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吵!”凰灵兮闭着眼睛,外面一阵吵闹打杂的声音。吵得她头疼,自从皇陵出来以后,她的身体就大不如以前,也不知道自己能活多久。她睁开眼睛,但是不管能活多久,至少有一点,她必须查出害死自己父亲的人是谁?
“这里是?”一个简陋的房子,她躺在茅草上,身上的衣服换成白色麻布,破旧的笼子,四散的灰尘,还有一堆的干柴,空气里是浓厚低劣的脂粉味。一动,脚踝处一阵铃铛作响。定睛一看,崭新的脚镣正牢牢地锁在她的脚踝处,一动,便发出一阵铛铛声,叫她听得厌恶。
“呦!醒了!”门被推开,就见那门处斜靠着一女子。手上轻摇团扇,着绿色纱裙,脸上浓妆艳抹,头上戴着纸做的大红牡丹花,。虽说浓妆艳抹,但是却被有一番风趣!
“去吧!门外那四盆衣服给我洗了!”
“这里是……哪里?”凰灵兮小心的问道,嘶哑的声音飘在空气里,引得那女子连连皱眉!
“这里是浣纱苑。”那女子转身,斜眼看着凰灵兮。“大人还真是怜香惜玉,把你这个弱病奴隶带回来,你感激不尽吧!我是飘姐,你以后就归我管那!正好我还缺一个使唤的奴隶!”
“奴隶,什么意思?”凰灵兮提高了音量质问着她,声音慌张。但是看那飘姐眼中尽是轻蔑之意,语气绵里藏针!一种不好的感觉在她心底升腾!“奴隶!”她伸手往自己的左脸颊上一摸,指节触碰到一阵冰凉!“怎么会?”一把冲出院子,见着旁边的石井,里面的井水倒映出她现在的面容!四散的头发被风吹起,左边的脸颊上从额头一直到鼻尖不知何时覆盖一层铜制面具,将自己的脸分成两半,一半藏在黑暗中,一半带着屈辱暴露在阳光下,而在那面具的额头上,刻着三条竖线,中间短,两边长!那是大夏最低微的,活在黑暗中与夹缝中苦苦求生的——奴隶!
“阿邝呢?他人在哪?”凰灵兮冲过去,抓住飘姐的手腕。
“贱奴,好大的胆子,竟敢直呼大人的姓名,还不放开。”说完,凰灵兮被一股大力掀到在地上,右脸红辣辣的疼,耳边还传来轻微的耳鸣声!震的她脑子一片混乱。
“你醒了!”冰冷的声音从她头顶上传来。她抬起头,看那人逆站在阳光中,心底有无数的滔天怒火。似乎是察觉到她愤怒,即将要爆发的情绪。“云飘,你先下去!”
云飘转身立刻退下,看着跌坐在地上的那贱奴心底很是不满,好不容易见到大人一面偏被这贱人给打搅了,看我以后,不整死你!
凰灵兮死死地握住拳头,“你是什么意思?奴隶!哈!”
“这是隐藏你身份最好的方法!大夏奴隶,没有户籍,虽说有官奴蜀记载管理,可是奴隶太多了,还有一些权贵喜欢私养奴隶!所以官奴蜀的记载也不全面。你的身份不会引起他人怀疑!”
“我好歹也曾贵为大夏皇后,身份尊贵。奴隶,好大的讽刺啊!这是在践踏我。”凰灵兮缓缓站起来,直视着南邝,气势压人,强压着内心的愤怒,她要保留她最后的仅存的一丝尊严!
“你都说了,你曾贵为。更何况,就算践踏了,你又如何!”南邝走上前,在她耳边把那三“曾贵为”狠狠加重了语气,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又有谁会想到,你,会藏在奴隶里面呢!我还得最后一次提醒你,大夏皇后已死。你最好要记住现在你的身份,只不过是官奴蜀里漏掉的一个奴隶。你要是想要摆脱自己的困境的话,最好告诉世子想要的!”
