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清晨,隔壁屋舍后院里,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喋喋不休鸡啼。小小的背影轻巧的跳跃在竹林间,时不时的望后头吹吹口哨。
“果儿婶婶,快跑啊。再不跑,柳夜叉来了,你就完蛋了。”说完,他意犹未尽的呵呵贼笑了一番。对自己的恶作剧,他还是挺乐在其中的。
“你这臭小子,都是你干的好事,不然我现在哪里需要这样奔命哪。”艾果儿急急的提着裙摆跑在后头,完全忘却了前头的人,不过是一个几岁的孩童,“你武功那么厉害,就过来背我逃命天涯啊……”
“不!”念儿停下脚步,严肃的转头,“念儿只背娘。”
“你……”艾果儿气得有点无奈了,不,准确的来说,她是跑得没多少力气来反驳了。“算,我大人不计小人过……”
“你们往哪逃!”最后头,奔的是一个蓬乱头发松散衣裳的人,看不清那张被画得七零八落的脸,是男还是女。唯一能看出的是,它很愤怒,极度愤怒。
艾果儿惶恐的瞧了下后头,马上撒腿冲前。“念儿念儿等等我啊,不要丢下我一个……”说着,都有股哭腔了,天哪,她造的什么孽,怎么就跟了这么个小祖宗。她当初就应该多搜刮些他老爹的财产,以弥补精神上的损失。可现在,哪里还有机会嘛。
不,她坚信,一定会有机会的,不然她就真的得不偿失了。
不远处,是自己的小茅屋。艾果儿喜出望外的看着早她一步的念儿拉着自己的娘走了出来,急急忙忙跑得更快,缩到上官馨身后。
“你们给我出来!……”柳钟红愤怒的吼道,指着窝在上官馨身后的两个影。
上官馨见状,头痛的抚了抚额。“你们又闯了什么祸啊?”低语埋怨了下,她抬起堆砌了一大摞尴尬赔笑的脸,直忍住要爆笑的欲望,挺是无辜的说,“柳姑娘,你怎么成了这样啊?”
“你还说!还不是你宝贝儿子干的好事,不单纯把我迷晕,还用画笔在我脸上作画,更可恶的是,你看我这个样子,从头到脚,没有一处不是拜你儿子所赐!”柳钟红实在难消心头之怒,那股怒气,早已上升到怨恨。
“这……”上官馨为难的困窘了。她侧过身质问那一大一小,“柳姑娘说的句句属实么?都是你们干的?”
“娘……”念儿可怜兮兮的在眼眶底挤出两滴泪水,“念儿……念儿只是……”边说着,他边恐惧的揪紧了自己的小小云缎衣裳,硬是吭不出完整的一句话。
“念儿乖,娘在这,你老实说,不能撒谎,知道么?”上官馨不由得被念儿的样子惹得母性大发,心疼万分。仿佛,受委屈的是自己儿子,而不是某人。
“念儿,你要是男子汉的话,就敢作敢当啊!”柳钟红大声的叫道,“可我估计,你就连承认的勇气都没有。”说完,还哼哼了两声。
听到这句话,上官馨不满意了。她阴鸷的眯起眼,缓缓起身,对视着柳钟红,“我说柳姑娘,念儿也不过是个几岁的孩子,你就需要这么尖酸刻薄,处处将他逼入死胡同么。”
“我逼他?!”柳钟红更没什么好脸色了,她越来越逼近上官馨,邪邪的反笑道,“难不成,我这样子,还是我自作孽的?!”
“你……”上官馨自知她有理,但无论如何,自己的宝贝儿子是不能被别人如此侮辱的。
“柳奶奶她自作孽,不可活!”念儿挡在自己的娘亲前面,看着逼近的柳钟红,心里那股保护母亲的强烈情感撞击着自己的头脑。“要不是她任由自己的鸡鸭跨越了界限,我们的花地也不会都是屎粪了。念儿,也不过是替那些可怜的花儿惩罚了下这个罪魁祸首罢了。”
柳钟红看着念儿理直气壮的气势威凛贵气,不由得心神一晃,也有些许的心虚。“它们的脚站在它们身上,岂是我能左右的。”
“你……完全不讲理的!”艾果儿探出脑袋,恶狠狠的驳斥道。“那我们的手脚也长在自己身上,你管不着。”
“你……”柳钟红语塞。
“娘,果儿婶婶,我们不要理这种不讲道理的人。她身上臭臭。”念儿作势的捏了下鼻子,胖乎乎的小手拉住上官馨和艾果儿,就要里头走。
“你们……你们太过分了!”柳钟红手脚并用的上前就要抓住念儿,却被念儿一个掌风,整个身子如落叶般反弹开落地。
“柳奶奶,别忘记了,你可是越过了我们的界限。”念儿冷冷的说道,凌厉的目光射向她,像要在她身上挖出无数个洞般。谁叫她好得罪不得罪,竟然弄脏了自己娘的花田。
自是该死!
“你们……你们等着瞧,绝死无葬身之地!”柳钟红自知斗不过这个小毛孩,气急败坏的嚷嚷。
然而,上官馨却略带抱歉的看了她一眼,“柳姑娘,真的很抱歉,小儿……”
“哼,猫哭耗子假慈悲!”柳钟红不领好心吼道。
见状,上官馨自是无趣,便随着念儿的拉扯进了屋。而艾果儿则是意味深长的道了句,“见过尖酸刻薄的,没见过这么尖酸刻薄加恶毒的。”
看来,她们是要好好规划下,是不是要把这个女人再洗礼一番,免得嘴巴太为非作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