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抬起头, 意外非常地看她：“你，怀孕了妍妍？”
冬日暖阳下，席骞的目光比艳阳还要炙热。
尤妍被他的专注看得, 莫名心动，她眼底也飘起一层浅薄的星星, “嗯~”
说完又嘟囔，“明明上次都没有, 我以为顺其自然也得一阵过后才有呢，结果被坑了, 老男人还那么……有得那么容易。”
“……”
他笑了, 又低头看她肚子, “什么老男人，老子还年轻，不是老来得子。”
“哼，渣里渣气, 就是。”
席骞捏捏她的脸，又去盯着她腹部, 还有些不可思议：“怀孕了？这么快就有了？什么时候知道的？”
“早上呢, 我随便测测的, 结果有了，回头拿那个验孕棒给你看。”
席骞点点头, 愉快地说：“我有小公主了。”
“儿子。”
“？？”
男人抬头：“女儿。”
“儿子, 你说你们家都是男孩子的。”她戏谑。
席骞微笑, 但又凑近她, 按着她的腰把她紧紧楼在怀中, 声色低哑道：“老来得子就老来得子, 老子无所谓, 但这子必须是女儿，儿子老子不要。”
“……”她笑倒了。
席骞逗她：“说是女儿，宝贝。”
“我说就有吗？真是的。”完了，快被席总甜化了，就那么想要小公主。
“别管，”老男人忽然毫无理智，不断引诱，“说一句。”
“你怎么这样~”
“说一句，乖。”
尤妍笑，没忍住了：“嗯嗯嗯，席总有小公主了，恭喜~”
席总温柔点头，非常满意。
在人来人往的街上，他低头轻轻亲了她一下，“生个像你一样的女儿不好吗？多好。”
“但是我觉得，像你的脾气好像也并不好啊。”她喃喃。
“怎么不好了？我不好你喜欢我什么？”
“……”尤妍一下子无言。
席骞看她噎住的羞涩模样，真是一颗心里都是阳光灿烂的，搂着人继续往前走，“是不是要检查一下，宝贝？”
“嗯嗯，这两天再抽时间看吧，不着急，正常来说不会没有的。”
“是看健不健康，不是看有没有。”
她笑，点头，“好吧。”
席骞想了想，道：“下午也没什么事，我带你去吧，拖久了我不放心。”
“也行啊，然后，有了、安全了，就当加码送席总的新婚礼物吧。”
“？？”他笑，“行，谢谢我宝贝。”
尤妍心情也很好。之前在巴黎，她挑了款手表送给他当礼物，对她来说算是价值不菲了，牌子也很古典有韵味，是她很喜欢的，不过和他送的跑车比，那是没得比了。
路上席骞边走边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到医院，让那边给他安排一下下午的产检。
打完也就到了不远处的超市。
这时间里面人非常多，席骞把人紧揽在怀，避免被人撞到。
好在菜奶奶已经买好了，放饮品的冰柜区那一片人不是很多。
席骞看到酸奶，逗她：“真想喝吗？还是故意喊我出来的。”
“故意哒。”
席骞点头：“那也买点吧，给我小公主喝。”
“……”她拍他，“她才几天，才几天，喝什么。”
“营养，没营养怎么长大。”
“……”无话可说。
拿了几排酸奶，牛奶，而后尤妍想去结账，席骞路上说：“还想吃什么，妍妍，一起买了？”
“？你要开始投喂了？”
“嗯。”
她乐得不行，然后深情脉脉地看他：“老公，想吃你。”
“……”
席骞喉结滚动，在人潮涌动中，缓缓勾唇，“行，回家给你吃。”
“……”
席骞很利索地带着人去结账。
回到家中，他把东西拿到厨房后就拐回卧室。
尤妍正在喝酸奶，捧着个杯子悠哉悠哉地晒太阳。
她脱了大衣，剩下早上那一身银色毛衣裙，此刻站在明媚的光里，银色被覆上一层金光，毛发轻轻摇曳，整个人都明艳动人起来。
席骞刚推开门的那一秒，就被那一幕勾到，心里深深被戳了一下。
他过去就抱住人，亲了口她的侧脸，“给你吃。”
