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何思思困惑地问。
白若摇头:“没什么,很久没跟爸聚了。思思……回去后,你不如跟冯姨提提,咱们一家人出来坐坐吧?”
何思思是知道这么多年自己的老娘跟人白若的不合,所以听到白若主动示好,当然高兴地笑起来:“爸等了很久呢,每次跟我打电话都提,这下好了,爸等到了。”
看她笑得心无城府,白若也淡淡扯唇微笑。
稍后,叶连城便来叫吃饭,说这回徐景深很长志气,个把钟头就给整出了三个菜,看来那天晚上跟大师傅偷师学艺也不是白看的。不过看到何思思的时候,眼神稍显得古怪。拉住白若跟在何思思后面,悄声问:“这花儿……”
白若了然:“随她去吧。”
叶连城扁扁嘴便没再发话,心里自然有点不大高兴。
三人下楼,秦掌柜等人都在等着开饭。徐景深眉开眼笑地:“徐某献丑了,请白小姐不吝赐教。”
白若忍着笑:“厨房里的事你千万别来找我赐教,我连你都不如。”说着携叶连城入座。
秦掌柜见机赶紧拉了餐椅请徐景深坐下,徐景深倒不觉得白若的话有什么不中听的,本来天之骄子与俏佳公主都该是不食人间烟火之人,所以他自己跟白若不会做饭,是很正常的事情。反而叶连城与季二这俩大男人,却做得一手好菜,绝对反常。
秦掌柜是个老姜,凡事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做事极有心计。那拉开的座儿自然是挨着白若的,讨得徐景深心里暗喜。刚要解下围裙入座,季二三五步过来,率先抢走了这个位置。
徐景深一愣,看了秦掌柜一眼,暗怪他不中用,这点儿小事都办不成。
秦掌柜面红耳赤,老家伙心里赌咒季二这家伙将来娶媳妇儿没**儿!恨恨挤在叶连城与何思思中间,挨着凳面坐下。
徐景深便只能坐在了季二旁边,率先挑起筷子给白若夹菜:“白小姐试试。”
白若点点头,本来何思思来金翠坊倒也罢了,到底算个自己人。可徐景深这么洋不洋土不土地搁中间,这算怎么回事?她对徐景深此行的目的很是忌讳,巴不得这家伙滚到埃塞俄比亚去。但仍面露微笑,尝了一口他夹过来的菜。嗯,不错,确实有长进,徐景深的学习能力很强。
原本回来就晚,饭就吃到了下午四点。叶连城调侃,这下连晚饭都省了。
白若安排好何思思跟秦掌柜的住宿,便打算带上季二去市区给纳尼瞧瞧病。反正家里有叶连城坐镇,她也没什么怕的。
徐景深一听要给识金犬看病,比谁都激动:“小家伙病了?”
叶连城嘬着一壶绿茶翻白眼:“你跟小日本什么关系?病了死了哪儿轮得到你跳脚?”
“你……”徐景深皱眉,叶连城个老油条就从来没有跟他说句人话。他直接放弃跟叶连城耍嘴皮子的想法,转身拉起自己的西装外套,对白若道,“我陪你去。”
季二立马上前一步挡在白若面前:“白小姐有我就可以了。”
这红果果的拒绝,让徐景深脸上僵住。
白若抱着纳尼嘴角含笑,从包包里拿出一顶遮阳伞递给徐景深:“三少爷身份贵重,晒出病来我可不负责哦。”
徐景深顿时喜出望外,没想到白若身边的两个刁奴都对他冷嘲热讽的,可是白若却愿意和善待他,所以这绝对是有好感的苗头。很神气瞪了季二一眼,接过遮阳伞走到门外,“啪嗒”撑开,请白若出门。
叶连城半眯着眼睛,看着徐景深那副讪笑样,不禁嘴角一撇,对季二使了个眼色。
季二点点头,多日来,这俩男人已经培养出了些许默契。叶连城的这个眼神,大有内涵。他让季二务必跟着去,盯紧徐景深。白若之所以让徐景深跟着她一道,绝对有她的主意,所以暂时别去阻挠。
白若上了徐景深的车,季二爬上副驾驶占座,徐景深很有自知之明,没有计较。三个人开到市区,找了家看起来规模不错的宠物医院,挂上号很快就轮到了纳尼。
白若把纳尼放到检查台上,将大致情况说了一遍。那门诊医生也挺有趣,道:“小动物也会有情绪,可能是受惊了或者看到了什么害怕的东西,会产生依赖小窝的现象。但这些都是短暂的,顶多一个礼拜就会消除这种焦虑。”
“焦虑?”白若觉得这词儿用到猫狗身上挺新鲜的,但是纳尼是不是焦虑她却不得而知。她想知道的是,神秘果实究竟有没有对纳尼的身体造成影响。
宠物医生见她放心不下,便依言在纳尼身上进行了几项常规检查,并无异常。为了让白若安心,只开了几种维生素片。
白若就算再如何担忧,也只能这么出来了。
趁季二去拿药的时候,徐景深摸了摸纳尼的脑袋,道:“白小姐,有几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白若凝神打量徐景深,她之所以让徐景深陪同一道,就是想看看徐景深在与她独处的情况下会如何。她必须弄清楚这家伙滚回西安的原因,否则到底心里不安。
见他这般郑重,白若也打起精神道:“你说。”
徐景深叹了口气:“说到底,今日识金犬的事情,倘或小姐在白家的话,就不会这般束手无策。”
白若一愣,这好端端的干嘛提白家?难道白家不混金石,改混宠物界了?她啼笑皆非:“我不明白三少爷的意思,请三少爷明说吧。”
“我的意思是,白家人神通广大,对于识金犬的认识也比你我深,所以纳尼的病,他们一定有办法。”徐景深道,神色专注。
白若眉头一拧,似乎听出了徐景深话里的意思。凉笑道:“你让我回白家?”
