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显王国的后殿,是一片偌大的雏菊园,淡雅却不失姹紫嫣红,宛若伊甸园内的紫藤,蜿蜒的色彩参差着盘旋开来,粉的,白的,桃红的,紫的,娇小玲珑,却簇拥得灿烂。伟岸修长的身姿如天仙般独立于其中,敛起的眼帘如藐视世间万物,仿若骄傲清高是个错误的修辞。
只见他轻轻撩起白云缎衣袖,嘴角轻轻扬起,如罂粟般的笑花绽放开来,“轲氏容,你想寡人如何惩治你方好呢。”
“王上,臣……”轲氏容俯身站在后头,心里七上八下,“臣自知该死,请王上恕罪……”
“哦?”月离寒侧过脸,眼角的余光流转,“不晓得将军自知错在何处。”
“王上……”轲氏容只觉得头皮阵阵发麻,麻得他思绪一片纠结混乱。“臣实在不该虚张声势去招惹敌兵,自以为可以挫败,却造成了我兵损失惨重……”
“哦,是吗、”月离寒依旧是不变的语调,淡淡的问,却又是淡淡的压迫。轲氏容只觉得头顶上压着千万斤大石。面对王上简单的反问,他只觉这次在劫难逃了。随即,他赶紧跪落在地,不吭一声。
半响,月离寒讳莫如深的笑了,“将军何须如此。不过是败了一仗,又非输了整个城池。”顿了顿,他弯身捻起一朵雏菊,笑靥如花。“更何况,你不是掳劫了轩辕祁的人么。”
“这……”轲氏容错愕的抬起头,他万万没有想到,王上的消息会获得如此之快。他才安妥了那女子,这王上就已经了如指掌了?可他终究是答应了轩辕祁不能对那女子如何的,而倘若王上要对那女子怎样的话,他又该怎么办才是好呢。
“难道不是吗。”月离寒随意的摇了下手里头的雏菊,那娇小的身子摇摇晃晃,似弱不禁风般。“怎么,难道寡人获取的消息并非真的。”
“不,王上。臣确实掳获了一名女子。”轲氏容低头说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更何况是要他将那女子交出去,违背诺言。
“在哪。”
“在臣府上。”轲氏容有点捉摸不透月离寒的想法了,不,准确的说,是他根本就体会不出王上的真正意图。“王上想如何处置她?”
“处置。”月离寒听到这话,竟笑得更深了。只见他轻轻一用力,指尖的雏菊便如夭折后的婴儿般,坠落在地。花瓣稀稀落落的飘散,却毫无怜悯之意。
“王……”轲氏容有点后怕了。然而,当他看到月离寒阴森的眼神时,便不敢再开口了。
轩辕祁?!月离寒在心底默念道。似反问,又似肯定。那女子,看来来头也挺不简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