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显王国的水晶宫正殿里,全朝文武百官都跪在地朝他们独一无二的王作顶礼膜拜。然而,坐在水晶琉璃椅上的月离寒却冷冷的扫视了全场一周,目光好不锋利,百官只觉得脊背上的寒毛都被拔高,冷汗涔涔。倒吊着的琉璃帘,闪烁着耀眼的光芒,仿若瞬间便会幻成为尖锐的刀剑,杀人于无声无影中。
“王上……”百官们战战兢兢的颤抖着,正殿上头的沉寂让他们毛骨悚然,除了不祥的预感,还是不祥预感。
“轲氏容将军呢。”月离寒淡淡的开口,语气里的冰冷可闻而知。
“这……轲氏容将军因为刚打仗回来,正在赶来宫里的路上。请王上……”隔壁的久公公不安的俯身答道。王的脾性他最晓得,可也最难以捉摸了。越是平静,表示爆发得越凶猛。他也只能在心底为轲氏容将军暗自祷告了。
然而,他还没说完,就被月离寒横扫过来的那双阴鸷的眼睛吓得噤声了。“难道,打仗回来还需要寡人亲自等他恭候他不成!”
“不不……奴才并非这个意思……请王上恕罪,王上恕罪……”久公公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大汗淋漓。果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哪。
“众卿家有何感想。不妨奏上来!|”月离寒阴冷的脸对着偌大的正殿,看着匍匐在地的百官,他抓住水晶龙椅扶手的手力度更加大,青筋暴出,却面不改色。
他就是想要看看,所有人对轲氏容的评价,更要看看,按照月显王国的律例,他要如何好好的惩治这些只会虚张声势的老古董们!“怎么,众卿家都没任何话想要禀告寡人的么?”
“臣……臣有事相奏……”一个微弱的身子挪跪了出来,叩首着说道。
“准奏!”月离寒浅浅的嘴边勾起一丝笑意,捉摸不出,他笑里的深意。明亮的眼眸如指尖星光,触碰不到,却着人心迷。
“臣以为,应当撤掉轲氏容将军一职,他不仅失误判断错了形势,导致军营被暗袭,损伤惨重,还与启盛王朝的敬亲王爷立下约定,这实在是有损我月显王国的声誉,更贬低了我王啊!”柳丞相几乎是痛哭鼻涕,好不凄凉的启奏。
而当他的声音才落,即刻又有另一个颤巍巍的身子作辑拜首出来。“王上,轲将军也是情急之下迫不得已才做的抉择啊,请王上明察秋毫,不要被小人谗言所蒙蔽了!”
“你……傅大人,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你这是在暗说王上不是明君,我们妄作小人了?”柳丞相岂会听不出傅学士话中有话,但大殿上他也不好发作,只能大声质问道。
“王上,臣并没有这个意思!臣不过是想还轲氏容将军一个公道,而且,公道自在人心,岂是我一人就可以胡编乱造的。”傅学士巧妙的绕着话来兜弯子。
“你……”柳丞相气得说不出话来。只能叩着头,“王上……”
“王上……”
月离寒见这二人又在明争暗里斗得不可开交,也懒得再去搭理半会。他现在只想晓得,这轲氏容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他必须弄清楚整件事情。如此想来,这二人的举止又让他不禁反感得皱紧眉,冷绷着整张脸。
旁边的久公公见状,赶紧识相的站出来,调解道,“请两位大人平心静气些,王上晓得各位为了月显王国费了很多心力,特命人在后院设了席位,就等各位大人稍候片刻入席了。”说完,他惴惴不安的转过头去请示月离寒,见月离寒一脸冷淡,不答不语,他才稍放宽心来。这表明了王是在暗许自己。
“哼!”
“哼!”二人鼻子朝鼻子闷哼了声,这下子梁子结得更大了。
与此同时,大殿外传来一阵尖锐的声音。“轲氏容将军到……”
不一会儿,只见轲氏容大义凛然的跨进正殿,仿若一副“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模样。反正刀就架在脖子上,要杀要刮悉随尊便。
“臣叩见王上,王上万岁万岁万万岁……”轲氏容单膝跪下,视死如归的表情严肃得不容玩笑。
月离寒冷冷的瞥了他一眼,掂掂手指头,启齿道,“想不到,寡人月显王国的轲氏容将军是这么难请的,寡人还得费时来恭候哪。”
“这……臣不敢,臣罪该万死!”轲氏容颤抖了下,直俯下身子垂下头。王的恼怒他岂会闻不出来,只是,人为臣子,再则犯上在先,怎样也无法被轻易饶恕的。
“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月离寒镇定的命令道,语气里的威凛盛气凌人。
“全是臣一人之错,才给整个兵队带来了莫大的损失,请王降罪!”轲氏容抱拳,十分诚恳。
月离寒缄默不语,他冷冷的扫视了轲氏容上下全身,“怎么,难道你还想隐瞒寡人不成。”
“臣不敢!”
“那就如实道来!”月离寒轻掂了下座椅的扶手,捻指一勾,只见一道真气狠狠的飞出。跪在地的轲氏容踉跄了下,嘴角边上流溢出鲜血。
“是,臣……臣遵旨。”轲氏容只能从命的叩首,将战场上的事情一一诉说出来。
而座上的人儿,却越听越沉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