尤妍扬起唇，斜睨他：“是我想吃，还是你也想吃我。”
席骞被问住了。
尤妍被他浓浓深情的眼神看得，心痒非常，忽然忍不住自己投喂，半投喂半撩拨。
她朝他眨眼，“要是你不想吃，那就我来，但是你不可以亲我。”
“……”这游戏。
尤妍：“可不可以呀？”
挺有意思的，但是席骞觉得，他不到一分钟就能毁约认输了。
看出她是在玩，他就道：“我来亲，你不可以动。”
“……”尤妍收敛住笑容。
男人失笑，一把就把还吃奶的小玩意压在窗前玻璃上，把她的杯子放在边上的茶几，而后堵上她的嘴。
含了两下而已，他声音就嘶哑了，道：“别动啊，宝贝。”
“……”她瞬间就挣扎了下。
男人眼神半压，渣里渣气地威胁：“不许动，我吻哪儿你都不许动。”
“……”
啊啊啊，尤妍内心呐喊，搬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她感觉要完蛋了。
“席骞，”尤妍含含糊糊地在他的亲吻中，抽空说，“有孩子的话，好像不可以同房了。”
“我知道。”
“那你还这样，一会儿真的着火了怎么办？”
他盯着她，意味不明地静默了须臾，感慨：“我家宝贝果然单纯啊。”
“什么？”尤妍茫然。
席骞：“灭火的方式很多种，不是非要真刀真枪地上。”
“……”
她脑子里嗡地一声，炸开了一片灿烂的烟花。
席骞：“虽然没有床上尽兴，但是为了我小公主，也不是不可以忍忍。”
啊啊，尤妍揍他，“别说这个，渣男。”
他淡定从容表示：“没事，她又听不到，只有我老婆听得到。”
尤妍深呼吸，“这是人话吗？是吗？真的，渣男就不该有孩子，特别不该有女儿，哼，不行我要生个儿子。”
“不许。”他深吻住她，“别说话了，不许动。”
“……”
尤妍疯狂不怕死地又动了一下，结果接下来就被打横抱起，一阵天旋地转后，就落在了床上。
尤妍：“……”
她紧张，眼神闪烁地看向门口，“席骞，这是在我家呢。”
他想都没想，就说：“没事，奶奶不会进来。”
“……”她说，“她有事的话会来敲门的，多不好意思啊。”
“不会，”席骞很自信，“她从来不会在我们俩都在房间里的时候，来打扰我们。”
“……”
“知道年轻人，需要空间。”
“……”
尤妍心里狂喊了一阵，然后彻底死心了，觉得，自己还是太年轻，渣男完全有那种掌控大局，四面八方都了解得清清楚楚，挡住她去路、把她拿捏得死死的本事。
她在他面前，真的是个小孩，毫无招架之力。
这时候，她耳边传来一句火热的话，“其实还没怎么试过那种，今天开始能一一试试了。”
“……”
尤妍被吻得晕七素八，完全不知道怎么办了，最后她胡乱地来了一句：“要试十个月哦。”
“……”
“到时候你会疯的。”
“疯什么，为了我小公主，我一年不吃都可以，遑论还有各种点心，知足吧。”
“……”
尤妍真的不知道他这么会知足，“席骞，这不是你。”
席骞懂她意思，深情道：“当爸爸了肯定不一样，有女儿了肯定要成熟一点了。”
“……”
尤妍开始从根源上打击他：“到时候真是个儿子，你怕是精神要崩溃。”
“不会。”
“不会崩溃？”
“不会是儿子。”
“……”尤妍咬他一口，“假设呢？明明你知道是儿子的几率高达百分之九十。”
“怎么会九十，”席总不以为然，“最多五十，参考席权家的双胞胎。”
“那你之前不是自己说的生不出女儿吗？说你不冒险，怎么这会儿就有几率了？”
席骞薄唇抿了抿，阖下眼瞥着躺倒在身子下的一抹娇媚身影。
她挑眉。
席骞啥也没说，显然渣男情理上和物理上都很理亏，所以不说了，直接开吃。
尤妍推他，笑着躲避：“不要，要吃饭了。”
“还早，奶奶还在看电视呢。”他压低声音，“你自己定的规则，自己要玩的游戏，你说你从刚刚到现在，动了多少下了？”
“……”她愣住，立刻可爱反驳，“我没有，我没动。”
