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人手短,吃人嘴软。左右安然都是接受了他的吃的,看着他目光灼灼的站在外面,郁欢还是不情不愿的让开了门,“你先进来吧。”
还是得先从儿子下手啊!
沈亦晨得逞的笑了笑,侧身让进了门里,郁欢不悦的白了他一眼,拿起餐桌上的围裙重新系上,转身进了厨房。
这房子比起沈园来说虽然小的太多,可是却温馨极了,沈亦晨坐在沙发上,对着郁欢家仔细的打量起来。
她果然是和过去不一样了,整个人都没了那种小女人的气息,他留意了一下,除了安然半掩着的房间是刷了海水蓝的立体墙面漆,整个房间装饰的像是海底公园一样,其他的布局都是清一色的深棕红,有些低沉和死气。
沈亦晨不自觉的皱了皱眉,她原本就不喜欢艳丽,现在更是素雅的不得了。
“你家……只有你和妈妈么?”沈亦晨把视线移到吃冰激凌的安然身上,有些试探性的问。
“是啊。”安然点点头,“锦笙老鬼偶尔会来看看我,给我带好多好吃的……”
孩子无心的一句话,却让沈亦晨沉了心。
他们母子,应该经常受向锦笙的照顾吧。
“蜀黍,你会玩这个吗?”
安然吃完冰激凌,拿着纸巾擦过小嘴后,手上拿着两只手柄,对着电视努了努嘴,示意给沈亦晨看。
沈亦晨转过头,看着47寸液晶电视上的网球游戏,对着安然大气的笑了笑,“当然会,我玩这个可是一绝。”
想当年他和童非没少玩这游戏机,上了大学四个人又一起加入了赛车协会,童非念了警校,后来成了个半职业的赛车手,可是父亲却不许他经常玩这个。
他知道父亲是担心他,母亲就是车祸去世的,父亲不想他重蹈覆辙。
沈亦晨笑着从安然的手上接过手柄,又脱掉身上的外套,走到安然身边蹲下身,“打一局?”
“好啊!”安然咧开嘴笑着。
他们打得是双人赛,郁欢从厨房出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沈亦晨只穿着一件蓝色的衬衣,手上拿着手柄,用力的挥着长臂,向左右两边跑着,而安然也不甘示弱,拿着手柄用力的向右甩,或者是来个盖球。
“叔叔,你太逊了,连我都打不过……”安然高兴地挥着手臂,扬起小脸有些骄傲。
“小鬼,我这是真人不露相……”他当真是不如从前了,跟孩子没有跑几个来回,倒已经有些喘气。
一大一小两个人站在电视前左跑右跑,安然不时地叫一声,而沈亦晨看着他活跃的样子则是一脸的满足。
郁欢的手上还端着甜汤碗,站在原地看着他们玩,忽然鼻头一酸,就有了想要落泪的冲动。
曾经她一直心心念念想要的感情,如今这样真实的摆在她眼前,可是她却不敢接受了。
一局网球结束了,安然放下手柄,轻轻地喘着气,看到沈亦晨的额头上淌下了汗珠,急忙抽了纸递到他面前,“叔叔,你流汗了。”
沈亦晨的笑容有一瞬间的僵硬,他的儿子如此懂事,而这一切,都是托郁欢的照顾。
她这五年过的该有多辛苦,多么的艰难心酸?
郁欢侧过脸哽咽了一下,低头隐去眼里的泪光,提了提声音道:“然然,吃饭了。”
晚上吃多了会撑胃,她向来注重这些,晚上一般都只会给孩子做些清淡的。她只准备了两碗汤,不管是有意无意,总之就是忽略了他。
沈亦晨看到他们母子要吃饭了,知道郁欢不会给他准备,很自觉地拿起自己的外套走向门边。
“叔叔!”安然忽然叫住他,沈亦晨转过头,安然歪着脑袋,笑笑的问他:“你还会再来吗?”
