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泠风为了典儿,最近都不准我出庄,暗中还有人跟着,你能不能帮我逃出去,我必须尽快找到穆惠,把事情澄清,以免连累到飞烟,我想,为了飞烟,你一定会帮我的,对不对?”
“我是想帮你,但我是飞刀山庄的人,少爷与少主是结拜兄弟,我不能与念云山庄作对,而且,就算我为了小姐而答应帮你,也未必逃得出去。”
“松树你的意思是说,你打不过叶泠风的人?”
华如松毫不难为情地回答:“很有可能。”
乔希被他不愠不火的态度气极,站起来道:“原来你对飞烟的爱,就是这般无力?”
说完,她转身离开,快跨出院子时,华如松在她身后道:“等一下。”
她停住脚步,却没有回头看他,她对他太失望了。
华如松走至她身边,轻声道:“我听说,后山的竹楼,有一条密道,可以通向外面。”
“真的?”乔希眼眸一亮。
华如松平静地点头,道:“不过听说这个密道极为难找。”
“你不知道密道在哪个角落?”
“我不是念云山庄的人,自然不知道,或许,你可以问问典儿。”
“典儿?”典儿若是知道,一定早就告诉她了,难道他在瞒着她吗?
乔希火速离开,去找典儿。
华如松望着她匆匆离去的背影,陷入沉思,飞烟小姐遭遇危险是他不能容忍的,可是,祸虽然是乔希闯的,他现在却一点儿也不恨她,反而在她急着要出庄一人揽下责任的时候,他却很不忍心。
他很矛盾,一边要保护飞烟小姐,一边也不想乔希独自面对穆天那种男人,乔希爱的是叶泠风,叶泠风爱的也应该只有她,这一次,他不是出于私心,而是真正在为她有些心疼起来。
“华大哥?”飞烟端着一盘桂花糕,走至他身边,他都没有发觉。
“小姐。”
“小希姑娘呢?”飞烟没有见到乔希,很是失望,然失望的不是她吃不到她做的桂花糕,而是没有和华如松多待些时候培养感情。
“小少爷急着找她,她便回去了。”
飞烟将桂花糕放在石桌上,问道:“华大哥,你觉得小希姑娘怎么样?”
华如松明白她的意思,看着她道:“小姐不用替我操心。”
说罢,他似乎是生气了,大步离开。
“华大哥——”飞烟望着华如松离开的背影,无奈地轻叹一口气。
另一边,乔希拉着典儿往后山跑去,直到跑到了竹楼下,二人才进了竹楼的底层。
竹楼那么高,若是真有通向外边的密道,一定是在底层。
华如松走出念云山庄不久,便迎面碰上了叶泠风。
叶泠风叫住他道:“如松,我想和你谈谈。”
二人走至山庄附近的一条小溪边,叶泠风才开口道:“如松,你有很多事瞒着我,是吗?”
“少主是指哪方面的事?”
“譬如飞烟失忆。”
华如松忙道:“少主,小姐她失忆是千真万确的事,请少主不要怀疑她。”
“她是真失忆还是假失忆,我无所谓,我关心的是另一件事。”
“请少主明言。”
叶泠风直言不讳道:“那三月之中,你一直跟着她,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她是谁?”
华如松微微笑道:“属下只是她的贴身侍卫,而少主你是与她同床共枕了三月的夫君,更了解她的人理应是你。”
“只可惜我并不了解飞烟,所以不能和你一样,早一点识破她的真实身份。”
“属下认为,现在识破,为时也并不晚。”
“如松,我知道你一直喜欢飞烟,难道你不担心,若是我没有发现真相,会造成怎样的后果?”
“属下明白少主的意思,对于这一点,属下自然想过,属下没有告诉少主真相,一来是答应过乔希,二来是坚信少主一定不会将二人混淆。”
“你倒是挺会冒险。”
“属下很少冒险,一旦冒险,必有十足的把握。”
“我与飞烟之间清清白白,若是你仍旧深爱着她,不嫌弃她嫁过,在你赢得她的芳心之时,我会给她一纸休书,成全你们。”
华如松拱手道:“多谢少主美意,属下一定尽力,只不过,若是小姐对少主情比金坚,再难转移,希望少主不要伤害她。”
“这你可以放心,飞烟是个好姑娘,我虽不能做她的夫君,但一定为她觅得一可靠的伴侣。”
华如松点头,道:“少主,乔希也是一个好姑娘。”
叶泠风脸色一沉道:“她不过是一个女骗子而已。”
华如松低声笑道:“她虽是个女骗子,但少主却不可自拔地爱上了她。属下觉得,除了她曾经的身份是假,她对你流露的感情却很真实。”
叶泠风冷哼道:“真实?不见得!”
