……但他太自负了!如果他父亲北野黄狮死了,真的



    对他有益?要成为一堡之主,真不简单!唉……”



    摹地,一个声音在桥的一端狂叫道:



    “弟兄们,上!”



    慧空转过身去,数十名彪形大汉正从桥两头向他包抄了过来。



    一名持雕翎刀的大汉手中的大号雕翎刀一翻一旋,欺身踏进,刀芒一吞一吐,上盈下旋。



    一名拿描金扇的大汉手上描金扇随看暴进的身形,倏然点向慧空的左肋。



    还有一名握长剑的大汉长剑卷起数余剑花,身剑合一扑向慧空的后背。



    其余的大汉也呐喊着扑向慧空。



    刹那间,刀光闪烁。剑芒吞吐。肩影幢幢,扇风呼啸,将慧空罩在当中,大有有誓将他置于死地之势。



    眼见刀、剑。扇等兵器离他身体不远了,慧空冷冷一笑道:



    “劲力不弱,动作却是慢了一点!”



    话音刚落,身形暴然跃起空中,手腕疾振,又掌挟着雷霆万钧之势,陡然向刀”数十名大汉罩下。



    只听见“呜呜”渗叫声不绝入耳,众大汉一个个手捂胸口,口角流血,摇摇晃晃地跌跪在地。



    慧空飘身落地,冷冷一笑道:



    “飞禽走兽已经失事了,万兽之王的狮子,还会远吗?”



    果然,河面的冰上一艘小船疾滑过来,船头站着——



    金狮雄!



    金狮雄抬头望着桥上的慧空,神色悲伤地道:



    “我爹的右臂已经废了!”



    慧空冷笑道:



    “嘿!所谓北野黄狮,也却不过如此!”



    金狮雄晃着拳头怒道:



    “哼!慧空,我要你好好记着!狮子有狮子的威严,绝对不容侵犯!”



    说罢,右拳猛地向小石桥遥遥击出!



    顿时,劲风疾转、猛裂无匹的拳劲以雷霆万钧之势向小石桥袭去!



    “轰一一一”



    小石桥在一声巨响中断为两截,一肇来不及逃走的堡丁纷纷随着石块掉进了河里。



    慧空身形升起,飘然向岸边落去。



    金狮雄双臂抱在胸前,得意地一笑道:



    “看见了吧?慧空,你有胆便来狮王堡送死!”



    慧空冷笑道:



    “放心!我说过一定会来!”



    慧空身形刚刚落地,堡丁们又纷纷大喝着向他扑了过来。



    金狮雄大声喝令道:



    “统统给我住手!我要留他一条命,让他把自己送上狮王堡,让我煎皮熬骨!”



    众堡丁忙遵命停住了身形,刀剑还鞘。



    金狮雄缓缓转过身子,脚下稍一发力,小船便向回路射去……



    三日后,狮王堡。



    天气晴朗,天空中万里无柳,入冬以后很少有这样的好天气,艳丽的阳光照射在皑皑自雪上,反射出好看的银光。



    怒狮楼上,北野黄狮父于俩站在窗前,凝望着窗外的美景。



    北野黄狮抚须道:



    “今天已经是第三日,狮雄,那个慧空为啥仍未有所行动,”



    金狮雄沉吟着道:



    “依我推测,他一定是想在我决战‘万兽狮王’的时候下手!”



    北野狮王略显担忧的神色,道:



    “晤!那个时候,正是你分身不暇的时候,也是他下手的千载良机!”



    金狮雄自信地一笑道:



    “可惜,我早就有了周密部署,慧空那家伙,根本无法胜过我金狮雄!”



    “少堡主,三老已经来了!”一名堡丁进来禀报道。



    金狮雄点点头道:



    “知道了!”



    那名堡丁便低头退出去了……



    北野黄狮有些诧异地道:



    “狮雄,你邀了那三条老鬼前来?”



    金狮雄点点头道:



    “嗯!这次我邀他们出席接任大典,就是要他们看看我金狮雄战‘万兽狮王‘的威风!”



    略微停顿了一下,望着北野黄狮,道:



    “再者,万一你有什么不测,我会在第一时间杀掉他们!”



    北野黄狮轻轻拍了拍金狮雄的肩膀,面上露出欣慰之色,道:



    “好!狮雄,你永远都是这样自信,爹对你有信心!”



