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赫连离渊不会放过她，就连相爷也会逼她交出真的墨无忧。
到时，她上哪儿给他们找真正的墨无忧呢？
也罢，她相信老天爷不会放过坑她的机会！
若真的走到那一步，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她暗暗长出一口气，避免他看到她心中的不安，缓缓转身走向太皇太后的屋子。
赫连离渊这次并没有跟上去，而是将一只手背负在身边，微微眯起双眸望向她的背影。
墨无忧感觉到有两道灼灼的目光直射她的后背，她不觉悄然挺直了背脊，不让自己表现出一丝慌张和紊乱。
拐弯走进落院门口后，她暗暗地松了一口气。
此时，雪姬已经出现在赫连离渊的身边，微微扬起嘴角，声音婉转而空灵：“真是个神秘的女子，让人猜不透心思。”
赫连离渊默然不语，对于她的突然出现也没有表现出一丁点惊讶。
雪姬转眸望他一眼，斟酌用词道：“你是不是对她有些不放心？”
赫连离渊微微讶异：“怎么有此疑问？”
雪姬张了张嘴，却瞥见了他胸前的血迹，欲言又止。
最后只是轻轻一笑：“墨小姐真幸运，竟能让堂堂上古帝尊为她掏出心甘……”
稍稍低眸，很轻易便掩饰住了微微的失落和苦涩。
再次抬眸时，她已经恢复自然神色：“你与她情深义重，又怎会对她不放心呢，看来是我多心了。”
赫连离渊不置可否，像是单纯好奇道：“雪姬，你们女子就那么喜欢口是心非？”
“啊？”雪姬猝不及防地惊了一下，心脏咯噔一跳，还以为是自己不慎暴露了。
转念一想，他的心思从未放在她的身上，几万年前如此，现在亦是如此，又怎会察觉到她的心意呢？
雪姬嘴角的苦涩弧度更深了，暗暗叹气道：“有时候，女子的口是心非只是一种自我保护。”
赫连离渊明显无法理解，微微蹙眉道：“怎么说？”
“就比如，有时候明明知道说真话会让自己处于下风或者受到伤害，女子一般都会选择口是心非，自欺欺人。”雪姬的语气自始至终没有什么变化，让他无法听出其中的情绪。
赫连离渊陷入了沉思中，似是自言自语道：“本座已经这般宠她爱她，她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停顿一下，他轻哼一声。
她总是说那些话来气本座，是否想过本座也会受伤？
“或许，因为有些东西太美好，反而会患得患失。”雪姬抬眸眺望远处的绵延叠翠，声音缓慢而动听，“墨小姐毕竟还小，难免会闹点小孩子脾气。”
“小孩子脾气？”赫连离渊沉吟着，轻轻摇头道，“有时本座觉得，她比任何人更老成，有时她的观点、眼界，都远远超过我们。只不过她会习惯性地收敛锋芒……”
说到这儿，他又微微蹙眉，低喃道：“她……真的是她吗？”
雪姬悄然瞥他一眼：“你还是担心，她不是真正的墨无忧？”
“并非担心，而是想确认。”赫连离渊倏地打开折扇，漫不经心地摇了摇，“她若不是墨无忧，为何要假扮成墨无忧的样子，到底有何居心……”
“你担心她并非是真的爱你，而是另有目的？”雪姬的秀眉也微微皱了皱。
虽然知道以墨无忧的法力根本伤不了他，却忍不住为他担心。
特别是看到了他方才竟然想掏心给她看……
脑海中浮现方才的画面，雪姬的心也不禁阵阵揪痛，情不自禁地又瞥一眼他那被鲜血染红的衣襟。
刹那间，她不由心念一闪，忽地睁大了眼睛：“该不会是……”
说到这儿，她又觉得有些不妥，便没有再说下去。
赫连离渊疑惑地望向她：“该不会是什么？”
雪姬抿了下嘴唇：“没什么……”
“说！”他语气强势地命令道。
她又抿了抿唇：“其实是一些不切实际的想法，担心说出来会惹你生气。”
赫连离渊一声不吭，明显是等她的回答。
她不敢再迟疑，斟酌着用词道：“当初为了打入魔族的内部，你派我去接近夷殇。而今夷殇想要报复你，会不会故技重施，也对你使用美人计？”
听完，赫连离渊果然激动了，毫不犹豫地说：“不可能！”
雪姬被他的反应吓了一跳，连忙微微颔首：“雪姬揣测有误，还望帝尊恕罪。”
赫连离渊这才意识到把她吓到了，语气缓和了些：“去为本座准备换洗衣物吧。”
“是。”雪姬应声退下。
当雪姬来到他的专用温泉湖时，他已经赤裸着上半身，悠哉地闭着双眸倚着岸边泡着温泉。
看到他精壮而完美的身材，她万年不变的白皙脸颊不由微微泛起了桃花色。
盈盈走到他的身边蹲下，将衣服放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
原本打算像以前一样起身离去，因为他不喜欢别人服侍他沐浴更衣。
可是朝思暮想的他就近在眼前，她的心情终究无法保持平静，欲望之火也被点燃……
脑海中响起很遥远的事情。
当时她还是他座前的灵宠，还没有修炼成精，仍旧保持九尾天狐的模样，整日被他抱在怀中。
因为他喜欢毛茸茸的东西。
感受着他修长的手指一下一下轻轻地抚着她的后背。
那时她便觉得，若是可以一直这样下去，她就满足了。
后来，她不甘心如此，她想变成一个美丽的女子，一个配得上他的女子！
于是她每日加强修炼，终于修炼出人形，甚至被誉为穹川大陆上最美的女子。
然而，从那一日开始，帝尊便对她失去了兴趣。
就算她变回九尾天狐的模样，他也不再抱她。
她从此郁郁寡欢，还以为是自己做错了什么，惹得他心生厌烦。
直到有一天，离渊特地将她叫到跟前。
能够重新得到帝尊的关注，她满心雀跃地朝他的寝宫而去。
当时，他便是像现在这边坐在温泉湖中闭目养神。
直到今日，当时的一幕幕仍历历在目，仿佛就发生在昨日……
“帝尊。”她面带桃花地垂首问候。
离渊缓缓睁开眼睛，淡淡地瞥她一眼，语气淡淡却不容违抗：“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