华如松问道:“看少主的神情,少主已经找到她了,是吗?”
叶泠风微微颔首。
华如松道:“难怪少主会禁止她出庄。”
“她的心思我岂能不知?她现在正想尽办法溜出山庄找到穆惠,证实自己才是当初的那个华飞烟。”
“她是个善良、有担当的女子,不愿因她而累及无辜。少主你的心情属下可以理解,但穆天只怕不是等闲之辈,属下觉得,他一定不会轻易放过乔希,若是乔希不站出来澄清,他的目标便会变成小姐。”
叶泠风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不论飞烟还是她,只要她们二人不出山庄,一定不会有事,我已经替她们安排好了退路。”
叶泠风离开后,华如松望着清澈的溪水,静立良久之后,像是想通了什么事,拔腿就往山庄里跑去。
乔希与典儿二人在竹楼底层东瞅西瞧,左推又打,忙得满头大汗。
竹楼底层只有一些简单的摆设:竹榻,竹几,竹椅,竹碗,竹杯。
凡是能搬动的东西,都被搬动过了,凡是能敲打的地方,也被敲打过了,可是,没有任何密道在他们眼前开启。
乔希问典儿道:“典儿,你真的不知道密道怎么开启?还是你爹曾经告诉过你,你不小心忘记了?”
典儿无奈地回答道:“娘,这是你第十八次问典儿同一个问题啦,典儿的确不知道呢。”
乔希嘟囔道:“那松树干吗让我问你?”
典儿露出无辜的表情道:“典儿真的没有骗娘。”
乔希又找了一会儿无果之后,怏怏地走出竹屋,典儿跟在她的后面,踮起小脚将门闩插上。
乔希转头看着被典儿关紧的门,想着自己逃出去的希望又一次破灭,心里极不痛快,急需一个发泄的途径。
于是,她上前一步,抬脚就往竹门踢上了一脚。
“娘……”典儿被她的火气吓到,站在一旁,怯怯地叫她。
“典儿,这门踢不得?”她恨恨地瞪着门,好似门上出现了阻挠她出庄的叶泠风的面孔。
“娘……尽管踢。”典儿退后一步,无奈地看着她。
她突然喜欢上了这种踢门发泄的方式,抬腿便又送上一脚、两脚……
尽管她使出了全身的力气踢门,但竹门似尤为坚固,只是轻轻抖几下,依然安然挺立。
踢着踢着,突然从上方掉下一个极为轻巧的东西。
二人朝地上看去,发现竟然是一把铜铸的钥匙。
典儿眼睛一亮,即刻冲上前捡起,正反打量着它道:“娘,典儿好像见过它呢。”
乔希并未在意,随口问道:“这里怎么会有钥匙出现?”因为这竹楼底下两层虽是隔开的竹屋,但门皆是简单地用门闩关合,并没有任何锁芯。
典儿翘着小嘴没有回答,他静静地打量着手中的钥匙半饷,突然跑至竹楼的北侧,顺便捡了一根竹条在某处翻搅起来。
“典儿你要干什么?”乔希跟着他跑,对于他莫名其妙的行为十分好奇。
典儿埋头苦挖,仍旧没有回答。
不一会儿,在典儿的努力下,眼前出现了一块平整的金属薄片,掀掉薄片之后,露出了一个铜制的锁芯。
“典儿,这是什么呀?”乔希在一旁唏嘘不已。
典儿这才扬起灿烂的笑脸,举起手中的钥匙道:“娘,这把锁就是开这个锁眼的。”
“你怎么知道?”
典儿红了红脸道:“很久很久以前,爹抱着典儿来到这里,给典儿玩过这把钥匙,也挖过这个坑给典儿看过。”
乔希心头一振,兴奋道:“这会不会就是密道的开启方法?”
“典儿不知。”
乔希随即凝眉道:“典儿,这么重要的情况方才我问了你那么多遍,你怎么不说?”
典儿不好意思道:“娘,典儿一时没想起来。”
乔希抚着他的头,道:“是啊,你现在才多大?既然你说这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恐怕那时你还什么都不懂吧,现在能记得,已经极不简单了,来,快把钥匙给我。”
她接过典儿递给她的钥匙,对着锁芯插下,然后屏住气,轻轻一转。
咔嚓一声,果然,这个钥匙就是配这个锁芯的。
“娘——”典儿大惊失色,抱着乔希跌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