    “咕咕一一一”



    北野黄狮话音刚落,一只白色信鸽从空中徐徐飞落了下来,停在金狮雄的手腕上。



    金狮雄从信鸽的脚上解下一张缚看的纸卷,展开来看了看,放飞信鸽,扭头对北野黄狮道;



    “爹,慧空那厮正在一里外,似乎仍未有意前来;我已经派人监视他的一举一动,随时用信鸽向我汇报,你大可安心!”



    狮王堡的练武场看台上,东岳一枫、笑笑禅、南峦诸葛三人各自大咧咧地落座。



    堡丁奉上酒,道:



    “三位前辈,请慢用!”



    东岳一枫“呼,’地一声站了起来,盯着奉酒的堡丁道:



    “哼!那头老黄狮,怎么不亲自来迎接我们!”



    堡丁慌忙低着头,喂喘着道:



    “小人……不知!”



    说着退下去了。



    南峦诸葛伸了个懒腰,打个呵欠道:



    “据闻他在日前遭人暗算,废了右手,那人还扬言今日会来取他的狗命呢!”



    笑笑禅胖脸笑开了花,道:



    “哈哈……老黄狮是怕了他,才会不敢露面吧!”



    说着,又指了指对面的怒狮楼,道:



    “你们看!怒狮楼上守卫森严,满白前辈罗地网,他今日似乎绝不会出事了!”



    话音刚落,金狮雄大步流星而来,冲着三人抱拳道:



    “三位前辈施拨冗光临,狮王堡真是荣幸!”



    南峦诸葛沉沉一笑,道:



    “石世侄太客套了!我们三老,与你爹在漠北总算薄有名头,今日是你接任之日,我们怎可不来?”



    东岳一枫阴阴一笑,道:



    “世侄,我东岳一枫就先敬你一杯,恭喜你接任!”



    说罢,左手戟指一指面前酒杯,再向金狮雄一挥,一道酒箭便向金狮雄飞射而来。



    金狮雄心想:



    “好家伙!想试试本少爷有多少斤两?”



    遂冷笑道:



    “前辈美意,狮雄心领了!但狮雄等一下要战‘万兽狮王’,不宜沾酒!”



    语音未落,双掌迎往酒箭,两掌疾旋,将酒箭化成一个酒球。



    南峦诸葛哼了一声道:



    “这一手‘狮子翻球’,拨酒成球。火候倒也不弱!”



    金狮雄双掌缓缓向外一推,冷然道:



    “前辈德高望重,年事己高,早该收心养性,饮酒作乐,这杯酒还是留给前辈你自己吧!”



    酒球徐徐地落在东岳一枫面前的酒杯里。



    酒球虽然降落得慢,但却溅起了一点酒,飞射在东岳一枫的左颊上。



    东岳一枫不禁老脸一沉,狠狠地叮着的狮雄。



    金狮雄又一把拳冷冷地道:



    “是时候,恕狮雄不奉陪了!”



    说罢,跳下看台,飘落在练武场上。



    南峦诸葛望着金狮雄排背影,略微皱眉道:



    “好利害的小子!看来这头小狮,比他父亲黄狮更难驯服!”



    笑笑禅裂嘴笑道:



    “小狮何足惧哉?即使多么难驯的狮子,在主公的眼里,也仅是小玩意而已!”



    东岳一枫缓缓坐下身子,道:



    “狮王堡在更换新堡主时,新堡主都必须以武驯服囚在牢中的一头‘万兽狮王’!”



    南峦诸葛拂着长须道:



    “顾名思义,这头‘万兽狮王’是从万头猛狮之中选出来的,其凶猛可想而知,纵是我们,也未必有胜的把握!”



    笑笑禅仍笑眯眯的,道:



    “我们就看看这目中无人的小子,到底有多大本领吧!”



    东岳一枫与南峦诸葛点点头:



    三人便聚魔看着练武场中的金狮雄……



    练武场的右边,有一座用钢筋水泥筑成的小屋子,门是用特大号钢筋制成的。



    万兽狮王就夫在这座小屋里。



    金狮雄缓缓走到钢筋门前,凝视着屋中的万兽狮王。



    万兽狮王,是一头比平常狮子高一倍、长两倍的黄狮,四肢粗如石柱,头大如斗,颈部的长霓拖至地上。



    此时见有人靠近,万兽狮王便低吼一声,毗目裂齿,目中凶光暴射,盯着金狮雄。



    金狮雄沉声道:



    “开闸吧!”



