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感觉怎么样?哪里觉得不妥都要说出来,知道吗?”轩辕祁温柔的握着上官馨的小手,眼底尽是一片柔情似水。
上官馨动容了几许,久久无法言语。这恍惚得就是梦,一场华丽奢侈的梦。梦里有他的呵护,有他的关怀,有他的爱意,可如今所有都成为现实了,她竟有点不习惯,更甚是想逃避。
为了这样的呵护关怀爱意,她究竟得付出多少,才能跟他等价交换。而她还得承受多少,才能和他安静的相厮守。恐怕,这就真的会成为不可能实现的奢望了吧。
“怎么不说话了?”轩辕祁见她沉默呆愣的望着自己,心底莫名的空空。像是失去了她般,灵魂被抽空,心被挖掉了一角,难受得无法呼吸。“是不是哪里……?”
“不不,我没事。”上官馨总算是清醒过来,然而心底依旧会抽痛。决定些许动摇,她真的坚持得住吗,真的就到了不可扭转的地步了吗?“祁,我累了,想好好休息下。”
“嗯,也好。你赶紧睡下吧,我在这里陪着你。”轩辕祁心里终于些些安定下来了,只要她没事就好。想着,他倾身将背拉高,将她裹得严实暖和点。
上官馨感动着他的心细,满足而又满怀心事的闭上眼。幸福总是短暂的麽,给了我暂时的感动,却换回了你永久的痛苦。值得么……
兴许,醒来一切就都可以明了了。
然而,依旧默默坐在床沿看着她安然入睡的轩辕祁却深锁愁眉,感受着她越来越虚弱的呼吸,他的心被撕扯般的拉拽着。愈发的疼痛。他知道她对他自己而言,是怎样的份量,那份扎根的份量,根深蒂固,无法自拔。
“吅叩”门轻轻的敲着。
“谁?”轩辕祁不满地侧目,斜睨向房门口。
“王爷,是老奴。”梁伯恭恭敬敬的站在门口,小声说道,“府里来了两位上客,宰相大人和……”话音越渐小声,小得轩辕祁以为自己的错觉。
“你先到厅里去候着。本王稍后就去。”轩辕祁不屑地撇撇嘴,这两只老狐狸总算是来了。也好,他可以一笔帐算清楚,好好的算。再看了眼熟睡中的上官馨,他轻轻搁下她紧握的小手,将被子盖好,便起身离开了。
而床上的人儿,在门吱呀掩上之际,又缓缓张开。望不清眸里究竟翻涌着怎样的一种情绪,还是一种筹码的胜算预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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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个房间内,王府的上等客房。一声声凄厉的尖叫声,扬起。
“拜托,你别像傻猪一样叫着行不行!”艾果儿忿忿的投过去一记大卫生眼,“一个大男人有点出息行不行,鬼嚎什么!”该死的,痛的人是她好不好,怎么她没叫他反倒喊得那么凄凉。
“拜托,你抓的可是他的手肉,那种抓法能不痛吗,你让他能不叫吗。”轩辕义然可笑的反问,这女人有点常识好不好,这下人也够可怜的,背上的肉被狠狠的抓,不破皮流血可就怪了。
闻言,艾果儿尴尬的赶紧松开那只魔爪,若无其事、听若无闻的打着竹竿装二愣子。然而,太医开的药确实够她遭罪了,这胸前的伤估计要好也难咯。“该死的轩辕义然,不是你,我现在哪里会搞成这个样子。还说出手算轻,我看你是巴不得要了我的命。”
“喂,你别扭曲了我的好意啊,我那可为了救你,结果你反倒没谢我还这样……”轩辕义然理直气壮的反驳道,“无理取闹的女人。”
“哟,是是是,我无理取闹,你还蛮不讲理了呢!”
“你……”
“小姐,二皇子你们就别吵了。”赶往前来的小南聪慧的差遣掉那个刚遭受过艾果儿虐待的奴才,转过身对上这对吵得正欢的冤家,“王爷正前往大厅,准备会见两位贵客呢。他让你们也赶紧过去啊。”
“没空!没心情!”艾果儿皱眉着愁闷着痛处,小嘴嘟囔得老高。她正不爽呢,少差遣她做什么事情,一个不小心,火药引爆了,谁也不好受。
“小南,你先下去吧,我们待会就过去。”轩辕义然按捺住心里的怒气,平静了些许说道。看来,是真的来了两位不同寻常的贵客咯,否则的话,二哥也不会要求他们一同前往。
小南“是”的一声后,便悄然退下。掩门之际,还是忧心忡忡的望了下房内,但愿真不会打起架来才好。她早先可是见识过了艾果儿小姐的不雅举动。
“干嘛要去。”艾果儿见小南退下了,冷静的问。她知道义然的冷静,不然也不会在开炮当口喊停,除非是重要的事,否则也不会如此失常。“什么客人?”
“这个倒先不重要。我有个问题要先问下你。”轩辕义然扯开话题,提出自己心里窝藏了很久的困惑。“那个,刘妈妈中毒身亡了。”
“我早就料到啦,也跟轩辕祁说了。”艾果儿不以为然的说,她是早知道了,只不过没人相信而已。而且,馨儿也正是中了这种毒才会变得这么棘手的。“这毒,可非一般。”
“你有什么线索?”轩辕义然缓缓道来,“这毒很罕见?”
