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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章 所有的不堪2
    沈亦晨急忙抬起头,语气急切的解释,“我们没有做过那事……”



    “谁知道你们做没做过?!”郁欢红着眼睛歇斯底里的喊道,“你们一男一女脱了衣服躺在床上,拍下这种不堪入目的照片,你出去和别人说你们没做过,谁会信?沈亦晨,你问问你自己,你信吗?!”



    沈亦晨看着她激动的模样,几乎濒临失控的边缘,嘶哑着声音叫了她一声,“欢欢……”



    “不要叫我欢欢!”郁欢忽然厉声打断他,吸了口气,声音决绝地对他道:”沈亦晨,这都是你自找的,一次又一次的把你犯的错呈现在我面前,让这些事实告诉我,我曾经爱错了一个男人,他叫沈亦晨……”



    她说着,眼泪却从眼眶中滑落,一颗接一颗。



    沈亦晨没有看到她隐藏在办公桌后面的手,紧紧地握成了拳,指甲深深地掐进了她手心的肉里。



    很疼,却比不上心上窒息的疼。



    沈亦晨哽咽了一下,重重的吸了口气,才缓缓的道:“欢欢,我只是想告诉你,我那天被乔安娜下了药,我很清楚,我没有和她做过那种事……”



    “够了。”郁欢打断他,脸上还有泪不断地滑下,“沈亦晨,真的够了,无论你们两个做没做过,我现在只想离婚,真的。有很多事,在这五年中我已经慢慢的淡忘掉了,可是一回到城,我就会重新想起那些不堪和羞辱。我以为我是能忘记的,可是当我真面对了这一切时,我才发现,我始终忘不了。”



    郁欢吸了吸鼻子,用手背抹掉眼泪,混着抽泣声说:“沈亦晨,放手吧,好不好?我们离婚吧,我真的……真的没办法再忍受这样的生活,再这样下去,我会疯的……”



    沈亦晨看着她几近奔溃的样子,还想要做最后的挣扎,“我们……真的要到这个地步了吗?”



    “这不是你一直希望的吗?”郁欢抬眼看着他。



    沈亦晨咬了咬唇,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慢慢后退了几步,转身出了她的办公室。



    直到他的脚步声终于消失在了走廊的尽头,郁欢才松开了一直紧抓不放的桌沿,身体重重的滑到了地上,眼神空洞的看着前方。



    他们应该要了结了吧?他应该要想通了,想要放手了吧?



    郁欢看着墙角的那盆青竹,她记得Sunnie的会议室里也有一盆,明明是绿色的植物,可是她不知道为什么看上去那么刺眼,她看着看着,眼泪就从眼中滑落出来,再也无法停住。



    “亦晨,你别喝了,你嗓子不好,再和这种刺激的烈酒会伤到声带……”



    首席的一个包厢里,沈亦晨面前的桌上散落着几个酒瓶,红的白的洋的,每一个他都喝过了。



    孟靖谦坐在他身边,神情担忧而焦急,极力的想去夺下他手上的酒瓶,却怎么也抢不下来。



    “亦晨!”荣凌伸手握住了他送在唇边的酒瓶,皱着眉看着他红着眼睛,神情落魄,“你怎么了,有什么事说出来,我们可以帮你的!”



    孟靖谦趁机夺下了他手上的酒瓶,放在离他很远的地方,转头关切道:“是啊!你先说出来,我们才能帮你想解决的办法!”



    “没有办法……”沈亦晨嘶哑着声音,仰头看着头顶那盏紫幽的灯,恍恍惚惚的说:“没有办法,什么办法都没有了,我们之间结束了,再也不会有可能了……”



    “亦晨……”童非也凑过来坐在他的身边,语气有些自责地说:“郁欢还没有原谅你吗?是不是因为安然的事?孩子的情况还是不好吗?我可以去和她解释,你先振作一下好不好?”



    “不是的……”沈亦晨轻轻的摇了摇头,脸上是一副死寂的表情,仍然仰着头看着包厢的顶,“不关你的事,都是我的错,从始至终就是我在欺负她,是我因为对她不好,才会出这样的事,是我自作自受……”



    “亦晨,到底出什么事了?你和郁欢,真的没可能了吧?”荣凌还是有些不放心,把手放在他的腿上,切切的问他。



    沈亦晨低低的笑了两声,嘴角勾着自嘲的微笑,眼里却满是凄然的痛楚,喃喃道,“没可能了,再也没可能了,她现在见到我,除了离婚什么都没的说,我想我是应该要赶快放手了,和她离婚了,或许她才能过得开心些。”



    孟靖谦低喝,“你怎么舍得?”



