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奴婢好怕哦!王妃您可要大人不计小人过,饶了奴婢啊,哈哈……”刘妈妈情难自控地大笑了几声,脸更扭曲得恐怖,一个跨步逼近上官馨跟前,变脸似的恶狠狠道。“你以为说来到这养心阁内,还有人救你不成,做梦!”
说着,她抬起拿着银针的右手,左手捏住上官馨的下巴,一字一顿,“奴婢可就不跟您、客、气、了!
上官馨看着越来越近的银针头,心里抖过一阵慌。她绝对不能就这样被压迫着!猛地,不知道从哪里提升出来的一点力气,她挣扎开刘妈妈的魔爪,脑袋狠狠的侧过,撞向刘妈妈。
刘妈妈重心不稳,失重的往后倒去,然而她也不是剩菜的料,一把抓住上官馨的黑发,揪住,借力前倾身子。手里更是固执地紧握银针,用力投掷锤下。
“啊……!”只闻得上官馨更凄厉痛苦的尖叫声,以及她脆弱的身子轰然躺塌下的碰撞响音。冰冷的地,如死寂般的棺材,没有一点温度。
又是一股鲜艳杀红的血汩汩涌出。那看似流不尽的鲜红徐徐蔓延开来,顺着插立的银针四周,一波一波往上溢。原本甚是苍白的小手霎时被红艳染了半边,那沿着指缝淌下的血,浸入地里,盛开朵朵暗黑暗黑的花儿,还来不及绽放就已经凋谢。
在场的其他人全都木讷住了,婢女们更是不忍心的别过头去。只有刘妈妈得意的笑声漾在空荡的养心阁厅堂上空,像是带来袭卷携来灭亡的撒旦,让所有人心里不禁寒栗瑟瑟。
唯独趴在地上再也没有办法挣扎的上官馨,淡漠的阖上眼,死去一般,没有生气。手上的那份痛,她已经彻底无力再去表达出了。而她的希望,随着那声尖叫,彻底破灭在绝望里。
终究,还是没有人来救她。
“跟我斗,你还嫩了点呢!”刘妈妈控制不住疯狂的笑意,顿了顿,“自、作、孽,不、可、活!……”
然而,她的笑声还没来得及维持多久,便被另一声咆哮大吼给阻断。“自作孽,不可活!刘妈妈,我今天就要你死、无、全、尸!”
刘妈妈讶异地转头,瞧向声音的发源地——那扇紧闭的大红木门。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去猜想谁讲了这番话,她便看见门被一道猛力撞击,轰然倒塌在地。而如龙卷风旋进养心阁的人儿,正是当朝三皇子,轩辕义然!
轩辕义然扫视了整个养心阁,刚才那几声凄厉的叫声尖锐的撞击在他心底,那份痛,早已无法用言语来描绘。而当他的眼神定格在躺在地上,几乎处于昏厥状态的上官馨时,他只恨不得将那些刽子手一掌了断掉!
“馨儿!”飞上前,他蹲身抱起她,看着她脸上毫无血色的青黑,以及触目惊心的红,他的心如被撕咬了般。“馨儿,你醒醒!你快醒醒啊!”
感受到身子触到什么温暖的怀抱,上官馨缓缓地睁眸,见着被泪泛得模糊的影像,她突然扬起一丝凄切的微笑,弱弱说道,“你终于来了,轩辕……”
曾经花雨里,我期盼过你。曾经深情里,我等待过你。是否,真的会有来世,是否,一切不过一场梦。梦醒了,你却不在?
“是是,我来了!”轩辕义然焦急的抓住她的手,“你一定要支撑下去,一定要!”
然而,上官馨再也听不进什么了。垂落的小手,像断了线的风筝般,再也握不住。
“馨儿……”轩辕义然再也控制不住情绪,失声大吼,“馨儿……”
“然儿,你这是做什么!”皇太后从座椅上跳起来厉声呵斥道,“亏你还是启盛王朝的三皇子,竟然被一介迷惑得团团转,你……!”
闻言,轩辕义然缓缓转过头望向她,那愤怒至极的目光锋利的刺向说者,“那尊贵的皇太后,这种行为,又怎样代表我们启盛王朝的前国母风范呢。你不觉得可笑吗!”
