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上。”久公公弓着身子小跑进屋,跪在地上,“月柳公主和上官馨姑娘在门外……”
还不等他说完,月离寒就已经开口了,“让她们两个都进来。”
果真在意料之中,月柳还真的来了。这个上官馨,究竟在策划什么把戏,难不成,她就是想要借着月柳和话桑之间的矛盾焦点来制造事端么。还是说,借月柳这个公主来逃避对话桑下蒙汗药的责任。但不管如何,他绝对不会任由她伤害话桑一分一毫的。
“是。”久公公应着,立马站起身,“传,月柳公主和上官馨。”
好半会,才见她们两个人面带微笑的慢吞吞踱进屋。彼此对望了下,紧接着,便是匆匆的扫视了整个房间一眼。然而,她们才扫视到一半,就听到月离寒冷寒的声音扬起,“你们两个可算是来了。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月柳看了眼上官馨,握住她的手紧捏了一下,“王妹不晓得王兄意思是……”她哪里会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不过是想要假装,见机行事罢了。而且,看这样子,上官馨也绝对不是来负荆请罪的。
“什么意思,你说呢,上官馨。”月离寒不搭理月柳的话,径自问道。他可就不信了,她们两个人会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既然有胆子回来,也必然是要说些什么的。“该不会连你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吧。”
“哪里哪里,我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上官馨只能嘿嘿嘿直赔笑,小心翼翼不去触碰引爆月离寒的导火线,“只是,王上,你也要体谅我一片苦心啊。要不是这样的话,难道你真的打算今晚跟我同床共枕么。再说了,话桑是您名正言顺的妃子,我不过是觉得,她比我更合适……”
“混账!”月离寒怒瞪着她,“难道寡人今晚要在哪里要跟谁还要由你这小小女子来安排不成!而且,你竟然还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蒙汗药?!亏你做得出来!”
“这,这个……”上官馨被他咄咄逼人得有点哑口无言,连连后退,退到月柳的背后,直揪住她的衣襟求助。“要不是王上你威胁我,我哪里用得着这么做。”反正她说的可是实话,爱听不听,就真是他自己的事了。
“你……”一听到这话,月离寒更火冒三丈,“来人哪,把这个女子给寡人压入天牢,待侯审问!”
他不能再这样姑息养奸了,再这样下去,难保下一次被下蒙汗药的人不会是自己。更何况,轩辕祁那边他还没来得及弄清楚整件事情,再这样下去,他非要被逼死才对。
“不行!”月柳直撑开双臂挡在上官馨的面前,就像母鸡护着小鸡一样,防备着老鹰。“她不过是下了点蒙汗药就要被打入天牢,那话桑挑拨离间,是不是也要大刑伺候啊!”
“你什么意思。”月离寒被这一杀出来的程咬金,更气急败坏了。“难不成,你也要跟着这个女人来挑衅寡人?!”
“王妹不是这个意思,王兄。”月柳欠了个身,焦急的回答,“只是王妹觉得这样做很不妥。至少王兄也要了解下,为什么她要这么做啊。”顿了顿,她指着月离寒身后躺着的人儿,“而且,话桑一再的挑拨离间王妹和王兄您的感情,甚至还要将王妹赶得远远的,难道,她不更罪大恶极?”
“你……”月离寒被气得有点语塞,“你不要太放肆了,送你走,不是话桑的主意,而是寡人做主的!”
“什么?”月柳半信半疑的喊出声,“王兄,你是在为她掩饰么。”
“信不信由你,反正这次,无论你说什么,你非走不可。”月离寒冷冷的下命令,凌厉目光扫向上官馨,“还有你,来人哪,将她押入天牢!”
“我不懂,为什么?王兄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是嫌弃我在你和她之间碍手碍脚坏了她的好事么,为什么你一而再再而三的为了她而要伤害我?难道,我们血浓于水的亲情就比不上这么一个蛇蝎心肠的女子?!”月柳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失声大吼道。
当初她以为是话桑,所以才有人苗头可以理论,可是现在,却是自己的亲哥哥要这么做,非但难以接受,更让她想不明白。
“随便你怎么想都可以。总之,寡人最后说一遍,这次你非走不可。”月离寒转过身,皱紧眉头,冷冷的压低声音说道。心里的挣扎痛苦,只有他一人知道。
“为什么?”上官馨也不明白了他的举动,将月柳送走,既然不是话桑的主意,那为什么月离寒要这么做。将月柳送走有什么好处么,还是说,他想要保护她,同时,也不愿意将她牵扯进来。是这样的么。
上官馨质疑的看向月离寒。然而,月离寒却仅以冰冷的背对着她,见不到他脸上有着怎样的表情,但她能肯定的是,送走月柳只是为了月柳好。
“我绝对不会走的。”月柳咬紧牙关,挤出了这么一句话,噙住的泪却再也收不住的往下掉。转过身,她一字一顿,“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走。”话才说完,她就提起裙摆往外跑去,泪滂沱,却不愿被见。
见状,上官馨焦急的看了下月离寒,“你……”重重叹口气,她便要往外追去,却被月离寒冷漠的话给停住了脚跟。“站住!”
