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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六章:求助法明
    法明的笑声比金秋的风还爽朗,就仿佛刚才的情绪是短暂的乌云。



    因为秋风瑟瑟之下,乌云总是留不住的。



    对于他的这通反应,本抱着听瞎话念头的江流,忽然间也忍不住怀疑起法明话语的真假。



    他并非是不能接受怪力乱神的人。至少跟了法明这五下来以后不再是了。



    法明教会自己的一些本领和知识,不像是个二十岁男子该有的。即便天赋异禀,江流也深知有些程度的能力必须要经过岁的积累。



    难不成法明比天才还天才



    可这样一来,不也跟神仙无多少差别了么



    江流越来越快要说服自己。



    不对他猛然拍拍脸。



    差点就被他忽悠去了



    如果他真是神仙什么的,用得着身体力行干活累成这样



    再退一步讲,他们五来的流浪没少遇到过各种各样的事,在各种艰难的险情里艰难爬了出来,吃过不少苦。



    如果法明真是神仙,哪怕悄悄动下手指,他们也不至于一路遭受这么多困苦。



    除非法明是故意想连带着自己吃亏受难



    江流的笑渐渐阴沉下来。



    虽然这事怎么看都像是法明能干出来的,但真要让他发现是这样,那就算法明是个神仙打不过,江流也发誓一定要狠狠踹他的头。



    法明注意到江流盯自己的眼神里显现出丝丝杀气,急忙空咽一下摆手示意“行了行了,就算为师说点胡话,你这表情也太夸张了点。”



    语落,为了转移话题,法明指了指自己的嘴角向江流示意“刚才就嗅到了,你吐息中有茶香。老实交代,你跑去哪里偷茶喝了”



    江流脚下一歪“谁会偷茶喝呀我是光明正大和别人喝的茶。”



    熟料法明眼睛忽然发光“和别人喝茶谁啊谁啊”



    江流意识到他嘴快把事情抖搂了出来,暗暗批评自己一通后,只能老实交代“是跟两个朋友。”



    法明双手托起脸颊,满眼期待看着江流。



    江流被盯得有些汗颜,不过也读出了他没说出口的问话,顿了顿后将和张管事、陈沧海相遇的事说了出来。



    听完江流讲述,法明长长“噢”了一声。



    “没想到你居然还有因为做好事认识别人的时候。徒儿,我说什么来着,我就说你心其实软得很”



    江流的脸颊再次红了起来,匆匆别过头去“少来打趣我,我那是跟着你久了,被你天天唠叨暗示的。”



    “哎呀,你是在夸为师言传身教影响了你吗”法明整个人都散发着自豪的光彩,“为师真欣慰。”



    江流冷冷翻个白眼。



    他请求上天让他暂时失明一会儿可以吗



    “你放才说,你这个朋友要在金山寺住上一段时间是吗”法明虽然是问话,可问完后却不给江流回答的机会,“有空的话,让我也见见吧”



    “你要见他做什么”江流警惕看向法明,“我警告你,不许打再收个新徒弟的歪主意”



    “我可以当做是你舍不得为师吗”



    江流又给了法明一记白眼“不,我是不想你再祸害新的无辜者。”



    法明听了满脸委屈“过分我哪有。”



    江流不太有心思继续拌嘴下去,道出了实话“陈沧海过些日子可能会卧病在床,见熟人还好,引荐新的人给他认识总会不太合适。”



    话已至此,法明虽然乖张,但并非不通事理。他摸着后脖颈,语气颇有些遗憾“好吧。而且仔细想想,他是大户人家的孩子,若你带我去见他,恐怕他家里的手下以为你我图谋不轨,连你也不让他见了。”



    法明的话显然出乎江流的预料,因为后者正举杯喝水的手停在了半空。



    “还有这种事”



    “高门大户人家,思维都会有些,恩特别。”法明仔细斟酌一番才选了个不太贬义的词,“不过这也可以理解,天天吃香喝辣夜枕权财,没点警惕心可不行。”



    江流慢慢放下杯子,嘴唇轻抿,似乎是在想更多更沉重的事。



    过了半晌,他忽然开口问道“师父,那这么说来,为了名声前途亦或是财权,他们这些人会抛弃亲人也就不足为奇了。”



    法明一开始并未察觉江流情绪上的不对,哈哈大笑“不是,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就怪怪的。以往你不是总骂那些富豪高官之人大多冷血无情么难不成你先前没把这种事列在冷血无情的范畴里”



    江流的头越垂越低。



    法明这才意识到什么,急忙敛去笑容。



    “徒儿怎么了”



    江流抬起头来摇了摇“没什么,那些事自然也算在内。只是每见一次都忍不住唏嘘一次罢了。”



    法明闻言多想,随口笑道“这样的你还真少见。”



    江流答话,只是自顾自喝起水来。



    方才那句话其实还有后半段说出口因为自己亲身经历过,所以格外在意。



    当然,这个秘密江流打算永远都不会告诉法明。



    或许是江流情绪的低落太过明显,哪怕是有适当的解释,法明也还是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



    “江流,你今日情绪低落得很。”法明伸手挠起江流头顶的碎发,“可是你朋友生病的事让你心塞了”



    经由法明再次提醒,江流的确回想起张爷说的陈沧海的事情,本就堵了块石头的心口又平添几根枯枝,卡得更紧了。



    只是忽然间,他想起什么来,抬眼直勾勾盯着法明。



    法明被盯得嗅出了的味道。



    他摸摸发冷的后脖颈,下意识问道“怎么,看我干嘛”



    “师父,你懂医术么”



    法明眨眨眼“啊”



    江流再次把身子从桌子那头探到桌子这头。



    法明觉得,如果此时是黑夜,江流眼中的光足够当赶夜路的灯笼使。



    “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江流又往前压低身子“你就说懂不懂”



    法明此时已经多少意识到江流询问的用意,吃惊的表情不减反增“你该不会想让我帮着治疗你的朋友吧”



    江流点点头,红了脸。



    若是平常,他才不愿意这样以求助的姿态找法明。可是眼下,他莫名有种预感,这个总有些出人意料点子的混账师父,或许真有法子让陈沧海彻底摆脱每固定病魔的折磨。



    “好了,求我真的有必要用上这副忍辱负重的表情吗”法明冲江流翻了个白眼,提醒他收敛些表情,“简直就像被屈打成招的小媳妇。”



    “别扯别的,既然猜到了,给我个准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