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看来人,听声音就知道肯定是姐夫柳霁了。果不其然,向来风度翩翩的柳霁居然会冲进来:“出去这段时间有没有受伤,有没有被人欺负了。”
听着姐夫的话,她忍不住笑了起来:“安啦,谁能欺负我,我不去欺负人就好了。”她可不会告诉姐夫,她把一个想要欺负自己的人给弄上断头台了,当然,当中公仪冥也出力了。她也不会告诉姐夫,关于清河镇的事情。这件事她已经和其余三人说好了,绝对不能在家人跟前提起。
只是有些事情并不是你想要瞒着就可以瞒着,很多时候总会有些人在无意中就这样闯入你的世界里,和你的家人有着纠缠不清的宿命。
袁思成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当初不管是季风华也好,公仪冥也罢,谁也不会想到这个人最后还会和季家有了牵扯。
“嘚瑟吧。”柳霁看到她们两人安然回来了,悬着的心也放下了:“爹娘和你大姐这一回就可以好好的睡一觉了。”
说完后,他笑着接过了她怀里的成蹊:“叫爹。”
成蹊不会叫爹,那一双小手却是不断的朝着父亲的脸蛋打去,都弄得大家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一家人温馨的吃了一顿饭,季风华也得知了季少华和刘文杰都已经考取了秀才的功名,现在在丰宁城的书院学习。一个月也就回来不到一两次,束脩每年要五十多两银子。当然,对于这一切季家现在还不放在眼里。
吃完饭后季风华和柳霁商议了一些关于原州缺少工匠的事情,柳霁想了想说道:“这边的工程只需要十天左右就可以完成了,若是原州真的急需要工人,我们可以抽调一部分年轻的前往原州。至于这边的工程就留给那些中年的大叔他们做,这样一来用他们可以多干几天活,多赚一点银子,而那些年轻也能去原州上工。”
季风华闻言点点头觉得姐夫这样的想法不错,反正这边剩下一些收尾的工作了,只要留下周师傅的两个徒弟和姐夫还有老爹在这里带着那些大叔去忙活,其余的人若是愿意可以跟随着一起到原州去。
和姐夫约定去看胡泊修缮进程的时间后,柳霁就带着成蹊和季月一起回去休息了。季风华到了季五嫂的房间里,季少初也睡着了。看到小女儿进来了,她笑着朝她招招手:“过来,娘亲跟你说说话。”
季风华笑着走过去和季五嫂挤在一起坐了下来:“娘,出去两个月可想您和我爹了。”
“你啊,一个姑娘家的到处跑,还跟我说去宁县,敢情都是骗我和你爹玩儿。”季五嫂指着女儿的额头,带着几分无奈说道:“刚刚我都听到你和你姐夫说的话了,你和大公子还有你姐夫,翊铭他们到底想要捣弄什么娘亲就不知道了,这些事情我也不懂。可是要注意照顾好自己,千万千万不能让自己受到一丁点的伤害。”
这个小女儿从小就是多灾多难的,先是瞎了眼睛,后来又被人掳走。幸好,现在都好好的,可是作为母亲,心中不免得会担心的。
季风华呵呵的笑了起来:“我们做的肯定是大事儿,有利于西北百姓的大事,所以娘亲不用担心。再说了,一路上不是有大哥哥在保护我。”
她知道爹娘对于公仪冥的欢喜和依赖,这个时候抬出公仪冥准没错。果然,他这个未来女婿比季风华这个女儿的名头还好用:“可得多点关心翊铭,眼看着你也要及笄了,到时候就是翊铭的妻子了。娘亲希望你们和和美美的,你的性子固执好强,可是男人啊,有时候不喜欢过于强悍的女人,听娘亲的总没错。”
季风华很乖巧的点点头:“娘亲放心,我和大哥哥很好呢,我们以后都会很好的。”
“对了,你们找人去原州工作的事情,若是可以给你六叔家的季英和季峰留两个位置吧。”季五嫂想到季老六家里,不由得叹息一声。
“六叔家发生什么事情了?”娘亲不是那种悲伤春秋的人,一般情况下她不会这样叹息。这两个多月,村子里肯定发生了一些事情。
“还不是季芜,居然跟着一些人去做出拦路打劫的事情,正巧他拦的商队是一些会武功的人,被毒打了一顿后送去衙门。新来这位县令可不是省油灯,按照律法判了十五年。而且,他在这之前还打伤了镇子上一户农户老爷子,人家现在还躺在床上呢。算是残废了,镇丞大人亲自带着人来了家里,对方家里的医药费你六叔六婶全都要承担,还要赔一笔银子给那户人家。”说到这里,季五嫂也倒吸一口气:“好几百两银子。”
