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荑重新给她倒了茶,伴着清幽的茶香,她轻松的道“我八岁开始学着处理族中事务,如今族中大半权力都在我手中,包括军务。我能处理好这些,表姐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你还说自从你理顺了所有的事情,这两年将许多事情都扔给了别人来做”对于归荑如此不珍惜别人求之不得的权力,归芜很不满。
“只要我用人得当,又何必事必躬亲只有那些驾驭不了下属的掌权者,才喜欢将权力紧紧握在自己手中。”归荑淡淡的说着,给她倒了一杯香铭。
“行吧你总有你的道理,我说不过你”
归芜将茶羰在手中,却没有喝,眼睛盯着归荑道“刚刚百谨说的事,我在那边听到一些。”
“表姐认为有何不妥”归荑挑眉问。
归芜皱眉将茶杯放下,“你还问我有何不妥你不会认为百谨这么吃力不讨好的去王上那里求情,真的只是为了百愿着想,为了自己兄弟好吧”
“不然呢”明白自己表姐要说什么,归荑一阵头疼。她其实也不知道为什么她表姐就是看百谨不顺眼,认定了他心机深重,处处防着他。
明明大殿下温和恭谦,宽厚仁和,才华横溢,武力高强
好吧那是自己眼中的大殿下,表姐眼中的大殿下未必如此
“你没听到他刚刚的话”归芜惊了,“他这样做不过是不想让百愿有更强大的后盾而已”
归荑失笑了,“表姐阮国王室是百愿的外家,阮天悠又只有他一个亲儿子,这阮国无论如何都是百愿的后盾。百谨不论做或不做,都对此不会有什么影响,所以你多虑了。”
归芜沉思半晌,也察觉是自己太过偏见了。但她仍不想在归荑面前承认,别扭的道“好吧,好吧,当我枉作小人好了”
“哪里啊表姐这是关心我才会如此。”归荑拉着她的衣袖道。
归芜笑着数落她,“都多大的人了,还撒娇真该让你那些下属来看看,在他们眼中高贵冷艳的少神私是什么样子”
“什么高贵冷艳”归荑不依,“我最多就是平时严肃些罢了,但我刚接手家族事务的时候年龄本来就小,要是显得太好说话就不好管理了”
这些姐妹二人都是明白的,很多时候归芜也会帮归荑处理很多事情,这不过是姐妹二人日常笑闹罢了。
生辉阁中一片欢声笑语,在王庭的另一边,凌云宫中却气氛压抑。
“王上如此不懂规矩的侍女如何能留在愿儿身边没得带坏了我家愿儿”阮天悠见王后进来就直言让她放了柳西,气得站了起来。
王上倒是一脸平和的坐了下来,也没管和他一同前来,独自站在殿中的百谨,对王后道“不懂规矩可以慢慢教嘛。那柳西既是愿儿的救命恩人,我们便不能薄待了她,不然传出去像什么话”
“但是愿儿因她受伤,就凭这一桩,就算是要了她的命也不为过”
王上收起了脸上的笑意,沉着脸道“开口闭口就是取人性命,你看看你如今可还有母仪天下的心胸”
百音看着阮天悠那张已经几近扭曲的脸,心中厌倦更盛。若是当年她还在
王后怒极他是什么意思她没有母仪天下的心胸,那谁有柳玉轸吗
可惜你就是再心心念念,那个人也已经死了
念及此,阮天悠道“柳西以下犯上,又害得我儿受伤,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轻易放过她。”
“此事我已经问过了,也并非她连累,而是百愿主动去救她的,此事怪不得柳西。既然愿儿愿意留她在身边服侍,不过是一个侍女而已,你又何必多做计较,你不是一向都宠爱愿儿的吗”
“这不一样”
“你不必再多言,此事就这么定了,今天就将人放回去。”王上摆摆手打断她的话,“百愿堂堂二殿下,这样跪在你宫门前像什么话,不知道还道是你们母子失和呢”
王后胸口剧烈起伏,才勉强将那口气咽下去。多年夫妻,她知道百音决室的事情没有更改的可能。
她冷笑着看向立于殿中的百谨,“能请动王上亲自来为一个侍女当说客,大殿下真是好本事”
“儿臣不敢当”百谨不卑不亢的行礼道。
“你还有什么不敢的大殿下如今长大了,本事也大了,倒是有本事与我做对了”阮天悠拿王上没有办法,将所有的怒火发到百谨身上。
百谨静立于殿中,任她责骂,一脸淡然。
百音刚刚已经没有顾及王后的面子了,此时不便再下王后的面子为百谨说话,于是一言不发。
阮天悠看了看一旁的王上,冷哼道“大殿下有了未婚妻,多了莫国和归族的支持,倒是越来越不把我放在眼里了不把我放在眼里也就罢了,大殿下谋略过人,就连王上也是利用随心啊”
百音闻言也不再是一副事不关己了,看向百谨的目光很是锐利。
百谨的手微微紧了紧,面色又冷了几分,像是没有看向王上的目光,从容一礼道“母后此言怕是有失偏颇了百谨的婚约乃父王为儿臣定下的,结的是我王室与归家两姓之好,亦是莫君与父王的君臣之谊。”
“我今天请父王过来,是为避免母后和百愿因一侍女母子失和。百度人微言轻,不过是请父王过来说和而已。”
百谨一番不急不缓,有理有据的话,让百音锐利的眼神重新柔和下来。
“好了,此事到此为止,你也不必为难百谨。”他又对百谨道“你先百愿回去。”
“是,父王”百谨端正行礼,“父王,母后,百谨告退。”
到了殿外,百谨伸手去扶百愿,“起来吧,父王已经说服母后放了柳西,我们先回去等消息吧。”
百愿闻言才顺着他的力道站了起来,对殿内行了一礼,这才跟着百谨离去。
“此事真是多亏有兄长,百愿在此谢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