“哪里是罕见,完全就独一无二。”艾果儿不禁嗤之以鼻,越说越愤慨,“该死的这人实在是太心狠手辣了,绝对不能好死!”越说,她还站起身来,举着拳头叫嚣。
“什么意思?”轩辕义然无奈的翻了个白眼,这女人能有一刻跟平凡女子一样,正常点,矜持点,淑女点么。然而,现下可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竟有那么一瞬间,他想用这一生来好好的调教她,而这想法也让他心动了。
艾果儿被扯到痛,歪咧着嘴,“也就是说,这毒是独门的,解药也只有一颗。”
“那连你也没什么办法了?”轩辕义然难以置信的追问下去。独门?一颗?那代表什么,意味着什么。上官馨她确实是没得救了吗?
艾果儿直视着他,感受着他的焦虑,竟有些不知其味的回答,“蠢人。我当然没办法啦,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轩辕义然迫不及待的问,此刻就即使要他上刀山,下火海,他也愿意去做啊!只要救得了上官馨,只要她还活着。然而,他却忽略了眼前人的感受,他彻底的不知情。
轻叹口气,不知道是为自己的悲哀,还是对轩辕义然的同情。“能不能别打断我的话。我刚不是说了吗?解药就只有一颗……”
“那你的意思是?”轩辕义然总算是领悟过来,“馨儿还是有得救的!”说不清的喜悦,道不尽的欢心,有得救,她还能活着。是啊,能活着,不就代表了一切都会好起来吗。只是,他能从自己的兄弟手中,抢回自己的心爱么。
“是。只不过,据说这颗解药早就丢失了。或者被人家服了,扔了,或者被毁灭了都说不定。没有人知道它的下落。”艾果儿像是戏弄了他一般,然而她说的确实是实情。倘若天意要捉弄人,他们也无处躲藏,不是么。
房间里一下子安静得没人般。
轩辕义然只觉得从天上掉到了地底,摔得粉身碎骨。然而不死心的他依旧揣着那点希冀,“派多点人手去找,一定可以找到的!就算把整个启盛王朝翻过来搜,也在所不惜!”
“等你找到时,馨儿都不知道能不能坚持得住。”艾果儿不忍心的小声泼着他冷水,他以为那是容易得到的东西么,要是能这样轻易找到,人家哪还需要下毒啦。这人,是不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哪。
“那你倒是说说,还有什么办法啊!”轩辕义然怒了,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就等死么。
默默的望向他,艾果儿一下间不知该如何言语才是好。难道她就愿意么,她也拿不出办法啊,难道她就不心急么?
还来不及反驳些什么,房外又有丫鬟来敲门了。“二皇子,果儿小姐,王爷让您们赶紧过去大厅一趟。”
“哦,好的。我们这就过去。”轩辕义然回声应道,刚刚他太意气用事了,反忘了这件事。转身对上艾果儿,“你还能走吗?伤……”
“没事。走吧。催得这么急,准根儿没好事。”艾果儿努努嘴,这皇室家族就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麻烦!
轩辕义然点了下头,搀扶着她出了房门。缓缓走向去大厅,却不知在那又掀起了一股怎样的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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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婿还真不知宰相大人会如此盛情款款的来啊。”轩辕祁一进大厅,就略有讽刺的高昂说道,“听说还带了一个上等贵客?”
宰相上官毅有点尴尬的瞧了瞧正坐在厅堂上座的人儿,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应声才是好。“这……”
“哟,原来是这等贵客啊!”轩辕祁睨了眼上头悠然的人儿,故意用古里古怪的男音调侃道,“孩儿还真失礼了,竟不知道父皇有如此嗜好。”
“你就少在那里嚼舌根子了。”皇帝轩辕澈困窘的呵斥道,他这次乔装打扮前来可不是为了跟他针锋相对的。“馨儿的情况怎么样了?”
“对啊对啊,馨儿还好吗?她怎么样了?伤得重不重?……”上官毅一连串的问题脱口而出,完全忘记了君臣之仪,天知道他有多着急心疼自己的女儿。
闻言,轩辕祁语塞。任着厅堂里两个人话语连珠的轰炸,也抿着唇,不提及一个字。
“你倒是说啊,祁儿!”轩辕澈坐立不住了,当府内的奴才拿着果儿的信物来跟自己要紫雨芘的时候,他就知道情况很严重。可能,是他无法想象的。
“王爷,老臣求您了!”上官毅老泪纵横的跪下,“馨儿她可是老臣的心头肉啊!老臣……”
“岳父大人您……”趁他双膝还没跪倒地,轩辕祁赶紧倾身扶住他,“您别这样,果儿一会来了,自然就会告诉您们的。”
闻言,上官毅和轩辕澈看了看彼此,不再多说什么。情况如果轻微的话,轩辕祁早就说了,不会要等到艾果儿来了,再揭晓。
而且还动用了两只珍贵的药材,有怎样的结果,他们已经粗略有个概念。想着,上官毅又情难自控的掉下泪来,自从这个女儿嫁进来,就一直多灾多难。当初的决定,究竟是对还是错。是不是,不该让她嫁进来?
“皇上,老臣有一事相求!”上官毅咬紧牙,跪下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