沈亦晨下意识的看向郁欢,却见她撇过了头,心里瞬间划过失落,他尽量的牵起一个笑容,答非所问的说:“叔叔下次来,再给你带好吃的冰激凌。”
其实他很不想用“叔叔”两个字,郁欢不知道,他在说起这两个字的时候,心里有多疼。
可是他现在不能惊扰到孩子,更不能这么莽撞的打乱她的生活。
郁欢没有主动留下他,他也不想自讨没趣,回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又对安然招了招手,拉开门出去了。
他们明明住在十楼,可是她却仿佛听到了他的车离开时,那种失落和受伤。
安然放好手上的手柄,绕到她身边去拉她,仰头却看到了满脸是泪的妈妈。
郁欢看得出来,安然还是很喜欢沈亦晨的。
安然是个警惕性很高的孩子,一般情况下不会轻易对什么人放松戒备,可是那之后,安然总是会不时地问起沈亦晨,问他什么时候会再来。
郁欢不知道世界上是不是真有父子连心这回事,可是安然问过她不久后,沈亦晨就真的来了。
他给安然带来了新的掌机,还带来了好多进口的冰激凌,他会陪着孩子打游戏,还会和安然看球赛。她是一个母亲,即便知道那些都是儿子喜爱的,可是她看不懂,也就从来没有陪着看过。
沈亦晨是安然的父亲,而他现在也在学着慢慢担起父亲这个角色。可是最让郁欢气愤的,是他仗着孩子对他的喜欢,在她的家里恃宠而骄,横行霸道。
“沈亦晨,你不要以为然然对你比较有好感,我就会重新接受你,你想都不要想!”
吃过晚饭,郁欢把收拾好的碗具放回橱柜,转身白了他一眼。
她不知道这个男人是怎么了,每天都会守在幼儿园门口,或者准时出现在她家门外,她从来不给他做饭,他也不张口要求,似乎是在吃过饭之后才来的。
Sunnie根据职位的分配,在每天四点半到六点的时间段下班,他每天吃饭可真早!况且现在都在准备设计赛,他难道就不忙吗?!
沈亦晨也不恼,靠在厨房的门框上无所谓的耸了耸肩,他管那么多,只要不让向锦笙那个混蛋接近她,他的目的就达到了。
郁欢收拾好东西,关了厨房的灯想要离开,沈亦晨却站在门边没有让开的意思。
“你干什么?!”郁欢的身子隐在黑暗里,皱着眉不悦的看着他。
沈亦晨一手撑着门框,微微的低着头紧紧地看着她,“欢欢……”
他靠她很紧,温热的气息悉数喷洒在郁欢的脸上,让她的脸上有些发烧,不知不觉的红了脸,好在没有开灯,并不明显。
“让开!”郁欢低着头低喝一声,一手挥开他撑在门框上的手,侧过他的身体想要出门,沈亦晨却一把揽住她的腰,翻身将她抵在了厨房的墙壁上。
厨房没有开灯,只有对面住户的灯打进来,才能有些亮光,沈亦晨一手扣着她的腰,将她紧紧地桎梏在自己的怀抱里。
“欢欢……”他在她的耳边低喃,激起郁欢身上一阵颤抖。
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这样近距离的接触过了,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久了,心里竟然有些莫名的慌乱,像是刚和他在一起时那样心潮翻涌。
郁欢侧了侧脸,逃过他的气息,沈亦晨却更加靠近她,将头抵在她的肩上,有些失落的喃喃,“欢欢,你一定要这样吗?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重新开始?”郁欢低笑,他有些看不清她的表情,却在她晶亮的眼里看到了轻蔑,“沈亦晨,我们几时开始过?”
郁欢的话问住了他,沈亦晨努力的回想了一下,是啊,他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结婚?是从米兰,还是从马尔代夫?
“沈亦晨,我听说,你要和以宁订婚了。”她的声音很淡,沈亦晨完全听不清其中包含了什么情绪,又或者什么情绪都没有。
“没有的事。”沈亦晨向后退了一步,放开了她的身体,声音有些清冷,“我没有要和她订婚,Sunnie只是要借贷给她家的公司,她父亲想借此来用婚约捆上Sunnie,不过这不可能。”
“为什么不呢?”郁欢低低的笑了,声音里有一些难以察觉的失落,“她是宁远集团的大小姐,你是Sunnie的东家,你们在一起,不是很好吗?况且,五年前在艾德庄园的时候,你们就已经迫不及待的……”
她的话还没说完,沈亦晨就已经一步向前欺上了她的身,咬牙切齿地说:“郁欢,我再告诉你一遍,在艾德庄园那一晚,我们什么都没有发生过,那天下了大雨,我和顾以宁在外面找你,但是没有找到,我看她浑身都湿透了,所以才让她去我们的房间里洗澡,你最好把你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思想清理一下。”
事实真是这样吗?郁欢抬眼狐疑的看向他,却并没有在他的眼里找到预期的慌乱。
是不是他表白的还不够?
沈亦晨看着近在咫尺的女人,忽然就软了声音,轻柔的说:“从始至终,我只爱过一个女人,她有一个很忧伤的名字,叫郁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