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柳钟红和艾果儿同时冷嗤了彼此一声,眯眼相对,各不退步。“谁要跟她吵。”
“娘,我们不要理她们两个。念儿进屋帮娘讲解《论语》好么,娘的功课落了好多呢。”念儿嘟起小嘴,孩子气的不满埋怨道,“师傅说了,娘的思维逻辑都不怎么好。”说着,他顿了顿,回过头,不屑的撇撇嘴,“还有,果儿婶婶,柳奶奶,师傅说,你们实在是朽木不可雕也,所以,念儿不用再教你们了!”
听着他释怀解脱的样子,众人只觉得后脑勺上狠狠的刷下无数根粗大黑墨的线杆。无疑,《论语》啊,《中庸》啊,三纲五常哪,等等等等,对她们都是一种打击。就如同看着蚯蚓在原地爬行,不停的打结。眼睛,也很顺其自然的绕圆圈。
很勉强的牵扯了下嘴角,上官馨无可奈何的瞧着自己就那么个小不点的儿子,很求饶的语气,“今天,娘头有点不舒服,能不能……”说着,她还煞是很头晕的抚了抚脑袋。
“娘……”念儿微眯起眼,犀利的端详着上官馨,“真的很疼么?”
“嗯嗯。”上官馨点头如捣蒜,像是怕他不相信一样,急于求证自己。也罢,只要逃过一劫,她宁可就这么撒谎骗过去,全然没了娘亲的诚信模范。
“哦……”念儿意味深长的拖音。随即,他回过头去,勾勾手指头,又用命令的口吻,“柳奶奶,不要老说念儿没人情味,现在就给你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帮我看看娘亲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了!”
柳钟红僵硬的抽搐着嘴角,她分明感受到了自己发顶全都直直的竖立起来,而拳头握得更紧了。可她还没来得及发作,就被隔壁的人捷足先登了。
“你什么意思啊!难道我的医术就那么信不过吗,竟然让她来代替我……”艾果儿十足受到了莫大的耻辱般,指着念儿的鼻子就一顿质问。“当初你不还是我接生的……你这忘恩负义……”
“就因为这样,所以我才要组织你再玷污我娘。”念儿不缓不急的道来,霸占欲尽显无遗。“柳钟红,你还站着干什么。”
柳钟红觉得快要气爆了的气球,但想起那小子的力道十足,也只能闷声不响的、不情不愿的走上前,她忽略掉念儿警惕的眼神,直视着上官馨不断抽筋的眼角。
这对母子,来了五年,自己的生活也糟糕了五年。是不是,该找个更好的时机理由来驱逐出境。但,如果他们离开了,自己不又回到那种枯燥无味的日子。
想着,柳钟红漫不经心的握着上官馨的脉搏。平缓无奇,如珠跳般不急不虚。而一旁的艾果儿则很愤怒的看着念儿,又很忿懑的瞪着柳钟红。
恍若,柳钟红就是篡自己权谋自己位的那个罪魁祸首。理当,眼神凌迟处斩。
而当事人上官馨只甚觉无奈,这个谎言恐怕是要揭穿了。她惶恐的看着柳钟红,又看了看艾果儿,期望能有人求救下自己。免得待会被揭穿,儿子的脸色很难看。
这时,一个很好听的男性磁音在竹林的另一头传来。“怎么啦,啥日子哪今天,都这么热闹,人都凑齐了。”随即,他很爽朗的笑了几声。
大伙全都望眼过去,除了正皱着眉头的念儿。结果,听到这把声音,念儿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上官馨趁机抽回手,柳钟红三下初五再也顾不及手头里正把着脉,只抓住上官馨的手,用又羞涩又几乎要呜咽的声音说道,“你们家有没有什么赶紧的衣服,帮我整理下好吗,待会……待会……这样子……我……”
“行行行。”上官馨微笑地说道,正好,这下脱逃得更干净了。一石二鸟,确实,是一石二鸟。“随我屋里来吧,柳姑娘。”这丑媳妇哪,终究是要见公婆的。
“哟,师兄来了哪,想不到的贵客,还挺悠哉自得的嘛。”艾果儿调侃的笑道,这人哪,几乎是天天来的,从不间断。只不过,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山脚跟山顶,可是差得十万八千里。
闻言,念儿更是不满的皱紧了眉头。就连拳头也拽住在掌心。只听见他喃喃自语,“敢坏了我的好事。”随即,他一个掌风霹雳凌空而唰的飙过去,如利刃般,伤人不留痕。
然而,对面不远处本要显现的影像瞬间跳跃到半空中,巧妙的躲过。“看来,小师弟果真是别来无恙,功夫更上一层了。”
话音才落,只见念儿冷冷的哼了声,锋利的余光冷冷的闪烁。
与此同时,一个青衫风度翩翩的身姿便落在茅屋前,只见来人轻轻推开栅栏做成的门,纸扇一挥,优雅的扇着。
艾果儿调皮的跳上前,一把揽住自己师兄的臂膀,“师兄,你天天这样可真是准时哪,我们几乎不用再看时辰,就晓得了是什么时候。”
李林枫苦涩的抽动了下嘴角,这师妹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讲的不晓得是褒义还是贬义。存心捉弄他么。“师妹还真是爱风趣哪。”
“不知师兄来贵舍,是有何贵干。再说了,鄙舍寒酸,恐怕是招呼不得您这样的贵客哪。”念儿一副大人模样,问得道是头头是道,明里暗里都是在下逐客令。
这人小,其实可鬼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