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儿嘟囔着嘴,小姐这几日越发的不正常了,好在府里出了闫如雾这般丢脸的事情,各方各院都拿着她的话在说事儿,老爷一怒之下将整个四房的人都迁到老家的宅子里面呆着。
还是大夫人苦苦求情,各房的夫人小姐们虽抱着看好戏的心态,面子上也不能扶了大房的面子,只得跟着一起像老爷求情。
闫啸天耐不住家里的人如此,罚了四房三个月的银子,又让闫如雾抄写女戒和道德经五百遍,与除夕夜跪在越王的府邸门口吟诵。
闫如雾已是有苦说不出,只要能继续住在这里无论什么责罚也只能领了,而闫如青也是一脸的惆怅。
自己的姐姐出了这事儿,她这亲妹妹指不定还要被旁人如何说道呢,再者那墨如风竟然毫不领情,实在是伤了她的一颗少女心。
闫如青一方面可怜姐姐被人算计,另一方面又怨恨姐姐拿着不实的消息来给她,害她做了墨如风最最讨厌的花生吃食,今后再要见面,可如何能引得他好感啊!
这四房的和气算是散了,香儿心中窃喜,小姐不动声色竟是把二房、三房和四房的火焰和名声都打压了下去,就连大小姐的气焰也被她家小姐给打压了,真是大快人心!
“小姐,今日早晨奴婢听那些老妈子们闲聊,说大小姐的一个丫头昨日晚上连夜赶回府里,说宁王殿下在府里发了大小姐老大一通脾气,说她是个蛇蝎女,还扬言若是再不收敛,休怪他休了大小姐呢!”
“哼,闫夏婉这是活该,本小姐的脸岂是能白打的!”
闫七七小小的得瑟了一下,立刻收回了心思,她知道除了闫夏婉以外,其余的几个根本就无足轻重,想烧死他们的人,至今还没有找出来,大夫人虽然脱不了关系,其余几位夫人未必就是清白的。
目的、动机、参与者,七七一个都不能够确定,总是觉得自己辜负了九泉之下的娘亲。
“小姐快别说这事儿了,想起来香儿就后怕,以前纵然是被欺负了,却也不曾被如此欺负过,昨日可好,被她这样打,奴婢差点没有吓死。老爷说了,这年的梅花可拿一点让各房的采摘做装饰,梅花是咱们风国的国花,我们这室少有分得,今年分得了好多呢!”
香儿笑着从布包里拿出一束含苞未放的雪梅来,边鼓捣着边琢磨着插入架上空着的花瓶里。
她们一室的房间本就很简单,除了必须的物品之外,所有的装饰品都是戚夫人生前亲手做的,包括那花瓶也是她亲手烧制的。
整个屋子里的摆设都不算名贵,却也有作者的匠心独运,显得独一无二颇有一番味道。
“小姐,你看这梅花放在你床尾的案台上可好?”
“随便!”
香儿端着花瓶从她的面前走过去,那雪梅的颜色嫩的她心里发慌,鼻尖忽地痒痒的,她全身苏苏麻麻,很不舒服地捂着脑袋。
“香儿,好像还是冷,去帮我把煤再加几块去。”
“不如把炉子移到小姐你这房吧,奴婢今晚就在小姐房中打铺盖好了,免得浪费了那些煤炭又冷着了小姐。”
煤炭是冬天必备的东西,今年是首次能领回这么多,心中自然是又欢喜又舍不得。
娇小的身子挪来了炉子,放在床位处,屋子里面更暖了,闫七七从水里缩回了脚,服下墨如风送来的药丸,这段时间也只有墨如风和凤瞻野送来的东西,她才敢服用,其余大夫指不定会用上什么歪料呢。
闫七七闭上眼睛开始调息,层层香汗将内衫沾湿,头发贴着脸颊一滴一滴地往下滴落着汗水。
半个时辰之后,身上的穴位通透不少,她吐出一口气,揉着自己的脖子转了转,整个人似是轻松了不少。
“狄先生的书真是厉害,对了,香儿,你在点什么香呢?”
“香?小姐只喜茉莉,奴婢素日都只点茉莉的,只是今晚也梅花在,所以就不曾点香了。”
梅花的香味是这样吗?
闫七七双眼微眯,瞧那含苞待放的梅花开的格外扎人眼。
“雪梅的花蕊怎会是这种奇怪的蓝色,把花拿来!”
香儿忙送过去花瓶,闫七七闻了闻立刻皱紧了眉头。
这花蕊本就不是真的是未开放的,只是被人泡了药水,又用冰给处理了一番,让梅花的花瓣收起来,乍一看便像极了含苞未放的模样。
耍这手段的人许是料想花蕊中间的毒这几日在屋内会慢慢的会发散开,等花蕊完全开了的时候就算被发现,那毒也挥发的差不多了,到时她若是被毒成了啥样子,别人也不会查出是这梅花的问题。
好歹毒的人啊。
想她这一室本来就是鲜少能分得梅花的,如今得了许多,香儿自然是当成宝贝一般立刻就放在了她的房间里面。
她千算万算只有一个地方没有算准,她闫七七不幸的感冒了。
为了取暖把炉子移到了内房放在梅花旁边,被冰冻的梅花在半个时辰里面竟然开了一大半,毒素还没怎么挥发,就被她察觉了。
百密一疏啊。
“香儿,这些东西是怎么分配下来的?”
“啊?每个月,账房的会算好每一个房的银子和用品,然后每个月的月头儿就派人去领回各自的房里。”
“账房多少人,受谁的管?”
她仔细打量库房的布局,是一个两室的歌剧,门口做了一个书桌台子,背后一整面的墙壁都是放册子的,中间做了一个格子设上了几张桌椅,是让人坐的。
她面前一大片的空地,空地后又有一排桌椅从栅栏处为界限,横贯了整个房间,最右边做了一个挡门供人进出。
闫七七从书柜上翻找了最近半个月的进出名单,各房各室的人竟然都有,这可是无从查起了啊。
索性推开挡门,走到后面存放物品的地方。
后间的仓库很大,只是在分了东西之后略显得空旷,不过为了给年关做准备,还是比平如多储存了一部分的物品。
物品架上还放着一些装饰和卷轴,她打开来,那画上画着的是一幅山水画,画工不错,可也算不上是真品。
还原了画作之后左右地看了看,见西南角边放着一束红色的梅花,那梅花的红似乎妖艳的过了头,竟然比梅园里的那些新鲜的花朵更加妖艳鲜红,凑近一闻,还发出一股诡异的香味。
闫七七用指尖拨开那花蕊,用指甲挑了一点花粉出来,自己看那颜色竟然也是发着蓝光,再细细地闻着,心中只是暗叫狠毒。
这毒一般情况下只会让人觉得身体虚弱,摇摇欲坠一般无力,时间一长最多只会让人陷入幻觉,并不会夺人性命。
只是里面的一味麝香却是真的会让女子不孕。
她房间里的是雪梅,这红梅不知是被送入哪个房的,竟然也被下了毒,许是各房各室的人收到的梅花都被下了毒。
闫七七记得自从八妹闫如慈出生之后,府中就再也没有小孩出生过了,算来也已经有十年多的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