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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回答完全出乎她的预料,她本以为开导他之后就没什么了,因为她话里的意思已经很清楚了。



    她甚至想着用物质补偿他,却没有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



    因为她再怎么说也是他好朋友的姐姐,而且她比他大十岁。



    翁如曼皱了皱眉“你想我怎么对你负责?”



    希望不是她想象的那个意思。



    “我要和你在一起。”



    翁如曼头更大了。



    “阿森,我们不合适的。”她劝导道。“昨晚……你就当……”



    实在难以启齿,她只好又重复了一遍“我们不适合啊。”



    “如曼姐,我小时候就想过,我的未来只会有一个女人。”他低头。



    翁如曼想到了他的家庭,所有的话都说不出了。



    周森大半童年在她家度过,她看着他长大,也知道他家庭的背景,以前常常把他留到留不住为止,他每次回家都会很难过,翁如曼那时候也会跟着他难过,但是面上还是安慰他明天又可以过来了。



    到后来他父母争执越来越厉害,他反而有了更多时间留在她家里,在她家过夜。



    那时候还不是在她现在住的这个房子,而是在一个老式居民小区里。



    她是两个孩子的姐姐,尽心尽力地照顾着他们。



    因为她自己的家庭也不完整,所以对他生出一种同样的怜悯,把他当做亲弟弟疼,可以说有时候对翁如望都没有对他那么好,因为他心思更细腻,更敏感,而如望就要大大咧咧一些。



    她跟他不会在一起,背德感太重。



    他们没有血缘关系,但是翁如曼始终觉得对方是弟弟一样的存在。



    昨天发生那种错误已经让她很后悔了,又怎么可能和他继续下去。



    少年人想得不周全,但是翁如曼想得很多。



    社会背景,人际关系,没有一条是允许他们在一起的。



    她只当他是少年的固执。



    以前她也想过“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可是越长大越知晓这其中的艰难。



    “阿森,你还小,有些事长大后就会变了。而且你是个男孩子,昨晚……并不吃亏。”



    “如曼姐,你有性别歧视。”



    一句话堵得她哑口无言。



    她想以头抢地算了,到底昨晚自己是发什么疯把人给睡了。



    她记得不太清楚,但是大概有一种幼稚的报复感,也是一种对分手的决绝态度,她走出这一步,她和荣朗之间就再没有复合可能,她都知道的。



    周森固执得她都想笑了。



    翁如曼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抬眼看周森。



    “我们都好好想一想好吗?”



    要知道会给自己惹这么大的麻烦,她昨晚一定先问清楚,现在只能给他多点时间希望他自己能想通。



    “吃好了吗?我们回去吧。”她站起身,两人一起走出去结账。



    她把钱包打开之前,周森就把手机递出去了。



    收银员扫了一下,就扣了这顿饭的钱。



    “怎么你来付钱?”翁如曼习惯了跟如望出门时候她全权买单,见到周森买单还有点不习惯。



    “你是女生。”他低声解释。



    这句话忽然就戳中了她心中柔软的一部分。



    “你自己也没有经济收入,等以后有收入了再请。”



    “这是我自己挣的。”



    他把手机揣回包里,如望的手机每年都要换最新款,周森的还是几年前的款。



    “做的什么?”



    “给初中生补课。”



    “很棒。”她表扬他,周森有些腼腆地笑。



    “翁小姐,店里刚出炉的蛋挞,你拎几个回去吃。”胖胖的老板拎着一盒蛋挞走过来,他笑眯眯地,看着她身边的周森。



    “这是翁小姐小弟吧?”



    “不是。”周森在她说是之前回答。



    老板也没说什么,把纸盒往前递了递。



    “那就谢谢了。”翁如曼也没有客套,跟他道谢之后就拎过蛋挞盒子,果然盒子表层都被里面的蛋挞熏热。



    这条街路的两侧是高大的梧桐树,地面上的阴影和从树叶间隙照射光斑交错着。



    两个人并肩走在路边,翁如曼才发现自己跟对方身高差的太多,他这几年真的长得太多。



    “我来拎。她正想着,周森把手伸出来。



    “没事的,不重。”



    “我来拎。”他的手没收回去,翁如曼只好把蛋挞递给他。



    她驱车把人送到家之后并没有准备上去,在车上写了家里wifi和电脑密码写在纸上,把便签和备用钥匙一起给他。



    “你先回去吧,我去上班。”



    “回来吃饭吗?”



    “嗯?”她有些惊奇“怎么你你还会做饭?”



    “会一点。”



    翁如曼想到荣朗,心中又叹了一口气,“不一定,你别管我,你们在家吃或者出去吃都行。”



    听到她这话,周森有些失落,也没说什么。



    “开车慢点。”



    “好,再见。”



    她掉头离开,从后视镜里看到他站在原地看向自己这边久久没有离开。



    她到了工作室,径直去了自己办公室。



    昨晚不知道几点钟睡的,她现在又困又累,窗帘拉上之后倒在沙发上很快就睡着了。



    工作室的小年轻们也比较有眼色,看到她这样也没人进来烦她,只有中午点餐的时候徐芊芊过来敲了她的门。



    “进。”翁如曼坐起来,把头发随意薅了几下。



    “曼姐,你要点什么饭?”



