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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行程就要结束了2
    顾以宁点点头,转身回去换了衣服,经过郁欢身边的时候,她忽然停了停,向郁欢伸出手,“把这件衣服给我吧。”



    她知道这是向锦笙的,她要来,只是要当做一件留念。她这次瞒着家里飞到米兰,并且没有得到任何预期中的收获,但她终归想要留下一些他的东西在身边,当个念想也好。



    郁欢抬眼看了看她,轻轻地点了点头,脱下身上的外套递给她。



    顾以宁自觉地关好门离开了,沈亦晨皱着眉看着面前还有些微微打颤的女人,有些生硬的说:“你先去洗澡,有什么事出来再说。”



    郁欢看着他不好看的脸色,咬了咬唇,还是听从的进了浴室。温热的水流清洗掉她一身的冰冷,郁欢蹲在莲蓬头下,有些出神的望着对面氤氲的全身镜。



    她觉得沈亦晨似乎在生气,可是她什么都没有做,他没有生气的理由,难道是因为她回来的晚了?



    郁欢这一次洗了很久,直到指腹都被水泡的有些发白,她才小心翼翼的从浴室里出来,沈亦晨却直直的站在阳台上,手里夹着一根烟,已经燃了一半。



    看着他冷硬的样子,郁欢心里没来由的一跳,她甚少见过他抽烟的样子,上一次,是在他们的婚礼上。她知道,沈亦晨只有在极度心烦意乱的时候,才会抽烟。



    郁欢站在远处咬了咬唇,才缓缓地走到他身边,轻轻地开口唤他:“亦晨……”



    沈亦晨没有应,仍然背对着她,抬起修长的手指,将烟递至唇边,用力的吸了两口,便吸到了底。他的胸口起伏了一下,微微闭了闭眼,仰起脸,缓缓地吐出烟,那些烟雾缭绕在他的眼前,将他的面容渐渐地模糊,郁欢忽然有些看不清他的脸,心里蓦然的怕起来,声音有些颤抖的叫着:“亦晨……”



    沈亦晨终于有了些反应,他将吸尽的烟狠狠地捻灭,随手把烟头丢在地上,转过了脸。



    他的脸色阴沉的厉害,薄唇紧紧地抿成一条线,脸上的肌肉紧绷,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眼里的温柔却全然消失殆尽,剩下的只有冰冷和质疑,沈亦晨看了她许久,才缓缓的说:“郁欢,你是不是有大马路上和别的男人亲热的癖好?”



    “什么?!”郁欢一愣,没有明白他说的话。



    “让我想想,这是第几次了呢?”他忽然仰起脸,微微眯着眼,一副在脑子里仔细搜索的模样,复又看向她,嗤笑的讽刺道:“第一次,你和你的陆医生在马路上拥抱被人撞见。第二次,你和他在路上接吻,被我亲眼看到。这一次,你又和那个向锦笙在马路上拥抱。郁欢,你真是可以,勾搭男人都勾搭到国外来了。”



    “沈亦晨……”郁欢难以置信的看着他,眼底有着失望,还有着心痛。



    他果然是看到了,可是不管是那一次,都不是她愿意的,他为什么心里总是对她有这种想法?



    “别给我可怜兮兮的。”沈亦晨不耐烦的冷声喝断她的话,眸子里满是愤恨和厌恶,“这边和我说着爱我,那边却和别的男人眉来眼去,搂搂抱抱。郁欢,我看够你这样装模作样的虚伪的脸了。”



    他说完,直起身子越离郁欢,向床边走去。



    “沈亦晨!”郁欢背对着他,有些哽咽的叫他,声音里有些喑哑。



    沈亦晨闻声停下脚步,郁欢转过身子,声音颤抖的问他:“我在你心里,就是这样的形象吗?”她的手指已经深深地嵌入皮肉,可是她却完全感觉不到疼,心上疼的发颤,这些身上的疼痛早已不算什么。



    “呵。”沈亦晨轻轻地冷嗤一声,背对着她,完全不带感情地说:“那不然你以为你在我心里是什么形象?贞妇烈女吗?郁欢,别逗了,我知道你是改不掉你勾引的性格了,既然这样,那你随意吧。”



