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第17章 第17章
    “哭大声点。”



    白修筠眼神阴狠,声音很凉,裹着冰刃一样的冷飕飕。



    戳到她的心窝窝里,她和白修筠对视一眼。



    很没出息地怂了,缩着脖子往旁边挪,还不合时宜地打了个哭嗝。



    “............”



    白修筠眼未抬,扬唇嗤笑。



    她还真是有本事,每每都能将他惹得怒火中烧。



    男人在心里发誓,在沅衣没歇了要卸他的念头之前,他都不想给她好脸色瞧。



    他都没委屈,要个说法,她一直哭个没停,是觉得她自己吃亏?



    这小乞丐惯会得寸进尺,他之前也见识过,说到底是他掉以轻心了,没想到她竟然能混到这种地步。



    在旁人看来就是脸都不要了,偏生她还不自知。



    她浑身软得像没骨头,对于卸他这件事情,异常执著,且千奇百怪。



    之前他还藏着想,她既垂涎他,给占占小便宜罢了,如今倒好,直接跨上来,更过分的,竟然还是两次。



    真是欺人太甚!



    白修筠垂眸,再这么挺下去,不炸也要废掉。



    但他实在没有办法,手脚没好全,挣不起来,小乞丐做事儿每次都能将他逼得哑口无言,他要谨慎一些。



    问她要了冷水,她打了个嗝就不理人了。



    白修筠要再提一遍,沅衣摇着头,就是不给他冷水。



    “霁月,真浇了冷水,会染风寒的。”



    白修筠不想说话,不这样做,他又能如何?



    他刚刚被迫是尝了个新鲜,竟落得如此下场。



    绷得越发紧了......



    “霁月,你等我,我很快便回来,你等我。”



    白修筠内心苦涩,她跑得极快,喊都喊不住。



    眨眼间,人便没了。



    这么晚了,她要去哪?



    *



    沅衣自然不敢听他的,这会子说她落荒而逃也行,说她是为了白修筠凶狠的软肋不出事儿也成。



    总归她不能真给白修筠上盆凉水来。



    花谨对男人有掌握,她肯定知道怎么办的。



    沅衣还有抽空问问,她为什么就纳不进去呢。



    才纳了一点点,她和霁月的瓜葛太浅了。



    要深一些才好。



    她之前看,都是全埋进的。



    往脸上擦了擦粉树汁儿,沅衣拔腿就往花香楼跑。



    沅衣在花满楼有了身份牌以后,不再攀墙了,直接走正门。



    花满楼里的人对她也有照面,由着她进出。



    毕竟,老鸨子和老娘子都没说话,谁敢吭声。



    沅衣来得晚,这时候,花满楼热闹非凡,别的窑女都是浓妆艳抹,绫罗绸缎珠钗满戴,偏偏她素得很,脸上什么都没抹。



    衣裙也没有好好穿,身正衣不整,端的是不给人活路的诱惑。



    沅衣两只手提着裙裳,赤着一双小足,跨过花满楼的门槛,往楼上跑,青丝松散抖起又落。



    把花满楼里的宾客都惊住了,好些个捏着酒杯的男人都痴了目光,眼睛瞪得老大,跟着小乞儿的步子,一路追随,直到了二楼,不见了人影,好久都没回过神来。



    直到身旁伺候的窑女,晃着手臂邀人喝酒,享乐的贵介公子才黯然回神,连忙追问,“适才跑进来上楼去的女子,是花满楼里的人?”



    身旁陪酒的窑女,压下心中的妒忌和不满,语气酸得很,“是啊爷,不是我花满楼的人,难不成还会跑错,她还没挂牌子呢,爷您点不了人。”



    沅衣还在受调阶段,在花满楼里就是没出阁。



    按理说,没出阁的女子是不能明晃晃来去的,可是沅衣受教在花谨房中。



    花谨从不带人,她是四大歌姬之首,别的歌姬都带人了,她不带。



    如今一出手,挑的人自然免俗。



    更稀罕的是,这个尤物,还是自个送上门来的,听说想去后厨混口饭吃。



    以前是乞丐出身。



    老鸨子自觉得能赚大,沅衣在这里地位还算小高。



    陪酒的窑女价值不如她,比不过,只能看着酸。



    “花谨这是把她当小妖精养呢,天天放出来吸阳气。”



    还没接客。



    身段傲人得紧,多少接过客的都被她压下去了。



    这要是出了阁那还得了?



    纤腰团鼓,腿又修长,偏偏脸生得纯。



    莫说是花谨,将来这小妖精成事儿了,花谨都要被她拗下去。



    听说还生了副好嗓子,跟着花谨学曲呢。



    日后调好了嗓,榻上开了腔。



    便是身段不好,那些个来她温柔乡的爷,谁绷得住软肋?