    一名堡丁忙转动小屋墙上的机关。



    钢筋门徐徐向上开去。



    门刚升至一半,万兽狮王便一声撕天狂吼,迫不及待地破笼而出!



    吼声如雷,震耳欲聋,在场的堡丁早不习以为常,在钢筋门还未打开之时,就拼命掩上了耳朵…



    ---------



    狮王堡一里之外,有一小酒店。



    屋前虽然没有高挑酒帘,但门媚上却挂着一块横匾,漆黑透亮,金灿灿的写看四个龙飞凤舞的大字——如意酒家!



    慧空端详了一下匾额,赞道:



    “如意,如意,事事如意!这个名字取得不错,字也写得苍劲有力,象是出自名家之手,不错!”



    店小二正在堂内抹桌扫地,忽见门前有人张望,急忙迎将出来,躬身道:



    “这位客宫,天寒密大,赶路一定幸苦了,请到屋里坐,喝杯热酒暖暖肠胃吧!”



    慧空点点头,进了屋里。



    屋里宽敞明亮,收拾得很于净,摆了四张方桌,有三张是空的,一张靠近火炉的桌前,己有一名满头乱发的乡村汉子正在



    自斟自酌,见慧空进来了,便扭头看了慧空一眼,然后又转过脸去,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红烧肉便塞进嘴里,大咀大嚼起来。



    慧空挑了一张窗户下的桌子坐下。



    小二很快就端着托盘过来了,将一盘烧鸡一盘花生和一壶酒连同筷子,酒杯在慧空面前桌上放好,又躬了躬腰道。



    “客宫,”请慢用!”



    说着,又忙乎别的去了……似乎一天到晚都有忙不完的事。



    慧空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端起来放在盘子前闻了一闻。



    酒,很不如意,有些酸味。



    慧空喝了一小口,真的很酸,但却是热的,他勉强喝了一口。



    花生也很不如意,尝了一颗,淡淡的,一点昧道都没有。



    烧鸡就更不如意了,烧鸡本应是金黄色的,但面前的烧鸡却是黑色的,烧得很焦。慧空撕下一条鸡腿,尝了一口,太苦!



    如意酒家,似乎很虚假,是个不真实的地方,尽皆令人不如意!慧空正暗自气恼时,门口来了一个人,那人手中持着一根



    竹竿,竹竿上挂着上块白布,白布上写着三个黑色大字—



    —玄机子!



    那人径直走到慧空的桌前。



    慧空不禁抬头看了那人一眼。



    那人微微一躬身道:



    “朋友,听说你叫慧空?”



    慧空点了点头。



    那人搔了一下头,道:



    “依我玄机子拈指一算,算出你正在找一个人!”



    慧空又点点头。



    那玄机子将在头上搔下的乌垢抹在桌子上,道:



    “要不要我带你去见那个人?”



    慧空仍然点了点头,却冷冷地道:



    “你知道我想找谁?”



    玄机子点点头,然后转身向门外走去。



    慧空从怀里掏出几纹银,放在桌上,跟了出去。



    此时,那火炉旁桌前的乡村汉子付了酒帐也出去了。



    只剩下小二盯着慧空桌上那些酒菜,一脸高兴之色……



    这是一幢建在一条小河边的屋子,屋子很陈旧,却很大。



    慧空与玄机子跨过了一痤小桥,便到了这幢屋子前,屋外有一堵高高的院墙。



    但他们俩跨上小桥时,在身后离他们数丈远的一棵在树背后,却有一个人正向他们窥视。



    就是如意酒家里喝酒的那个乡村汉子!



    玄机子指着一间紧闭着的木门道:



    “你要找的钱柳,就在这里面!”



    说罢,传身跨上小桥,头也不回地走了,还一路哼着别人听不懂的小调。



    木门本是用红油漆漆的,但油漆已斑斑剥落,露出木头的本来面目来。



    慧空轻轻推了一下木门,木门便“吱呀”一声开了,接着,慧空便看见了一扇窗子,纸窗和木门一样也是紧闭的。



    但在紧闭的纸窗上隐隐约约有一个人影,一动不动。



    慧空咳了一声,对着纸窗道:



    “钱柳……”



    纸窗上的人影打断了慧空的话,声音似乎很苍凉:



    “这么多年了,我已经不想再见任何人,因此所有人也以为我已经死了!想不到这个江湖,还有你深信我尚在人间!”



