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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0章 南疆得平靖
    于赠急忙回马逃走。斜刺里杀出一将拦住去路,正是他的老熟人,也是他最不愿意见到人,裴行俭。



    于赠本就不是裴行俭对手,又被杀个措手不及,即刻便被裴行俭生擒活捉了。



    这时裴行俨、薛仁贵已经各领本部兵马赶到蒙巂诏寨之中,将重黎灵和一应老小全部活捉而回。



    韦韬世回到中军大寨,升帐坐定,对众将说:“孤定此计,也是不得已而用之,可谓大损阴德。



    孤料定蒙巂诏人看出我军会在林木多的地方设置埋伏,孤却空设旌旗,并无兵马,使他们生疑。



    又命尉迟敬德连输十五阵,也是骄兵之计。



    盘蛇谷只一条路,两壁厢都是石头,并没有树木,下面都是沙土,因此命令汉阳王将黑油车柜安排在山谷中。



    车中油柜内都是预先造好的火器,名曰:百兽奔;正是军械局特地为破蒙巂诏族而设。



    孤又令裴行俨预备草车安排在山谷中,又在山上准备巨木乱石。



    尉迟敬德赚雟辅首和神木甲兵进入山谷中,放出敬德后,立即切断其归路,随后焚烧。



    盖因孤听说过:‘利于水者必不利于火。’



    这神木甲虽然刀箭不能入内,却是油浸之物,见火必燃。神木甲兵如此厉害,不用火攻岂能取胜?



    烧得蒙巂诏人丁凋敝,实属迫不得已!”



    众将都拜伏说:“大王英明,鬼神莫测!”



    而后,便要处理于赠的事了。即刻命人押过于赠,于赠跪在帐下。



    韦韬世依旧命阚棱解开绑绳,教他在别帐中给酒食压惊。韦韬世唤来辎重营校尉到坐榻前,吩咐如此如此而去。



    却说于赠和重黎灵、重黎沐、一切宗族人等都在别帐中饮酒。



    忽然,裴行俭挑帘进帐,对于赠说道:“平驱王殿下不悦,并不想和你这蒙巂诏厮相见。特地命某前来放你回去,再去召集人马来决胜负,你现在便可离去啦。”



    于赠听闻,不由得声泪俱下,垂泪说道:“这七擒七纵,自古唯有孔明与孟获!



    我于赠虽然是化外之人,也颇知礼义,绝不会如此厚颜无耻!裴将军,请上报平驱王,获求见王驾!”



    裴行俭点了点头,转身离开,前去告知韦韬世。



    果然,不出一会儿。



    于赠带着兄弟妻子宗族人一干人等,都匍匐跪在韦韬世王帐前,肉袒面缚前来谢罪道:“平驱王天威所向,南疆五诏愿举尽皆归顺!”



    韦韬世冷冷问道:“你这次真的服气了吗?”



    于赠泣不成声:“我整个南疆都感念平驱王再生之恩,哪里会再生不服?”



    韦韬世这才下了王座,搀扶起于赠,又让其一干人等坐于帐下,并设宴庆贺。



    即刻,韦韬世擢于赠永为三江王,在南中所夺之地尽数归还。



    于赠宗族和其他四诏无不感恩戴德,都欣然雀跃而去。



    放下于赠等人返回三江城收拾旧河山不提。



    唐未济进帐劝谏道:“如今殿下亲率士卒深入不毛,收服了南疆五诏。五诏诏主既然已经归服,为何不设官吏,与于赠一同戍守?”



    韦韬世却说道:“若如此,便有三不宜:留我军戍守,必留兵将,可如今粮草不济,此为一不宜;



    南疆五诏破后多有人父兄因战而亡,留我军在此,仇怨难解,必成祸患,此二不宜;



    五诏之人经过这次征战杀戮,对自己人都会怀疑,留我军在此,他们岂能肯相信?这是三不宜。



    现在孤一不留人,二不运粮,那样才能相安无事。”



    此言一出,众文武尽数信服,并无异议。



    而南疆百姓都感激韦韬世恩德,为韦韬世立起生祠,四时祭享,并尊称韦韬世为“慈父天王”。



    六诏送来珍珠金宝、丹漆药材、耕牛战马,以备军用,誓言绝不再反,南疆六诏从此平定。



    韦韬世下令犒赏三军完毕,意欲班师回长安,命令裴行俨领本部兵为前锋。



    裴行俨领兵才到泸水岸边,忽然间阴云四合,水面上一阵狂风骤起,飞沙走石,兵马不能前进。



    裴行俨退兵回来报告韦韬世,于是韦韬世请来南诏王蒙细奴逻询问。



    听闻韦韬世班师回军,蒙细奴逻即刻率领南诏大小洞主酋长和五诏诏主叩拜相送。



    前军到达泸水岸边,这时正是九月秋天,忽然间阴云密合,狂风骤起,大浪滔天,军兵不能渡过,回来报告韦韬世。



    韦韬世问蒙细奴逻道:“南诏王,此间为何如此啊?”



    蒙细奴逻如实告知:“回禀平驱王,我南疆但凡大战之后,往来必须祭奠。否则这冤魂不散,生者不安呐。”



    一向不信鬼神的韦韬世不得不再次妥协,又问道:“那要如何祭奠?”



    蒙细奴逻答道:“须用七七四十九颗人头与乌牛白马,祭祀过后,自然就会风平浪静。”



    韦韬世摇了摇头说道:“孤现如今已然平定南方,岂能再妄杀一人?”



    于是亲自到泸水岸边观看,果然见阴风大起,波涛汹涌,人马具惊。



    当夜韦韬世在泸水岸边,摆设香案,铺设祭物,列灯四十九盏,扬幡招魂,将馒头等物陈列在地面。



    三更时分,韦韬世金冠王袍,亲自临祭,教令舍风宣读祭文:



    “大唐平驱王韦略韬世,谨陈祭仪,享于故殁王事大唐将校及南人亡者阴魂曰:



    昨自远方侵境,异俗起兵;纵虿尾以兴妖,盗狼心而逞乱。



    我奉天命,问罪遐荒;大举貔貅,悉除蝼蚁;雄军云集,狂寇冰消;才闻破竹之声,便是失猿之势。



    但士卒儿郎,尽是九州豪杰;官僚将校,皆为四海英雄:



    汝等英灵尚在,祈祷必闻:



    随我旌旗,逐我部曲,同回上国,各认本乡,受骨肉之蒸尝,领家人之祭祀;莫作他乡之鬼,徒为异域之魂。



    我当奏之天子,使汝等各家尽沾恩露,年给衣粮,月赐廪禄。用兹酬答,以慰汝心。



    至于本境土神,南方亡鬼,血食有常,凭依不远;



    生者既凛天威,死者亦归王化,想宜宁帖,毋致号啕。



    聊表丹诚,敬陈祭祀。呜呼,哀哉!伏惟尚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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