“你怎么可以这样!”上官馨真的是恨铁不成钢,“那可是你的亲妹妹,你怎么可以……”
“寡人的家事不需要你理。”月离寒更加冷漠了,“来人,将她带走。”
话才说完,就有一队侍卫进门来,挟持着上官馨出了门。而上官馨,却是若有所思的望了眼床上的人儿和月离寒,竟微笑开了。或者,这样也是好的,只不过,她不知道计划能不能提早实施了。而话桑的一切,只要等终结时,就可以揭晓。
而月离寒,却走近床沿,紧紧握住那人儿的手,陷入沉思。
如果可以成为另一篇新章,他多希望,里面有他和她的另一篇新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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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暗的牢里,上官馨依旧是百无聊赖的执着根枯草,往左一圈往右一圈的摇晃着。等待,等待。很小声的呢喃,“这个该死的轩辕祁,你究竟到了没有?”然而,那牢门却迟迟没有丝毫的回应。仅有的,是阵阵窸窸窣窣的交谈声。
“差大哥,麻烦你了!”是一个女音,在牢房的另一端传来。上官馨竖起了耳朵,紧张的听着,心里有点小小的希冀在膨胀,一遍遍的对自己说,差不多了,时候差不多了。
“快点。”狱卒将一张银票塞进怀里,便拿出钥匙打开了牢房的门。而隔壁的尔喜却笑咪咪的将跨在臂上的篮子提给他,“差大哥,辛苦你了,这点只是小女子的小小意思,希望你们能满意。”
“行了行了、。”狱卒不耐烦的摆摆手,却很得意的将篮子拿走。“你可得快点,要不然待会王上怪罪下来,可饶不了你我。”
“是是。”尔喜笑着点头应道,钻进牢房门,见上官馨正紧张的盯着她看。
直至狱卒走远后,上官馨才焦急的上前握住她的手,“怎么样了?没有被发现吧?”
“没有。”尔喜压低了声音,“你准备下,差不多了,我们就可以走了。”
“嗯。”上官馨眯起眼,微笑地看她,“你还打算隐瞒我多久呢?”
听到这句话,尔喜有点愣然的看她,“什么?”
“什么。”上官馨更是眯成一条缝,“难道,非要我揭了你的假面皮,你才愿意让我知道么。”要不是她精打细算,一直不露马脚,她现在哪里能等待到这种机会。
“原来你一直都知道。”尔喜冷冷的笑着看她,“想不到,不见五年,你倒是聪明了不少。”握住她的手更加紧紧的,这次抓住,他可就不会再放手了。
“废话!”上官馨抬起她握住自己的手,一把就要往下拍,“我说你就算是给我张纸条,也写清楚点好不好,让我将自己打入天牢,真不知道这是哪门子的好逃离办法。”
“难道你不知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么。更何况,要不是月离寒想要在你那里共度一夜,我需要这么急着将你救出去么。”尔喜轻笑着回答,语气里有点漠然,却也多了份温柔。
“哼!”上官馨听到这话,可不满意了,“轩辕祁,这么说,要不是他说要跟我度一夜,你是不打算将我救走的咯。”这话,她可就听出了这么点意思,其他的,倒都没有。
“随你怎么想都可以。”尔喜淡淡的笑着,不理会她的无理取闹,“准备好了,待会有什么声响,他们就会冲进来将我们救走。”
“你确保万无一失么。难道月离寒就不会怀疑?”上官馨有点不安的问着,隐约中,她总有种不祥的感觉,特别是月离寒的那种眼神,仿佛他知道一切的样子,想想让她更心寒。
“放心吧,不会有什么问题的。”依旧是尔喜特有的微笑,安抚着她说道,“有我在你身边,不要担心。”
“就是有你在,我才需要担心。”上官馨郁郁的呢喃道,却在接受道一抹极为不满的目光后噤声,抬起头,她嘿嘿直赔笑,好不尴尬。却在瞥见他的眸时,那种悸动,依旧在荡漾。或者,这便是喜悦与幸福的感觉。
其实,她所担心的,是她会连累到他,而他会因为她而受到伤害。只是她不说,而他也不会知道。十指紧扣,共度生死,其实,这对于上官馨来说,也就足够了。有什么能比穿越生死的爱情更加的感动人呢。
突然,牢房另一端传来倒地撞出的闷响声,有人正利索的奔过来,一道疾风般。“主子,我来了。”
“黑影?!”上官馨惊呼出声,“你也来了?!”想不到,阔别五年的人儿,再见时是在这种场合,然而,也出乎了她的意料。她抬头望向尔喜,不,是轩辕祁,见他正深深的望着自己。“是不是,所有人都来了?”那不就很危险了。她的念头里,闪过的,只有这个。
“不是。不要担心。”轩辕祁加大力度握住她的手,“黑影,安排妥当了就赶紧走。”说着,他便率先拉着上官馨出了牢房。而黑影则随在其后保护着。
“等等,你们都将狱卒们迷晕了?那我们该怎么走?”上官馨却拉住他的手,停了下来,“我这身装扮,难道不怕被认出来么?”她上下打量了自己一番。月离寒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就放过自己呢,她跟他之间的战争,估计因为话桑而无法终结了。
“套上。”轩辕祁随手抓过黑影手里的衣服,扔在她怀里,“抓紧时间,迟点就来不及了。”
“哦。”上官馨二话不说,就赶紧重新钻进牢房利索的换了起来。而黑影则俯身在轩辕祁身旁,“主子,已经准备妥当了,外面也就绪完毕,就等您一声令下,所有人就可以离开了。”
“嗯,千万不要留下什么蛛丝马迹。”轩辕祁漠然说道,却带了份深思,“至于月离寒那边,帮我捎个口信给他,注意,不要让那个人知道一切。”
“是。”黑影领命的躬身,抱拳应道。
“那个人?”而与此同时换好装备出来的上官馨,在听到这话时,有点懵懂了。“你和月离寒……”照轩辕祁的话讲,他和月离寒之间,难道说一直都存在着联系不成。等等,那个人是不是指话桑?她有点糊涂了,这是怎么一种关系啊?