    慧空微微点了点头,不语。



    纸窗上的人影微微动了一下,道:



    “你找我,到底所为何事?”



    慧空右手伸进怀里,似乎要掏出一个东西,道:



    “你曾经把一件信物送给一个,如今这个人托我将信物还给你!”



    纸窗上的人影轻轻叹了口气,道:



    “很好,无论我欠世人,抑或世人欠我的,全都一笔勾销……信物在哪里?”



    慧空怒喝道:



    “在这里!受死吧!”



    与此同时,他伸进怀里的右手突然抽了出来,抖手向纸窗上的人影射出一条白练。



    白练是他衣服上的布条!



    接着纸窗后的人影便“啊”地一声惊呼、就被慧空扯到面前。



    这人的确与钱柳很相象,但慧空知道他是假的。



    慧空厉声道:



    “钱柳根本就没给别人什么信物,你是谁?”



    假钱柳脖了被勒得紧紧的,空张大着嘴,说不出话来。



    慧空忙稍微松了松手中的布条。



    假钱柳大口大口地喘了几口气,才道:



    “我……告诉你,但……我还是透不过气,请你……先放……开我!”



    慧空右腕一动,布条便收回到了他手上,盯着假钱柳,冷冷地道:



    “好!那你快说!”



    假钱柳抚着脖子,喃喃地道:



    “我……我……是……”



    慧空见他说话支支吾吾,又厉喝道:



    “快说,否则我要了你的命!”



    假钱柳见慧空目露杀机,忙道:



    “好,我说我说,我是……”



    假钱柳永远也说不出来了。



    因为他的喉咙己被射穿了。



    ——是被一支棱形冰块射穿的。



    血,正从假钱柳的喉咙上喷涌而出,他的眼睑张得比铜铃还要大。



    而他的嘴,就张得更大了,可以同时塞进两个肉包子。



    而那支棱形冰块,穿过他的喉咙后,射在他身后丈远的青砖墙上,一半没入墙中,一半还在外面,冰块上并没有染上一滴



    鲜血!



    慧空回头时,发觉围墙上有一个洞——



    —个圆形的小洞!



    看来,是被那冰块射穿的。慧空疾步走了过去,从小洞向外望去,却只望见一片皑皑白雪。



    慧空心想:



    “连墙壁也给冰块穿过,好深湛的功力!”



    遂以,“空元手”绕着小洞一划,划出一个圆圈,然后用手轻轻一推,墙上便出现了一个更大的洞。



    慧空便从洞中飞身而出。



    墙外就是小河,慧空刚落在河面的冰上,岸边便传来一个冰冷的声音:



    “破墙而能保其形完整,需要把功力使得不温不火,小兄弟,你的修为倒真精纯得很!”



    慧空循声望去,见河岩一片稀稀的树林边,一个骑着高头大马的年轻人,正勒马而立,他的脸上戴了张青铜面具,只留着



    一双精光闪闪的眼睛和一头长发在外面。



    “你为什么找人假扮钱柳?”



    慧空冷冷地间。



    骑马的人冷冷地答:



    “很简单!因为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找钱柳!”



    慧空冷笑道;



    “就因为一个这样简单的理由,你不惜连自己的手下也杀?”



    骑马的人也冷笑着道:



    “杀人对我来说,只是最寻常不过的事,好比你走路时踩死一只蚂蚁,不值得大惊小怪!”



    顿了一顿,骑马的人又道:



    “不过我对你倒是越来越有兴趣,你的武功…...”



    骑马的人陡然举起右手,曲指向慧空一弹,道:



    “到底出自何门何派?”



    一缕劲风“嘶嘶”直射慧空而来。



    慧空身子动也未动,但他已经看得很清楚,骑马人弹指射来的又是一支小冰块,而冰块也不是冲他而来的,他冷哼了一声



    道:



    “这个你管不着!”



    果然,冰块擦着慧空的头顶而过,直射向他身后岸边。



    岸边在树上的一根儿臂粗的树枝,“啪”地一声被射断了,坠落在雪地上。



    慧空依旧冷然,眼睛眨也未眨,仍盯着骑马的人,就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这时,慧空的脚下发出一阵“啪哟”的断裂之声,不由低头一看,心中微微一惊:



    “哦?脚下的是冰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