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听了魔魂的话，身体猛然震了震，这几句带着无奈和一丝自嘲的话，像刀子一样刺入了她的心。



    如果魔魂说塞巴斯蒂安遗憾于自己英年早逝，或是遗憾没有亲手毁去魔之彼岸，她都会将信将疑，觉得这是冠冕堂皇的说辞。但是，他竟然说塞巴的遗憾是没有得到自己的爱。



    晨曦心中酸楚，但她知道这是事实，也是两人之间明明清楚却没有捅破的秘密。看来这魔魂真的与塞巴本人有关。难道塞巴真的重新聚魂，并且堕入黑魔法之途了？



    她确实从来没有爱过塞巴，不论哪一世，她所有的爱都给了玄生。塞巴对于她只是兄长亲人一般的存在。



    但让她震惊的是，这竟然造就了塞巴终生的遗憾，在漫长的时光过去后，依然心有怨恨。



    晨曦心有愧疚，任凭回忆冲刷她的脑海。玄生被封印后，她孤独无依，加上受人排挤陷害，险些走火入魔，甚至被处以极刑。当时只有塞巴给予她温暖，一次一次救她于水火之中。还有一件事，给了她沉沉的心理负担。



    当年她暗中调查过，发现一个惊天秘密。原本不屑权力斗争的塞巴，竟然用计害杀死了上一任首领，并策反了许多高层魔法师，最终夺取了部落最高权力。他掌权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刑场救她。而上一任首领，非要置她于死地。



    塞巴为了她背负了很多，她却从不曾回报。所以那一天，受伤的塞巴向她表白了心意，她想到他对自己的好，便没有拒绝。但是她也没有立刻接受这份炙热的情意。



    那天只是一个开始。她说服了自己要知恩图报，试着慢慢向塞巴打开自己的心。



    塞巴是个君子，表达情感一向含蓄内敛，从来不逼迫她什么，一直默默守护着她，等着她接受自己。也正是这份体贴与纵容，让两人的关系止步不前。



    十年很快过去，晨曦还是无法说服自己的心意，无法忘记玄生。除了那一晚的亲吻，他们没再有过亲密行为。有时她会在塞巴的住处过夜，但也只是宿在他的书房内，专心研读书籍。



    他们之间也曾有过转机。当塞巴为她取回金刚玄顶锤时，她感动得无以复加，当场做了个决定。



    她决定，回故乡后，留下玄生守护熵之暗隙，自己则准备和塞巴一起前往异时空。这一次她要彻底接受塞巴，与他一起走完余下的人生。



    但等她回去，塞巴却魂飞魄散了。她当时既心痛又后悔。她若是早一点接受他，也许他的人生就会少一个遗憾。



    千年之后，他临走前那张流露不舍与痛楚的脸，再次浮现于她眼前，和魔魂苍白的虚影重合了起来。



    只是，此一时，彼一时。再见面时，他居然化身魔之彼岸的长老，是她的敌人。



    挥开眼前的重重幻影，晨曦定了定心神。她没有忘记Q市那场大战，联盟重创、无数人死去，都是这个魔魂长老的作为。而且就在此刻，狭小空间里弥漫的黑系法力压制得她浑身不适，这个魔魂是极度危险的敌人。



    “对于塞巴斯蒂安，我欠他一声对不起，但你不是他，至少不是我认识的他，所以我们依然是敌人。”她慢慢凝聚着力量，不动声色地试探周边结界。



    “我能成为你的敌人，也能再次成为你的伙伴。只要见过魔之彼岸的新科技，你就会明白，最终主宰世界的人，会是我。而你会是那个陪我站在宇宙之巅的人。”



    魔魂的声音再次冰冷下来，他不是来寻求理解的，也没有天真到以为晨曦见到自己的真身，会不顾一切跟他走。



    前一世她不爱塞巴，更何况现在。



    他们之间无法妥协，必有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