    “我是很舍不得,可是那又能怎么样?难道要硬逼着她和我在一起,除了看她哭什么也做不到吗?我不想再这样了,她因为我,丧失了五年的风华,我只希望她以后能过得幸福,比和我在一起要幸福。”



    “亦晨,其实爱情有时候未必像你想的那样,我们……”



    童非还想帮他说话,沈亦晨却轻轻的摇了摇头,“其实你们都懂的,关于爱情,或许我们以前不懂,但是我们现在都懂了。你爱一个人,不是要给她你觉得最好的,而是应该要给她她觉得最好,我们都太自私了,一直以为我们付出的很多,但其实那都不是她想要的。”



    “如果我最后能给她的幸福只有离婚,那么,我一定会给她的。”



    今天幼儿园的老师留了一份沙画作业,郁欢陪着安然一直弄到晚上十点多才终于完成了。



    沙画是老师随意分配的,模版是一家三口的背景,涂画起来有些复杂,安然在回来的路上就一直很不高兴,他原本想要海贼王的路飞,可老师却分配给了他一个这么女孩子气的模版,还这么难做。



    好在总算是完成了,在幼儿园玩了一天,晚上回来又搞沙画,郁欢带着安然洗过澡之后,他很快就睡了。



    郁欢抚摸着安然的沙画,却有些愣神。



    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在沈亦晨离开了她的办公室之后,她的心里就一直很不安,像是要出什么事了一样。之后的工作里,她脑子里也总是不停地浮现出沈亦晨孤寂失落的背影。



    其实他和乔安娜上床的那件事,一直是她心里的一根刺,这么多过去了,那根刺早已长在了她的心上,轻轻一碰就是连皮带肉的疼。



    郁欢闭上眼睛甩了甩头,逼迫自己不要去想那些事,离开了安然的卧室,给他关好房门准备去睡。



    客厅里只着了一盏昏黄的落地灯,郁欢走到灯前,正准备关灯的时候,却传来了敲门的声音。



    敲门声起初不大,轻轻地两下,像是试探一样,随后渐渐趋于平稳,一下接着一下。



    郁欢关着灯的手停在了半空中,站在半黑的客厅里,听着这一声声的敲门声,心跳也被那声音渐渐掀起了波澜,随着他的频率一点点的加快起来。



    外面夜色正浓,郁欢一下一下喘着紧张的气,惶惶不安的听着那声音,仿佛一下下的敲在她心上一样,让她惊恐和窒息。



    这么晚了,会是谁呢……



    郁欢咬紧下唇,拿起玄关放着的安然的棒球棒,颤抖着身子躲在门后,慢慢抬起手握在门把上。



    仿佛察觉到了她的到来一样,敲门的人忽然用了劲,声声擂门,吓得郁欢浑身一抖,瞪大眼睛看着自己家的防盗门。



    那人像是被逼急了一样,不停的用拳砸着门,郁欢浑身都开始战栗起来,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心上的惧怕和惶恐越扩越大,在胸口砰砰直跳,像是要从喉间跃出来一样,郁欢几乎被逼的想要落泪。



    敲门声持续不停,郁欢向后退了退,正要去拿手机报警,门外却传来了一道有气无力地声音。



    “欢欢……”



    郁欢的脚步一顿,慢慢的转过身看着那扇门。



    是沈亦晨。



    他怎么来了?



    郁欢把手上的棒球棒放回收纳袋,咬着唇,慢慢的拧开门锁。



    楼道里面装的是声控灯,在沈亦晨疯了似的敲门下,早已被震亮,郁欢拉开门,沈亦晨垂着头,衣衫凌乱的站在外面,一手撑在门框上,一手还停在半空中,想要下手敲门。



    房门忽然被打开了,沈亦晨一震,慢慢地抬起头,看向站在里面的人。



    在郁欢这么多年的记忆中,乃至在她今后的生活中,她从未见过沈亦晨这么落魄又无助的样子。



    她拉开门站在里面,沈亦晨半倚着门框,双眼通红,头发凌乱,脸上满是失意孤寂的表情。领带被他胡乱的拉扯开,衬衣的纽扣被他解到了第二颗,而他黑色的西服外套,正被他丢在脚下。



    郁欢握着门把的手紧了紧,咬着唇看着外面的男人。



    沈亦晨看到她开门了,咧开嘴想要和她笑一笑,可是却没能牵起一个弧度,最终无力的垂下了嘴角,嘶哑的叫了她一句,“欢欢……”



    他的嗓音嘶哑的不成样子,像是濒临死亡的老人一样发不出声,声音几乎低不可闻,像是一把带着锯齿的刀在郁欢的心上狠狠地刮过,激起一阵凌厉的痛,也为她的心上留下了深浅不一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