徐景深面色一喜:“是。白家如今的掌门人叫白浩,这按辈分来说,小姐还是白浩的姑姑。”
“……”白若似有所悟,她觉得徐景深来西安接近她的目的,她明白了。可是徐景深为什么要让自己回白家?这貌似对他一个外人来说,并没有什么好处吧?
“白小姐不信?”徐景深见她迟疑,心顿惶然。他好不容易争取到跟白若的独处时间,绝对不能轻易放弃这个机会。
白若却是淡淡一笑,好像没有把徐景深的话放到心里去。道:“我母亲已经离开白家了,以后白家的事情都与我无关。不管白家今日地位如何,掌门人是谁,都是你们圈内的事情。我——只不过是个普普通通的大学生,我不想攀高枝,只想安安稳稳过我的日子。”
徐景深被这番话说得顿时语塞,白若说得轻巧,可徐景深听着却一点儿都不轻松。如果白若不回白家,就意味着永远得不到白家的一切,那么他今时今日如此苦心积虑地讨好奉承都将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他只有三个月的时间,三个月后老爷子就得让他会去复命,届时拿不出关于翡翠镯子或者其他任何消息,那么他在徐家将永无翻身之日。但目前劝说白若回白家,好像变成了一件难如登天的事情,如若失败,他可不愿意再回徐家受气。
对的,徐景深要复辟,要在有生之年端掉徐家的老巢。所以,必须借助一切能借助的力量,比如——白家。
“但是你的根在白家。”徐景深凛然道。
要是事先不知道徐景深在徐家的处境,白若真的会以为徐景深在为她考虑。不过——看透真相的感觉果然比较糟糕,这人心太难捉摸了。她摇摇头:“三少爷的根,不也在徐家吗?”
她善意地点拨了一下,四两拨千斤想让徐景深好好反省一下自己目前的所作所为。她白若绝对不会成为他报复徐家的工具,这太荒谬了。
徐景深冷冷一哼:“我也以为我的根在徐家,但是很可惜。不是……”
知他心意已决,白若也不想跟他多说。反正这是人家的家务事,徐景深别拖她下水就OK了。她冲药房处招招手:“季二,药拿到了吗?”
徐景深怄气,搞不定白若,他就无法起步。说实话,就算摆平白若,那也不过是万里长征第一步,接下来还得搞定白家那么大一个场面,何其艰巨。可是如今,他就连这第一步都迈不出去,想起来就教人扎心地痛恨。
所以未等白若把季二叫回来,他自己便扭头就走了。
季二拿着药快步赶回来,正见徐景深阴着脸出去,便问:“他怎么了?”
“没什么。”白若叹气,“以后徐景深再到金翠坊,不要放他进来。你要是敢放他进来,那就换你出去。”
“……”季二第一次听到白若用这么坚决的语气命令自己。饶是再怎么痴傻,也懂得白若话里不容置喙的否定了徐景深这个人。
不过站在季二的立场,他可谓喜忧参半。喜的是,以后徐景深都不能进金翠坊了;忧的是,既然白若如此反感,那么徐景深势必有让白若无法接受的地方。也就是说,徐景深绝对不会轻易放弃粘上白若的。看来他日后的工作,会越来越忙越来越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