“《星相录》,我没有。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的活下去,我倒要看看你家世子失去那个人的狼狈模样!”话音刚落,凰灵兮就感觉自己后颈被人用力提起,死死掐住,一把锋利的匕首划破她脖颈,鲜血缓缓流下。
“看来,我还忘了一件事情忘记教训。既然是奴隶,你就最好把你那天之骄女,大夏皇后的脾气给我收起来。不然,想活在这吃人的世界,你还真是寸步难行啊!娘娘!”凰灵兮感觉着刀划过皮肤传来的痛楚,胸口沉闷的无法呼吸,全身仿佛置于冰凉的水底。直到南邝放下她,才仿若新生!空气中弥漫的杀气,像针一样狠狠地扎在她全身,从脚底传到大脑,再到心底。她害怕了,害怕到不敢动弹,只能呆呆坐在地上,控制着自己的呼吸!
“这里是越阳郡,是岭南和江浙接壤地区,也是岭南和江浙的过渡地带。这里一半归世子管辖,另一半归江浙太守的侄子吴询管辖。好心提醒一句,这蛇龙混杂,治安混乱,杀人越货也常有!浣纱苑,是这里的最大的妓院,你要是不想待在这里,最好说出来。”
“没有就是没有,这种逆天改命的传闻,世子倒也相信!看来也真是穷途末路了!只可惜我是真的没有,总不能让我胡编乱造一本吧!”凰灵兮讽刺道,心里却计算着,这吴洵她是知道的,是户部尚书的侄子,是个沽名钓誉之辈。以前听父亲提起过,而且父亲对吴洵很是不屑。
“识时务者为俊杰,那我就先走了。隔一段时间我会来看你的,你好好的活下去哦!”说完,南邝一阵轻笑。
妓院,奴隶,还真是好手段啊!这么逼我吗?不管怎么样,我一定会活下去,一定会。你们给我等着!
“贱奴,我的衣服,都被你糟蹋了,这可是张家公子前日送与我的安南的丝衣,金贵着呢!”凰灵兮被一脚踢在地上,腹部一阵疼痛!虽说踢她的人用力不大,但是对于她这虚弱的身子实在是有点受不住!
“贱奴,你一来就生事端!”一大群莺莺燕燕的女人围着凰灵兮。“给我好好收拾她一番!”说完,一群丫鬟对着凰灵兮就是一阵拳打脚踢。
“气死了,我的衣服!”云飘看着自己变黑的衣服,相比之下,她的衣服还算是好的!其他女子的衣服破洞的破洞,撕烂的撕烂。
胃在不断地翻腾,血液的味道笼罩弥漫在口腔里。一盆冷水直接从她的头上淋下去,冷到她的胃里、心里。“干什么呢?你们干什么?不好好在外面给我接待,在这里造反呢?”一顿骂骂咧咧的声音响起,瞬间救了凰灵兮。
“苏妈妈,您看这贱奴,我们的衣服。”说完,一个粉衣女子拿着自己破洞的衣服委屈道。
“是啊!苏妈妈,你看我们的衣服!”说完,一群人展开自己的衣服控诉这凰灵兮的恶行。
“这就是邝大人带过来的那奴隶。”苏妈妈晃着头,打量这凰灵兮。“这模样偏生不错,可惜一奴隶。”苏妈妈摇摇头,眼底颇为可惜,暗叹自己无缘的银子。见苏妈的反应,云飘和身后的人嘴角扬起嘲弄的笑。没错她们虽待在浣纱苑,身份卑微,终日赔笑买醉,但是看到凰灵兮,心中一种自豪感,你貌美又如何,连外面的乞丐都比不上。奴隶是这个世界上最卑贱的人。
“我这里可不养废人,你这凭白糟蹋了我多少银子。”看到破破烂烂的衣服,苏元心中一阵肉疼,气不打一出来。“你新来我浣纱苑,不知道我浣纱苑的规矩,放心我会好好的交你的。来人,给我把家伙拿过来,其余的人给我出去。”
“死定了。走吧,走吧!”一群人推推嚷嚷的,脸上满是高兴,苏妈妈出手,这贱奴怕是只有半条命了!
“啊!”凰灵兮忍不住喊了出来,“我好好教你规矩,你要记住了。”说着,苏妈妈掀起袖子。她蜷缩在地上,身体都是火辣辣的,疼痛从皮肤开始钻进自己的心里,从一开始的疼痛到麻木到最后意识一点点的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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