“呵，动得……补偿到晚上都补不完了。”他意味深长地道。
“……”
死了死了，尤妍满脸羞红，然后马上开始赔笑。
她歪着脑袋一眼不眨看他，眸子里湿湿润润，可可爱爱地求饶：“我错了，席总，看在我是你老婆的份上，这事就算了吧。”
席骞真是对她的撒娇没抵抗力，以前她总是每句话都拒绝他，拒绝得毫不留情，这会儿这么看着就让人觉得，不真实。
他逗她：“喊老公。”
“老公~老公。”
席骞点头，立刻就温柔下来，吻也吻得柔情似水的，把那些劣性气息都尽数收敛起来，“你乖一点，乖一点你老公什么都给你。”
尤妍听得身子都软了，啊席总温情起来谁挡得住，那她还是乖一点吧，毕竟不乖也玩不过他。
最后温情了小一个钟，十一点多的时候，他就出去做饭了。
尤妍自己在卧室里玩，才怀孕不到十天，席总已经不让她做事了，在厨房走动打打下手都不可以。
她只能自己在卧室拿手机看。
微信群里有早上周柠和焉晗的聊天记录，她们在说晚上出去玩。
艾特了尤妍，但是尤妍一早上都没空看手机，这会儿终于回复了：“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出去，看席骞吧，他要出去我就跟着出去浪。”
周柠：“为什么？为什么要那么听渣男的话？焉昀鸣才不会管我那么多。”
尤妍掩唇一笑，按住语音说了句：“啊，我那个，好像怀孕了。”
发出去后，群里一片寂静。
几秒过去，就沸腾了。
焉晗：“？？？姐妹你？？？意外的吗？”
周柠：“啊怀孕了，席骞这就有孩子了？？？”
尤妍：“不是意外，最近有点想要了，就没怎么注意了。早上我测出来，还没检查，下午去医院看看。”
焉晗欣慰，不是意外就好：“测出来就有了，没事，那你自己小心姐妹。”
“ok。”
周柠感兴趣问：“席骞喜欢男孩子还是女孩啊。”
尤妍：“他要女儿，不要儿子。”
周柠：“？？？？？？？？？？”
尤妍困惑：“怎么了，这一串问号啥意思？”
周柠：“不可思议啊，为什么他要女儿？？焉昀鸣在我怀孕的时候，疯狂祈祷，日夜祈祷要儿子。”
这下轮到尤妍发了一长串的问号过去。
周柠解释：“他觉得自己不该有女儿，不会养女儿，不知道怎么教育。”
“……”
周柠：“毕竟焉总也是北市渣得榜上有名的人，这样的男人谁会想要女儿，我也挺理解他不要，然后真的如了他的愿生了个儿子。”
“……”
“所以席骞为什么会想要女儿？”
“……”
所以啊，他为什么会想要呢？人家焉总就渣得明明白白，知道自己不配养女儿，也不懂得怎么去养，去教育，席总倒好，上赶着要。
聊完了，尤妍自己倒在床上，摸了摸肚子。
脑子里有些缭乱，也想不了什么。
她就那么抚着平坦的腹部，抚着抚着，从混乱的思绪中，冒出一个念头——无论男孩子还是小公主，反正，健康就好了。
反正生下来席总怎么都不会不要的……想到这，她失笑。
嗯嗯，他不会不要的，不会像她一样，被丢了。
……
一会儿席骞来敲门，喊她用餐了。
吃完饭，下午尤妍睡了个午觉，醒来精神不错，席骞就准备带她出门去医院了。
奶奶送她出门，说：“检查完就自己去玩吧，不用回来了，”老人家满心温柔，“晚一些回来奶奶也不在家了，你们自己去玩。”
尤妍点头：“好，那您自己小心点啊。”
奶奶浅笑颔首，又示意席骞，照顾好她。
席骞一一应了。
私底下两个人的时候，这人各种不着调不正经，但是在大人面前，席总就完全正人君子典范，每一句都让老人家安心非常，笑着回身进屋了。
到车库坐上车子后，尤妍闲来无事，和开车的人聊起了早上奶奶说的倪家的人，“不知道怎么忽然那么客气，难道是被你怼了一通后忽然明白过来？还说恭喜我，没懂。”
席骞微笑，不动声色地转着方向盘，把车开出了车库，并入繁华热闹的市区大马路。