“别问那么多了。赶紧走吧。”轩辕祁不容得她有什么疑问,“一切等回去我自会慢慢的告诉你。”拉着她,便赶紧朝牢房门口出去。
而上官馨在这一刻,却更加的懵懂了,是不是事情不是她想的那样。那个月离寒和轩辕祁之间,究竟是怎么回事?那个人……
管不了那么多了,逃生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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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离寒!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话桑从床上坐起来,不,几乎是暴跳起来。
刚刚当她醒来见到自己不在自己寝宫床上时,就已经觉得很不对劲了,而更过分的是,当她听到这个宫女说自己在上官馨的寝宫里,而那个上官馨竟连夜窜逃时,就更觉得离谱了。她不过是被迷晕过去,怎么一觉醒来,全都变了样。
“什么怎么回事。”才踏进门来的月离寒就立马受到这样的炮轰,“你才刚醒来,就多休息一下子,太医说了,你中了蒙汗药,虽然药效不是太严重,但这种伤肝动火的,会影响到你自己的身子。”
“为什么会这样!”话桑更火冒三丈了,“上官馨为什么会逃走?!”难道说,她的计划又要打水漂了么,她当初,就该一掌杀了她才对,怎么会愚蠢到这种地步,竟然留住她的命,让她有机会逃走。
“这件事寡人也极为无奈。”月离寒深深皱紧眉头,“昨天她下蒙汗药迷晕你后,寡人就将她打入天牢,结果,却被轩辕祁那帮人有机可乘,将她救走了!”言语间,有着深深的懊悔与些许愤怒。
只是,却让话桑质疑了,“兴许,你就是故意要放她走的!”这不是空口无凭,空穴来风,而是她切实的感受。如果不是他将她关进天牢里,她怎么可能会被轩辕祁救走,又怎么可能会让自己的计划一场空呢。
“你是什么意思,别忘记,我们可是同一条船上的人!”月离寒厉声吼道,“更何况,放走了她不好么,这十几年来,除了轩辕祁,难道你心里就再也装不下其他人么。五年前你逼走了上官馨,难道这一次,你要将人家弄到妻离子散不成。”
“是!我就是要这么做。非但不仅如此,我还要将轩辕祁占为己有。别忘记了,他母后就是这样被活生生逼死的。”话桑冷厉的逼向她,犀利的眼神如箭般,刺进两个人的心里,深深得只有疼痛可以感受到。
“你……”月离寒愤然,却更是无奈。他甩手,“如果你再这样执迷不悟,那你可该好好想想,要怎样去正式面对轩辕祁,难道,他还有可能接受你么。他当初不选择你,现在,依旧不会选择你。”这是个不争的事实,可为什么,感受到痛的,还有他。
“我的事,用不着你操心。”话桑更是冷漠的别过脸,不再望他一眼。“上官馨,迟早要落入我手里的,就算是轩辕祁救走了她也好,你放走她也罢,我绝对不会那么轻易就罢休的!”
“你……”月离寒面对着她的话,竟哑口无言。转过身,他竟惆怅无奈得只想离去,“十几年了,难道你心里不愧疚么,对轩辕祁的母亲,难道就没有一丝的不安么。非要现在,还陷自己于万劫不复的地步?”倘若不是他知道了一切的真相,是不是,他依旧要陪着她错下去。
“你知道了?!”话桑愕然的看着他,她不曾告诉他,只为她也害怕,这么个人会离开自己。只是,她依旧算差了这个时间。
“是。”冷漠的回应,伴随的,却是他的离开。“你好好想清楚,到时候,他要见你。”
“他要见我?!”话桑更是错愕了。
“是。”月离寒依旧不回头,冷漠的对她,“你最好是有心理准备,要怎样面对他,你自己把握。”这次,他无法再帮她了。
“为什么?”她不明白,“他知道了?”
“我不知道。”月离寒仅是落下这话,就离开了。或者是忍受不了,或者是不想让她知道自己的伤心,又或者是为了其他。
但无论如何都好,该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