    “帮我点一碗海鲜粥谢谢。”她把头发扎起来。



    “好的,饮料要什么?”



    “饮料就不用了。”



    “好的。”



    她关上门出去,点完餐之后悄悄跟坐自己旁边的郑惠然咬耳朵“曼姐果然是在睡觉,不太高兴的样子。”



    “你猜他们是怎么了?”



    郑惠然摇摇头,不太想参与这个话题。



    徐芊芊嘟嘟嘴,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翁如曼修整了半天之后精神也回来许多,下午跟大家打过招呼之后就先离开了。



    她要去荣朗的住处把自己的东西都收拾回来,昨晚她是喝醉了,但是分手这件事并不是醉话,她自尊心太强,给了荣朗一个月的时间,他始终怀着侥幸心理地隐瞒她。



    她接受不了。



    她虽然不常去荣朗家里过夜,但是在那边还是有些东西,既然决定要断,就一点遐想都不要留。



    她在洗手间洗了把脸,下午荣朗在上班,肯定没有在家。



    只是希望他家里不要有别的女人。



    翁如曼从收纳间找了两个大箱子,被魏海看到了,他是一个调酒师,被她挖到自己工作室上班,每天都在网上教人调酒。



    魏海问她:“老板,你这是准备搬家是不是?要不我去帮你?”



    翁如曼大箱子装小箱子,自己轻巧抬起来,胸口抵着透明的箱壁,魏海的眼睛不经意瞟了一眼就移开,有点不好意思的样子。



    翁如曼没管他“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抬着箱子往外走,魏海追了几步,在门口停下。



    办公室里几个小伙子都朝他露出心照不宣的笑容,魏海有些羞恼,朝他们挥了几下拳头就回了自己的座椅上。



    箱子放在后座,翁如曼驱车去荣朗家。



    出乎她意料的,荣朗家并没有另一个女人进入的痕迹,她的洗漱用品和惯常穿的衣服都在原地,床边抽屉里的套子也一个没少。



    荣朗没有把她带到家里来。



    也是,那个女人就不是能接受这些的人,如果他们真的有什么也是在外面,不会是在荣朗这里。



    翁如曼把自己的睡衣和换洗衣物从衣柜里收出来折好了放在箱子里,然后把她的毛巾牙刷一应用品都收在另一个箱子里,还有几只唇膏口红。



    在一起三年多,原来也并没有留下许多东西。



    他的生活里,她存在的痕迹那么少,只是半个小时就收拾完了。



    翁如曼把他家的钥匙从自己的钥匙圈上取下来,放在玄关的柜子上,站在门口看着简洁的公寓。



    其实刚才在收东西的时候难以自抑地回忆起他们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她知道荣朗并没有那么喜欢她,可是俩个人在一起久了,怎么可能没有一些真心实意的快乐?



    荣朗用的杯子是两个人去玩密室逃亡的时候他赢的,算不上好看,一个橙色一个白色,倒是很瓷实,荣朗让她先挑走了自己喜欢的白色,然后他就用橙色那个。都是些生活琐碎事,可是却比什么都让她难过。



    她以为自己会和荣朗结婚的,双方都见过父母了,虽然没有说过未来的设想,可是大家都默认他们会结婚。他的朋友都知道她,她的也是。



    可是那又怎么样呢?



    翁如曼合上门,抱着箱子离开。



    自己的预算太不准确,收拾完这些也才两点。



    她把东西都送回家,结果是周森开的门,翁如望那头猪竟然还在睡觉。



    不过她只是说了几句,也没有去叫醒他的意思。



    把收拾的这些东西都放到储物间,她一眼都不想看到。



    心情不好,面上自然也冷淡。



    她需要一个释放压力的途径。



    周森给她泡了一杯柠红茶,里面还有鲜切的柠檬片。



    “谢谢。”她接过杯子,压抑自己不去想关于荣朗的事情。



    “下午想吃什么吗?我去买来做。”她问周森。



    “都行。”



    “嗯。”她站起来想要离开,不想自己的情绪影响到周森。



    “如曼姐,我和你一起去好吗?”周森急急开口。



    翁如曼看了他一眼,少年的神色有些急切。



    “走吧。”



    她说。



    周森的面色缓了下来。



    翁如曼开车到附近一家进口超市,路过一家药店的时候忽然想起来问他“阿森,昨晚你……有没有用措施?”



    周森的脸一下通红,如玉的耳廓都红得不像样,像是被欺负惨了一样。



    “开始戴了……可是太小了勒得我很疼,你让我别戴……”



    车子“吱”一声在路边停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