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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过敏
    荆桂清是家里的长女,因此脾气和性格自小就要比弟弟妹妹强硬一些,脾气也格外的暴躁,火气一上来便不管不顾,跟谁都敢横,更别提是自己这个娇弱弱的妹妹。



    因此,在荆桂蕊又开口抱怨了一句之后,荆桂清啪地就将手里的水瓢重重地拍在了灶台上,横眉竖眼地冲荆桂蕊吼道:“磨磨唧唧的干什么,让你干活的还是让你来唧唧歪歪的!整天横草不拈竖草不沾的,半点用都没有!”



    荆桂蕊吓了一跳,眨巴着眼睛呆愣愣地听着大姐的训斥,越想今天这事越觉得自己委屈,自己想吃面又不是犯了什么天大的错误,怎么这一个两个的都冲自己吼呢?



    “还愣着,就等着吃现成的呢?”



    荆桂清有个特点,一旦她的脾气上来了,不止看谁都不顺眼,而且必定要找个倒霉的家伙发泄到自己痛快了才行。以往有章林云在,这种挨骂的事一般轮不到荆桂蕊身上,可如今眼前除了她没有别人,这个倒霉的差事也就自然而然地落在了荆桂蕊头上。



    晓得自己大姐就是这个脾气,自己又吵不过她,荆桂蕊只得默默地忙着手里的活,忽然觉得两颊痒痒的。伸手一抹,粉白的一滩糊在手心,由于厨房里太过潮热,荆桂蕊涂抹在脸上的胭脂香粉统统都糊成了一团,湿答答地贴在脸上,别提有多难受了。



    发泄似的,荆桂蕊在自己的脸上狠狠的蹭了几下,荆桂清见了,嘲讽道:“怎么,让脸上的粉压得干不动了?”



    荆桂蕊是个最爱美的人,平日里妆容稍稍有些差她都会觉得心烦意乱,更别次现在脸上乱糟糟一团,烦躁不堪的荆桂蕊火气也涌了上来,不管不顾地就顶了回去,“吵什么,我不正在干着么,晚吃一会还能饿死了不成?”



    荆桂清何时被妹妹这样顶嘴过,脾气一上来,语气也更加冲起来,“你跟我发什么大小姐脾气?我告诉你,你家汪贵志惯着你我可不惯着你!这些个脸色别在我跟前甩!”



    “怎么就成我给你甩脸色看了?从进来这个厨房我说过什么了?”荆桂蕊委屈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姐你是不是也有点太霸道了。”



    “哦,合着你什么都不干就等着我伺候你就不是霸道了?跟我你摆的哪门子谱?”荆桂清活像是被人踩住了尾巴的癞皮狗,吹胡子瞪眼地盯着荆桂蕊一通乱叫。



    荆桂蕊气得脸上火烧似的,抬手一摸,钻心的痒,起初怕挠伤脸,只用指肚一遍遍的蹭着,脸上的感觉非但没有消退,反而越来越痒,痒到人几乎要失去理智。



    当下荆桂蕊也顾不上跟荆桂清斗嘴,指甲刷刷刷地挠着脸,还是越挠越痒,痒到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听见荆桂蕊这边的异常声响,荆桂清别国连一看,呀的一声惊叫道:“你脸上,这是怎么了?”



    “痒啊,不知道怎么了,就是痒的难受!”



    “快别挠了!”荆桂清握紧了荆桂蕊的手腕,“再挠骨头都能见着了,快回屋,赶紧让浩光找大夫回来看看。”



    “这是怎么了?”正在吃着饭的黎氏看见荆桂蕊肿胀的脸惊呼出声,“快,快,快找大夫去!”



    仲水曼抬头一看,心里突的跳了一下,荆桂蕊原本那张白白净净的脸颊此刻高高地肿胀了起来,细看还起了一层密密麻麻的小疙瘩,好不吓人。



    荆桂蕊抄起镜子看了一眼,急的当即便哭了出来,“怎么会这样的?一定是在厨房里沾了什么东西!我就说我不能进那些地方的!这下可完了,全完了!”



    荆桂蕊一摔镜子,悲悲戚戚地哭了起来,呜呜咽咽地话里话外都在讲着自己不该进去厨房,自己那张脸是多么沾不得脏东西。



    仲水曼听得心下很是不屑,的确,在汪家烧火做饭这些事都是由丫头婆子去做的,可荆桂蕊嫁过去也不过是几年的光景,之前在荆家还不是得去到厨房做饭,要真想她说的,脸上半点脏东西都沾不得,那估计早就毁容了。



    心里这么想,面上却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表现出来的,仲水曼安慰道:“二姐,没事的,我看有点像花粉过敏,等会大夫就来了,先别着急。”



    “怎么能不急,真是的,我就不该进那些地方……”荆桂蕊眼泪刷刷地往下流着,将脸上的脂粉冲得白一块红一块,更显得滑稽可笑。



    荆桂蕊一遍遍地埋怨着厨房里有脏东西,荆老爷终于听得腻歪了,“厨房脏,脏你不也吃了不少年里面的东西?以前怎么不脏?”



    “行了,孩子都这样了,你就让她说去。”黎氏看得心疼,不免埋怨了几句荆老爷。



    荆老爷恼了,拂袖起身就向外走,“你就惯着吧,看最后能惯成什么样来!”



    荆老爷刚出去,大夫就来了,看了看荆桂蕊肿胀的脸,又细细问了最近的饮食起居,最终的结论却是谁都没有想到的,荆桂蕊的过敏竟是因为涂了廉价的劣质香粉。



    仲水曼怎么也想不到,穿金戴银绫罗绸缎的二姐居然会贪小便宜用了最廉价的香粉,说得难听些,那种香粉就连窑姐儿都是不稀罕用的,也亏得她敢抹在脸上。



    “我不是图便宜么,想着能省点就省点,这世道,银子是一天比一天难赚,我一个妇道人家,心想着就算赚不到什么来补贴家用,好歹也该节省了点吧。”荆桂蕊蹙眉叹气,说的好像汪家的生意快要倒闭了似的。



    实际上,汪家的生意不但没有濒临倒闭,反而还相当红火,至于二姑姐为什么这么喜欢哭穷,仲水曼就不得而知了。



    其实二姑姐这样哭穷,会真正相信的估计也就只有黎氏一个人,也不知道黎氏是怎么想的,仲水曼曾经很怀疑,难道黎氏就看不见二姑姐头上明晃晃的金簪子和身上贵的吓人的布料么?



    荆一书是个实诚人,二姐说什么他就听着,不管心里怎么想,面上却是从来都不反驳的,但荆浩光似乎对二姐这一套有些腻味,撇撇嘴,悄没声的溜出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