    只怕不死,也要栽个实实在在的跟头。



    一旁的窑女没压住,说了句,“没挂牌子,就已经开始抢生意了,花谨带的人还是真是有本事。”



    说罢往正在上楼的背影剜了一眼。



    落座的男人,不懂女人的弯弯肠肠,揽紧怀中窑女哈哈大笑,赶早的,已经递眼神给身旁的小厮,叫去寻老鸨子打听了。



    沅衣那张小脸虽然不白,五官却生得纯情。



    纯情模样的女子,行为却放浪。



    不上手转转瞧,怎么知道是何味道的?过不过瘾。



    沅衣适才已经够躲着了,楼下的人瞧得她心里毛骨悚然的,眼睛像放了光的野狼。



    她之前来都是攀墙的,老娘子管后厨盯围墙,骂她这样不成样子,警告过她几回。



    不允许她攀墙,叫她走正门进来。



    前几次沅衣告着时辰走,进去都挑人少的时候。



    她从来没有这么晚了,还留在花满楼,出来得及,忘记穿靴子了,这事儿也不怪她,前几十年都没靴穿。



    沅衣是近几日才穿的,不习惯得紧。



    她总觉得不方便,脚被束着,好捂。



    沅衣上了楼贴门墙走,尽量目不斜视,避开迎面而来的人,捂着耳朵不去听门后吱吱呀呀的动静声。



    不去听,但是这些声又总是往脑子里钻,她又分心了往别的地方想。



    怎么别人纳就容易,到她这里就频繁闹出幺蛾子呢?



    她还听见那些窑女的叫唤,哭天喊地,这得多疼啊,哭成什么样。



    回想想自己,她才冒了个声音,霁月就凶人。



    沅衣想入神了,没注意前头拐弯的地方来了个人,径直撞到了人的怀里去。



    又一下子落回来,重重摔到地上。



    “唔......”



    脑门被重重的东西磕到,沅衣摊在地上捂着脑袋,眼睛都睁不开。



    由于她是猫着腰,所以磕到来人的腰带上了。



    但凡贵介公子,腰带总是会镶嵌些东西。



    锦服公子腰封上镶了一块上好的玉,面额有些大。



    沅衣撞上去,肯定会疼。



    跟在后面的小厮护主心切,以为沅衣瞄准了他家主子的身份,刻意投怀送抱,所以骂了人,“你走路不长眼?”



    花满楼名响汴京城东,怎么连个窑女都没规矩。



    没瞧家他家主子过来?



    瞧瞧衣裙不理的,穿也不好好穿,露出来这么多,这不是明晃晃的有心,还能是什么。



    沅衣自然是听见了,她心里一咯噔,连忙抬头看了一眼,复又低下头,迅速爬起来弯腰道歉,“对不起,惊扰了,我刚刚没瞧见......”



    她是真的没瞧见。



    来花满楼的人大部分都是达官显贵,要是不小心招惹了,岂不是闯祸了。



    这人面相俊朗,那一身绛紫色锦袍衣裳真好瞧,衬得人更修长。



    不过比不上她的霁月,她的霁月裹着破袄褥子,都被他好看上数万万倍。



    霁月!



    霁月还凶着呢。



    她要快些赶回去。



    快点找花谨,求她拿个法子。



    沅衣低着头连连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是你??!”



    锦服公子随行的小厮,记得沅衣。



    此女子,上次在通元当铺便冲撞了一会主子,这次已经是第二回了。



    她是狗吗她。



    闭着眼睛到处晃。



    沅衣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上回的时候,她没走心,压根记不得。



    锦服公子也认出来沅衣,他有些微讶,没想到沅衣怎么到这里来了。



    他正要说话,沅衣伺机瞄准了,从他身旁的罅隙穿过,转身便溜走了。



    打的是惹不起,躲得起的主意。



    花满楼的楼阁复杂,沅衣跑得极快,闪一会身,人就不见了。



    这是她多年行乞的本事儿,脚底抹油快速溜。



    留主仆二人,原地静默......



    “主子?她冲撞您二回,怕是有所企图,小的将她拿回来,好好问个清楚?”



    锦服公子若有所思,旋即摇头,“不用。”



    *



    沅衣是冲进来的,花谨正清嗓子,被她吓住了。



    “花、花......花谨姐姐。”



    她跑太急了,气都拉不匀,花谨扭腰起身去关门,皱眉问她。



    “何事慌成这样,慢些说。”



    言罢,给她倒了一杯花茶,手扣着桌子叫沅衣坐下。



    小乞丐摇着头,这时候哪还能歇啊。



    “霁月......”



    “如何了?”



    难不成,找对口子事成了?



    看她火急火燎的,能跑能跳,怎么看怎么不像事成。



    还是,那男人不行?



    喝了茶,沅衣杯子都来不及放,缓过来了便说道,“花谨姐姐,霁月凶起来了。”



    “哦,那不是好事吗。”花谨似笑非笑看着她,“妹妹事成了?”



    沅衣摇头,“花谨姐姐,进不去,我太小了,就卡在了门口,我......”



    “霁月叫我退出来了。”



    “霁月他疼...”



    沅衣也不知道怎么办,花谨听了个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儿,她弹了弹沅衣的脑门,“傻妹妹,他叫你退你就退,你怎么这般傻?”



    沅衣苦恼,“我也不知道怎么办呀,霁月说疼,我就慌了。”



    花谨见多了,弯唇笑得冷艳。



    “疼?他那是爽的。”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11-10 21:24:17~2020-11-11 18:19:0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笑展颜、koibito呼啦圈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38522994 16瓶;无人驾车底 3瓶;今天嗑到糖了吗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