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哎…我说能…能不能别引我笑啊…这一笑,简直就是无形的谋杀啊…哈哈…”
顾凉一边笑,一边伸出手,想要捂着自己疼痛的身子。
可是,顾凉悲哀的发现,全身都痛,两只手都不知道捂哪里才好。
最后顾凉只好一边忍着伤痛,一边神经病的笑着张开双手,放在身侧,彻底的摊开自己。
哎呦,不管了!
就彻底的疼死她吧。
谢以墨见她这笑的无比神经的德性,被她这傻笑的情绪感染的,之前的那些怒火都被她给莫名其妙的笑的快没了。
“快别笑了,这眼泪都出来了。”谢以墨从旁边抽了一张纸巾,递过去,又讽刺道,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的肉还不够疼,要不要我再揍你两下?”
“脑子抽了,不好使了…呵呵…一时间控制不住…”顾凉接过来纸巾,抹了抹眼角的泪,看着那纸巾,感叹的说道,
“哎,我给你说,我这眼泪,可是新品种,绝了…”
“怎么就绝了?”谢以墨挑了挑眉,没看那纸巾,而是看着她泛红水润,有些勾人的眼睛,淡声问道。
“一般人掉眼泪,要么是高兴笑出来的,要么是痛苦疼出来的,可我这眼泪,是又笑又疼杂交出来的,是不是很厉害…”顾凉拎着手中的纸巾晃了晃,一脸正经的说道,
“绝对的新品种。”
谢以墨在这一刻,真想敲开她的脑子,看看里面到底是怎么长的。
被揍的疼成这个德性了,居然还能逗逼欢乐成这样。
这是心有多大,有多么不将自己的身体当成一回事,才能如此…!
“你是不是还要珍藏起来?”谢以墨视线下移,也瞧向她的手中的纸巾,开口问道。
“这就不必了,这种泪在我这不稀奇,多了去了。眼中能流出来的泪,也就这种了。”顾凉揉了揉那纸巾,揉成一团,又说道,
“哎,说真的,送我回家吧,小诊所的医生静姐很厉害的,这种伤抹点药就好,不用花冤枉钱…司机大叔,我家住在青石街43号…”
顾凉冲着前面的大叔说了一遍自己的地址,又扭头看向谢以墨,说道,
“我就知道他不会听我的,你快告诉他,送我回家。”
谢以墨见她眼神很执着,甚至可以说,是很执拗,顿了一下,终于淡淡的吩咐道,“送她回家。”
“呼…谢谢啊…”顾凉立刻冲着谢以墨笑了笑,感激的说道。
“这一身行头,就是你打架时的装备?”谢以墨看着她的黑色的街头帽,还有身上同样黑色的有些杀马特的外套,开口问道。
“呵呵,是啊。”顾凉点了点头,想到一会儿就到家了,便摘掉帽子,又费劲的将头发放开,刘海扒拉下来,说道,
“如果被同学或老师撞见了,也认不出来是我,不会影响我在学校的事情。你能帮我从书包里,拿出眼镜吗?”
谢以墨看了她一眼,弯腰将她的书包拎到座位一旁,打开书包,掏出塞在最上面的那校服,又在包里翻了好久,才在书包最下面,将那个结实的,很土的眼镜盒,拿了出来。
而这一通折腾,也让他见识了她的书包中的东西,除了书本和衣服外,还有一个黑色的小化妆包。
早晨的时候,便看到她将其拿在手中,从卫生间走出来。
“你那牙套可以随时取下来?”谢以墨将那眼镜盒递给她,看了一眼那化妆包,感兴趣的问道。
“嗯呐。”顾凉一边打开,拿出眼镜戴上,一边冲他故意的刺了呲牙,说道,
“这牙套,就是那牛逼的医生送的,可以随时自己取下来,无负作用,很好用。”
谢以墨被她这呲牙,弄的有些好笑,觉得她这个样子,其实丑的还蛮别致的,有些滑稽。
此刻,她又基本上恢复了早晨的那个样子,只是脸上添了几处的淤青,添了几分可怜兮兮,还蠢蠢的感觉。
谢以墨想到自己问什么,她基本都坦言相告,眼眸中闪过一丝意外,不禁说道,
“你在我这一个陌生人面前,很诚实,甚至很坦然,为什么?”
以她这种在校园内和校园外,完全不同的行为和性子,按理说,不应该如此的坦白。
可是,谢以墨却能感觉到,从她口中说出来的那些话,其实都是真的,没有一丝的谎言。
还有,她在自己面前,这种毫不遮掩的变装行为,也很奇怪。
她将自己外面的一切,展现给他,谢以墨不觉得这是一份信任,是一份特别,而是——
毫不在意……才对!
果然——
“呵呵…你说错了,你是一个强大的,若想害我,可以随手折磨死我的陌生人。”
顾凉闻言,冲他轻轻一笑,又说道,
“诚实很好,不累,我现在痛的想轻松一些,没心力玩遮掩的游戏。而且,你距我很远,远的我不用想那么多。”
对于顾凉来说,有时候,能够毫无顾忌的说实话,能够坦然,也是一种放松,一种发泄。
在不同的人面前,为了各种原因,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顾凉总是会扮演着不同的角色,好学生,小痞子,还有其他的角色……
如她所说,很累,很烦。
谁不愿意能坦然的,自在的活着做自己。
谁又愿意这么麻烦的伪装自己?!
装|逼吗?!
她还真的没那时间和心思来装|逼。
而顾凉在谢以墨面前如此的坦白,如谢以墨所想的,不是对他信任,而是从她的角度,她清醒的认知到——
谢以墨是另外一个世界的人,和她完全不一样。
以他的能力,金钱,还有地位,若是想要弄死自己,折磨自己,她坦不坦白,又有什么关系,根本影响不到结果。
力量和地位的巨大悬殊,以及对谢以墨不抱有任何的幻想和索求,才造就了顾凉可以在谢以墨的面前如此的坦然和放松。
就如你在网络上的贴吧或聊天室内,可以肆意的发泄,肆意的做自己,因为那个时候,你觉得自己即便暴露本性,也是安全的。
没有人,会因为你在网络上的一些言语,而在现实中真正的伤害到你,或者是影响到你的真实生活。
顾凉此刻的心理,就有点类似这种。
然而,顾凉明白自己的心理,可是,却是没有看明白或是没有自作多情敏锐的觉察到谢以墨的目的。
她自认为他和她是两条相交的直线,之前互不相识,相交一次,就永远不会再见。
可是,此刻,谢以墨却是一心想要让他们之间变成不断交错的螺旋线,在未来紧紧的交错相缠在一起,难以撕扯!
所以说,顾凉此时,还是太小,太天真,也将自己看的太低,太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