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以墨盯着顾凉看了一会儿,见她越笑越癫狂,顿了一下,终究没有再说什么,而是转身走出浴室。
直觉得,他刚才的话刺痛了她,戳到了她内心的伤口,他无意,只是下意识的调侃。
这个女孩儿,其实浑身上下裹着一层厚厚的壳,让人无法真正的靠近她,她也不接纳任何人。
他若是……若是真的想要真正的捕获她……
那此刻唯一能做的,便是后退,而不是紧逼,将空间和时间留给她。
拿出手机,谢以墨给自己的助理打了个电话,让他将钱给顾凉转过去。
等走回房间,看着那混乱的床单,谢以墨静默了一下,难得自己动手,将其扯了下来。
不过,这新的床单,还是叫的酒店人员换上的。
至于那一条绽放了红梅的床单,谢以墨直接一团,塞到了柜子里。
然后呢,怎么处理,他还完全没有想到。
做到这一步,完全是下意识的本能反应,或是潜意识的想法再支配着他。
这是属于他的东西,不想让别人看到,也不想让别人碰触!
一下都不行!!!
等关上柜子之后,谢以墨揉了揉自己的额头,觉得自己今天晚上的一切行为,一切想法,都有一些神经错乱。
完全不是他以往的果决狠辣,霸道冷硬的作风。
不过,无聊的这么久,难得又碰到了一个让他生出兴趣,想要征服的猎物,有所改变,也很正常。
狡猾的,有耐心的优秀猎人,靠近猎物时,总是要在自己的身上抹上伪装的。
谢以墨向来认为自己是个天生的优秀猎人!
…………
谢以墨走出房间,看到顾凉已经从浴室中出来了,正将书从书包中掏出来,不由的皱了皱眉,疑惑的问道,
“你在做什么?”
“写作业啊。明天还要交。高三了,你懂的。”
顾凉头也不回,回答的那叫一个理所当然。
拉开凳子,顾凉就坐了上去,拿出一张卷子和一支笔,还有草稿纸,迅速进入了做题状态。
谢以墨,“……”。
刚和他上完床,她就能这么淡定的,若无其事的坐在那里,拿出一张试卷做题。
他至少……至少还回味了一番刚才的美妙滋味。
还将那个床单给处理了,还顺带的梳理了一番自己的心思,确定了一下接下来的狩猎计划……
可是她……什么都没有!
盯着她的背影,足足看了有一分钟,谢以墨还是动了,却是走上前,来到她的身后,看看她到底在做什么试卷。
顾凉完全不受他的影响,其实是根本就没察觉他的存在,自顾自的摊开一张数学试卷。
有些控制不住的打了一个哈哈,顾凉抹了抹眼睛,读着题,拿着笔在草稿纸上演算,得到答案之后,字迹工整的写在试卷上。
整个过程,可谓是心无旁骛,特别的认真!
谢以墨站在她的背后,目光深沉的瞧着她专注做题的样子,眼眸中再次的闪过深深的疑惑和探究。
这个女孩儿,主动的出来卖自己的初夜,打架斗殴,一身淤青,在上床,虽生涩却也不矜持,说话更是荤素不忌,就如痞子流氓。
这种种的行为,说明她应该是那种在社会底层上混的坏女孩儿。
然而,此时,她却是极力的忍着疲倦,在非常非常认真的学习,写作业。
一丝不苟。
一个连自己的贞洁都不在乎,可是却异常在意学业成绩的女孩儿!
可真有意思。
每一分每一秒,她都在刷新他对她的判断和认知。
……………………
顾凉快速的写完前面的选择,填空,等到了大题,又很快的完成了前面的概率,导数,数列等题。
连最后的压轴大题,圆锥曲线都写了,可是,就唯独将中间的一道空间几何的题给略过去了。
等到顾凉准备将这个卷子放到一边,开始下一张时,却是听到一声微冷的男声——
“几何图的,为什么不做?”
“靠!”
顾凉被他这突然的鬼音给吓了一跳,手中的笔差点都甩出去了。
一扭身,顾凉看到谢以墨端着一杯红酒轻酌着,正神态悠闲的站在自己的身后呢。
顾凉挑了挑眉,就如看神经病一样的看着他,毫不客气的冷声讽刺道,
“你是不是有病?!你不去睡觉,居然站在后面看我做作业?!我们已经人钱两讫了,我就是借个地,写个作业,应该不碍你的事吧?!”
谢以墨看着顾凉眼眸中的冰冷淡漠,还有鄙视,再次确认——
这个女孩儿完全没有将他放在心上。
别说放心上了,恐怕就连在她那脑子里,都没有一点点他的位置。
甚至,她连他的名字都不会记得!
如她所说,他们人钱两讫,所以,她可以直接将他抛到脑后了。
还真是一点心肝都没有的女孩儿!!
然而,他对她却是没有产生厌弃的心思,甚至,对她的兴致,不减反增,越来越浓。
谢以墨勾了勾唇,露出一丝玩味的笑意,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心中却邪恶的开始思虑着该怎么样的一点点的剥开她的壳,看一看她的身体里面——
是不是真的没有心肝?!
顾凉见他一言不发,就用那双深邃而又难掩锐利的眼眸盯着她,嘴角还挂着玩味的笑意,仿若她是他的猎物一样。
还是那种,已经落入他的网中,却是自不量力,仍然努力的挣脱的猎物。
而他的表情,却是在告诉她,他很享受的看着她挣扎的过程,看着她的徒劳,看着她的笑话。
这样的想法,令顾凉的背脊生出一丝的寒意,迅速的蔓延至全身,令她的身子也跟着微微一颤。
“什么鬼?!”
这样的感觉,令顾凉十分不爽的低声咒骂了一声。
她觉得自己是个神经病,或者是得了被害妄想症,所以,才会有这种想法。
顾凉瞪了谢以墨一眼,随即转过身,准备继续做题,然而,还没等她转身,她的头就被一只大手给固定住了。
“再让我听到你说脏字,我会打你。一个字,一下。”谢以墨垂眸,盯着她,手摸着她的发顶,眼神严厉的教训道,
“好女孩儿不该这样。”
此刻的谢以墨,提出这样的要求,听起来非常的霸道无理。
可是,他的动作,他的神情,他的话,还很诡异的,有一种在管教自家不听话的孩子的感觉。
顾凉听到他的话,十分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怒骂道,
“靠!你这个人,是不是闲的蛋疼…嗷!”
顾凉的话刚说到一半,就感觉到自己的后脑勺被打了两下。
而且,还蛮疼的。
妈蛋!
他居然玩真的!
“你是不是想打架?!”顾凉丢下笔,猛然站起身来,一拳就冲着谢以墨挥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