    沈亦晨说完,转身走到床边,关掉了床头的灯,屋里瞬间陷入了一片黑暗。



    郁欢站在床边,看着他躺在床上背对着她,轻轻地哽咽了一下,下一刻,便有眼泪倾泻而下。



    漆黑的屋子里,只有郁欢低低的啜泣声,她捂着嘴,却还是没能忍住。沈亦晨看着对面的衣柜,眼里有着极度的失望和痛楚,听着她的啜泣声,他的心里愈加的心烦意乱。



    这一夜,郁欢不知什么时候才上床睡了觉,只是第二天起来的时候,眼睛红肿不堪。



    他们的行程因为这件事而提早结束,沈亦晨买了机票便匆匆带着她回了国,然而就是同乘飞机,沈亦晨却故意和别人换了位子。



    这一路,他们始终没有再说过一句话。



    她忽然觉得这样很累,她总是活在沈亦晨的质疑和不信任当中,无论她如何解释和辩白,他始终都不会相信她,仿佛在他心里,她就是一个只会勾引男人的无耻女人。



    她解释的太多了,以至于现在已经没有更多的精力去解释。



    窗帘禁闭的屋里,黑的像是密室一样,乔安娜手里拿着一个验孕棒,面如死灰的看着它。



    手指一点一点攥紧,乔安娜憎恨的看着手上的验孕棒,那两条线几乎刺瞎了她的眼,尖利的指甲嵌入了手心,下唇都被她咬出了血,却全然不自知。



    不知道站了多久,乔安娜才拿起电话拨给了一个人,“我怀孕了。”



    听了她的话,对方轻蔑的一笑,反问道:“所以呢?”



    “孩子是你的。”



    “哈哈!”对方大笑一声,反口讽刺道:“你和那么多男人睡过,我怎么知道是不是我的?”



    “你混蛋!”乔安娜吼的声嘶力竭,“我最近只和你上过床!”



    “你也说了,是最近,我怎么知道,之前你和谁上过床?”



    “你这个王八蛋!你不得好死!”乔安娜骂的浑身都颤抖起来,歇斯底里的样子像个疯子。



    对方轻轻一笑,“那咱们就看看,谁先死。”



    电话归于平静,乔安娜的脑子泛着晕,眼前一阵一阵的泛着黑,猛地跪到了地上。



    她怀孕了,怎么办,怎么办?



    乔安娜像一条死鱼一样躺在地上,身旁还丢着那个耻辱的验孕棒。



    忽然脑子里灵光一闪,乔安娜一个鲤鱼打挺的从地上弹起来,拿起手机找到那个熟悉的号码,手指飞快的编辑出一条短信,发送出去。



    从米兰回来后,郁欢和沈亦晨似乎又回到了最初的原点。



    她每天都期待着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想要和他说话,却又无法开口。



    沈亦晨变得越来越冷漠,在公司的时候,他们在路上遇到,他会目不斜视的越过她离开,留她独自一个人在原地怔愣。在家的时候,他仍然吃她做的饭,和她睡同一张床,却每天都是冷眼看着她,或是根本不看她。因为他的冷淡,家里的气氛冰冻的让人窒息。



    他不会再像从前那样偶尔温柔的抱她,亦或是趁她不注意的时候在她脸上轻轻地吻一下。



    米兰的那几日,仿佛成了郁欢的一个美梦,现在梦醒了,他又变回了原来的样子。



    他们仍然睡在同一张床上,却是两人背对着,KingSize的床上被隔出一片名叫“质疑”的海。



    有好几日,她都是在整晚整晚的失眠中度过,看着窗外从夜晚转至清晨,起床麻木的收拾上班。



    他没有再和她一同去公司,只是派了车每日的去接送她。



    郁欢不是没有想过去缓和这样让人寒心的氛围,她知道他素来喜欢在晚上作图时吃点清淡的东西,冷战了一周后,她第一次放低姿态,为他煮了清淡的燕麦粥。



    那晚他正在伏案制图,Sunnie专用的绘图纸上,他用铅笔细细的勾描着一个指甲盖大小的红宝石,那是他为父亲的一个老战友设计的戒指。那老人年纪大了,怕自己死的清寂,特地拜托沈世平给自己做一个戒指,黄泉路上也显得不那么清贫。



    他从未接触过此类设计案,当时真是心烦气躁的时候,怎么画怎么不对,郁欢就在这时候推门进来了。



    她手上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一碗燕麦粥,她一进门,他就能闻到那清香的味道,可是仍然一句话都没有说。



    不感激,也不拒绝。



    郁欢把粥放在桌上,想看着他吃过再走,可是沈亦晨看都不看,仍然专注的画着自己的图。



    她站了有将近十几分钟的时间,眼见那热腾腾的粥渐渐没了热气,心里有些急了,低低的提醒他:“亦晨……”



    沈亦晨刚刚有了一点点灵感,对她的话置若罔闻,眉宇间微微皱了起来,脸上有了不耐和愠怒。



    郁欢被他这几天的冷漠搞得有些惶恐,他愈是不理,她那股子倔劲就往上涌,不甘心的把那碗粥向他手边推了推,沈亦晨正要去拿橡皮,她一推,他手一抬,一碗粘稠的燕窝粥悉数的扣在了桌上。



    陶瓷的白碗在桌上滚了一周,掉在地上砸了个稀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