尤妍喃喃：“我忽然，想给他们一点钱。”
席骞看过去：“我给过了。”
尤妍一怔，转头看他：“你说什么？你给过什么？”
“我给过他们钱了，之前在美国出差的时候，我联系过他。”
“为什么？我怎么不知道？”尤妍整个懵了。
“没必要告诉你，这小事。”席骞目视前方，云淡风轻地开口，“其实正常来说，不需要给的，他们那想法，不值得给；而且几十年里也完全没有赡养过老人，日后的遗产本质上来说，和他们毫无瓜葛。”
“那……”
“我只是后来想了想，毕竟那是你奶奶的亲生儿子，为了你和亲生儿子不来往，还是多少让老人家有些遗憾了；虽然她是疼你的，明事理、站在你这边的，但是如果能两全，她应该更开心。”
尤妍愣了愣，默默坐好，垂眸沉思。
席骞：“我想着，你奶奶养你这么大，算是报答她吧，让她舒心一下挺好的，这钱不算给他们，算报答你奶奶的。”
尤妍干涩地点头。
席骞：“要是不给钱，他们估计今年不会回来吧？”
“嗯，我还纳闷怎么今年回来了，以前都未必年年回，我以为那事后真要断绝关系了呢。”尤妍扯了扯嘴角，只是笑意不达眼底，“还以为，怎么忽然那么好人了，回来了，还上天榭舍来，还主动问起我，还……恭喜我，我以为太阳从天上掉下来了。”
席骞失笑。
“搞得我想给她们钱，结果，原来这就是钱趋势的结果，还是我天真。”不过，她扭头看席骞，“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要给也是我来出钱啊。”
“我的和你的区别在哪里？”
她笑，“可是，席总这么好，你告诉我的话，我对你会更好的。”
席骞淡定摇头，“不需要，我那会儿已经和你在一起了，谁还稀罕这玩意，还邀功，完全不需要。”
“……”
有底气果然了不起。
不过他考虑太周全了吧，她都傻傻地没去考虑到奶奶。
没去深入想过，她虽然是疼她的，虽然也知道倪家那家人很不可理喻，但是心里难免会有些遗憾，遗憾不能好好相处。
真的，那就当做，报答奶奶吧。
……
席氏医院离天榭舍很近，聊天中没一会儿就到了。
医生已经安排好。
检查时，席骞在外等着，看看手机，翻一翻工作邮件，不过脑海里似乎不太进入状态，看不到两行英文文字，脑子里就莫名飘过了一个粉嫩的模糊小身影。
席骞收起手机，开始心无旁骛地等。
直到医生来请他，说好了。
席骞一秒钟起身，毫不耽搁。
医生见到他的时候，利落地就给他说了句：“恭喜席总。”
席骞微笑点头，随后听医生给他说注意事项，他认真得跟听千亿项目似的。
边听边看身侧害羞低头，不看他的人，然后唇角止不住越来越高。
忙完正要出门，席骞倏然间又问了自家医生一句：“什么时候可以看是男是女？”
医生说：“四五个月左右。”
席骞颔首，带着老婆出门。
尤妍没想到渣男还要搞这个，顿时想起中午和周柠的聊天，就跟他道：“周柠说她怀孕的时候，焉昀鸣一直想要儿子。”
“为什么？”他无法理解地挑眉。
尤妍：“因为他觉得，他一个那么渣的人，有过那么多情史的人，不配养女儿，不会养。”
席骞莞尔：“是吗？”
尤妍：“嗯，人家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不配有，席总倒好，完全不知道儿子是什么。”
席骞眼底荡漾过深深的笑，接着漫不经心道：“那是他太会做人了。”
“？”
“脸皮厚点，就没那种自觉。”
“……”
“做人那么清醒做什么？渣都渣过去了，现在就该忘记从前，好好享受有小公主的美好生活，不要想那么多。”
“……”
尤妍扭头看他，欲言欲止，半晌，说了句：“不愧是席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