“这样说来,六叔家里现在是没有银子了?”还真是报应,这个季芜她早就说过肯定会出事。学人拦路打劫,还真是不要命。大夏的律法不是很完善,对于这些事情不会处罚很重。可是搁在大西北,简直就是找死。
公仪冥接任以后,另立了一套专治西北的律法,拦路打劫者最低十五年,若是有伤人者流放苦寒之地,情节严重者死。
这个季芜以前六叔送他去学堂,他死活不肯去,若是识字,知道西北律法,就不会有今天。
“何止没有银子,你六婶一气之下和那些上门讨要医药费的人动起手来,最后自己摔倒了,大夫说了这骨头摔断了,估计这辈子只能是躺在床上了。”季五嫂说完后一阵唏嘘,这季老六家也算是倒霉了。
“还有呢。”不知道为何,她觉得娘亲的话还没说完。
“让我想不到的是,季英和季峰兄弟居然在你六婶需要银子看大夫的时候会把他们去上工赚的银子都拿出来请大夫了,还说不管多少银子,他们都会努力赚的。只要把你六婶医治好。”
“哦,想不到这季英和季峰倒是做了一些人该做的事情。”季风华冷哼一声:“娘亲,很多事情都是因果报应的。”
“当年季芜小小年纪就敢把小五弄到荒山野岭里,这样的人那心肠到底有多恶毒的。”她一辈子也不会忘记当年季少华失踪的事情,也不会忘记只有几岁的季芜脸上带着的那一丝阴笑。
虽然不敢说少而定终身,可是季芜做出的那些事情绝对不会是一般人敢做。季峰和季英虽然也不是一个好的,只是这两人至少不会违背他们自己那些的底线,他们顶多是欺负大姐姐她们,可是让他们做出伤人性命的事情他们还做不出来。
“你说什么,当年小五失踪是季芜做的。”季五嫂猛然站起来看着季风华,眼里带着不可置信和惊吓。
当年那一件事,只差点没要了她的命。她的长女被婆婆毒打,她差点被扫地出门。这些居然是季芜引起的,还有,当年少华若不是遇到霁儿父子,是不是都成为野狼的腹中物了?
“我也是听说的,鞠春一家搬走之前告诉我这件事。当年他们不想招惹六婶所以才没有说出这件事,后来告诉我也解释因为他们要搬走了,这辈子也不会再回到这里,所以才说出来让我注意一点季芜,说他这个人太狠毒了。”季风华担心母亲继续问下去,只能是拉出一个人挡着一点。
鞠春以前是弓背村的人,只是前些年她爹做生意赚了不少银子,在南方买了房子,一家人搬走了。后来她还给季风华写信了,说她要出嫁了,嫁给同城的一个富家少爷。还给她和弯弯以及大妞送来了两套全新的衣裳和一些银发簪,好看的绢花,还有南方丝绸帕子等等小玩意。
季五嫂倒也没有多想,鞠春年纪和季芜差不多,而且当年两家的房子靠得近,若是鞠春真的看见也说得过去。季五嫂的唇都颤抖起来,她带着几分怒气:“想不到这个季芜居然是这样坏心眼的人,小小年纪还真是被你祖母和你六婶纵坏了。”
“说白了,造成六叔家里今天这样的下场祖母和六叔六婶娘要负全部的责任,生而不养,养而不教,这样的父母都是可耻的。可笑可悲的是六叔作为一家之主居然被六婶一个女人骑在头上。宠着婆娘也就罢了,您看赵伯不是宠着赵伯母,那也是在有道理的情况下宠着,可是家庆哥和大妞都教育得很好。”
季五嫂听了女儿的话,她有点庆幸的拉着季风华的手笑着说道:“突然有点庆幸当年你祖母并不喜欢我,也不喜欢你爹,对你们姐妹更是不喜,甚至厌恶。在这样的情况下我和你爹更珍惜对方,更在意你们,所以想着法子教育你们。虽然前些年遭受了不少的磨难,可是如今你大姐姐有了一对双生子,一家也和睦。你二姐也嫁了,你三姐九月份也要出嫁了,小五也考上秀才了,还有了小六,家里的条件也好起来,娘亲觉得以前的一切苦难都值得。”
生活啊,总会是先苦后甜。
听到娘亲说的这些话,她不由得笑了起来,抱着母亲的肩膀她像是一个磨人的小猫一样狡黠的眸子里闪过微亮的光:“我们家里自然会好好的,会越来越好的。只是,娘亲说了这么多,是不是打算帮一把六叔家?”
想到娘亲的善良,季风华在心里也倍感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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