“你……”皇太后火急攻心地捂住心口,然而矛头还是偏离不开轩辕义然。
“馨儿,馨儿!”不知从何时而来的艾果儿总算是清醒过来,一旁站着的,还有轩辕祁。刚刚那一幕,深深刺痛了他们彼此的心,划过的伤痕,还有轩辕义然和上官馨的对话。她等的,他爱的,始终不曾是自己。
撇开心痛,艾果儿奔上前,泪流满面。“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她小心翼翼地执起上官馨受伤的小手,看着那骇人的银针穿透过手心,看着那红艳的血,看着那肿胀的印记,心里何止是一大片剌剌的惊悚与疼痛。“你们究竟对她做了什么!你们,还有没有人性啊!”
话音才落,只闻得骨头咔嚓断裂的闷响,以及随之发出的刘妈妈凄厉的大哭着求饶声,“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啊……奴婢奴婢……皇太后……”
“怎么,你们个个都要造反了不成?!眼里还有没有哀家这个皇奶奶!”皇太后气急败坏的嚷嚷,这两个孽子,孽子啊!
“我们可是看在你曾经是我们皇奶奶的份上,才没对你下手的!”轩辕祁再也顾不上什么仁义道德。只要碰上官馨一根寒毛的,都得死!
猛地,他眼尖看到被婢女们扔在地上的银针盘,掌心稍使一个内力,根根银针落入指缝,既而,他凶狠的瞪向仍不停求饶喊痛的刘妈妈,“你是怎样对待上官馨的,我就怎样十倍偿送给你!”
话音才落,谁也没见到他下手的过程,便听到刘妈妈更加凄惨的惨叫声,扬彻了整个养心阁内外。
“皇太后,您救救老奴,”刘妈妈乞讨式的向皇太后求助,然而,见到皇太后更绝情的眼神,她只能再转向皇甫茹,“小姐小姐,您看在老奴孝敬了您这么多年的份上,救救老奴啊!”
“祁……哥……哥……”皇甫茹双膝跪在地,瘦弱的身子不停颤抖,“您……”
“求饶者,一起处死!”轩辕祁发了最后通牒,扫了一眼整个养心阁的人,“那些有份参与的,死罪难免,活罪难逃!”
语毕,整个阁内所有丫鬟奴才们,集体噗通跪倒在地,直喊着冤枉求饶。
“轩辕祁,我不管你用什么最残酷最绝情最残忍的手段,我要刘妈妈,以及其他伤害馨儿的人,都要生、不、如、死!”艾果儿狠狠地发话,那咬牙切齿一字一字挤出牙缝的音,像昭示了所有人的死期一般。继而,她转向轩辕祁手里头紧捏住的刘妈妈的脖颈,“我只恨不得你一掌就拿了这贱人的性命,但那并不解恨!”
明了她言语之间的含义,轩辕祁猛地抬起脚,踹向刘妈妈,将她踢向艾果儿,表示同意让艾果儿自行处理。他相信,她能比自己更适合用最凶残的方法处死刘妈妈。
艾果儿恶恶的冷看脚底下的人儿,那不断求饶的声响让她心里的怒气更旺盛,她猛地拔出上官馨手心的银针,将其扎入刘妈妈另一只手心。
整个养心阁内,顿时惨绝人寰的尖叫,不绝于耳。
轩辕祁愣愣的看着轩辕义然怀抱里的人儿,缓缓走上前,准备将上官馨接过。然而,轩辕义然却凛冽的怒视向他,“我绝不允许再让自己把她交给你!”
气氛一时凝结住,轩辕祁轻颤了下,冷漠的开口道,“你认为你有能力夺走我的妻子吗?上官馨,是我今生唯一的妻子。”
不知道是告知他人,还是对自己宣誓。他只径直抱过昏厥的上官馨,挺直身子,走出了养心阁。“你留下处理好其他人。”
顿了顿,他似乎想起什么,“艾果儿!”
艾果儿仍沉浸在折磨刘妈妈的快意中,总算是被唤回了魂,意识到自己应该做的事儿。她急急的跑向轩辕祁。
半途中,她顿了顿脚跟,转过头,眼里尽是悲伤的看了眼轩辕义然,便再也不回头的走了。而轩辕义然,只能冷然的呆在原地,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