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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二十、他心中的顽症
    林向北瞬间抬起头,“别啊,我爱听,我就当听八卦,不行吗?”



    清岁笑笑,“您看,您还是在意纪总的。”



    林向北别过头,“你要说就赶紧,不爱说咱就拉倒,我让人送你出去。”



    清岁把东西收起来,“其实是因为纪老爷子,在他十四岁的时候,就开始往他床上接二连三地送女人,纪总觉得恶心,就搬出去了,之后就尤其抗拒女人。”



    “他一个都没碰吗?”



    “没有,他那段时间,见到女性都会吐,为了身体不做出应激反应,还强迫自己去做治疗。”



    “现在看着,不挺正常的嘛。”林向北低下头,埋在枕头里,声音闷闷的,“他可真是艳福不浅啊。”



    “哪能啊,他要真的能克服,助理们就不用全都换成男的了。”



    “那我不是……”



    清岁拍了拍手,“对,他看到你穿女装不仅没有任何排斥,甚至很喜欢,我也很惊讶,纪总,是真的喜欢您啊。”



    “那他知道我性别之后,还不是会厌恶我。”林向北摊开手,“清岁,我不是不爱他,我只是没有办法接受,他骗我。”



    “林少,纪总也是爱得深切,眷恋您的温柔……”



    “不,一报还一报,我欺瞒我的性别,他骗我一次,我们扯平了。”



    “林少!”



    “回去吧,今天谢谢你。”



    清岁无奈出门,林向北抬起头,枕头上湿润一片。



    这辈子她谁都不全信,唯独信纪恒远。



    这辈子她谁都不爱,唯独爱纪恒远。



    他怎么可以骗她。



    怎么可以骗过她之后,还恬不知耻、那样亲昵的叫她北北?



    林向北啪地把情侣戒指、手链、耳钉通通摘下,他居然把她耍的团团转,不可原谅!



    纪恒远看着清岁出来,刚要询问,清岁朝他摇摇头,“林少的伤口倒是没什么,已经开始痊愈,只是……”



    纪恒远转身,看着空荡荡的门口,“精神状态很差?”



    “确实说不上好,经常莫名其妙就开始哭,会哭得很伤心,前几天都在连医生那里待着,连医生让您少招惹林少,或许您得把舒悦小姐找回来。”



    纪恒远蹙眉,方文熙把车停在门口,一边听电话一边下车,“向北还是不乐意吃饭?没事,我刚好回来拿东西,我劝劝她。”



    方文熙挂了电话,叹口气,抬头看着站在门口的清岁和纪恒远,瞬间高兴起来,“恒远啊,向北这两天都闹脾气,你有空过来,就真的是太好了,快进来,你帮我把饭给她喂完。”



    纪恒远懵了一会,就被方文熙拽进了方家,可他才是那个让林向北心情极差的罪魁祸首!



    他提着食盒上楼,敲了敲门,林向北虚弱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不吃,拿走!”



    纪恒远推开门,林向北头都没回,置气的声音带着些可爱,“都说了不吃,你们烦不烦啊!”



    纪恒远坐下,林向北侧过头,小脸憔悴万分,“你来做什么?”



    林向北的抑郁,真的犯了。



    纪恒远不动声色,“给你喂完饭我就走,我不烦你。”



    林向北坐起来,呆呆的看着他,“我不想看到你,出……”



    纪恒远一勺饭塞她嘴里,“我不是说了,我不可能对你放手。”



    林向北眼泪唰的一下就流了下来。



    上辈子,也是从医院开始的。



    她因为知道以豪去世的消息,晕倒在医院门口,纪恒远说要带她回去养病,但是她一醒来,她就逃开了。



    重活一世,才知道当初的自己,有多可怜。



    这辈子被纪恒远选定,是何其的幸运。



    可人的贪念一旦开始了,便永无止境的想要更多。



    她其实怕极了他真的放手,但是内心又强烈厌弃,疯狂想爱他,带着卑劣过去的自己。



    她更不敢赌,纪恒远一旦得知她的性别,她会不会被舍弃。



    与其被纪恒远推开,不如先推开纪恒远。



    林向北一边吞咽,眼泪一边流,一顿饭吃得万分难过。



    纪恒远叹口气,愧疚填满他心口,在林向北面前,他的运筹帷幄、该有的决绝和理智,全部挂机。



    林向北哭累了,又睡了过去,纪恒远守了一会,给舒悦发信息求救,“向北的状态不好,是因为我。”



    纪恒远提着食盒出了房间,他在客厅坐了一会,纪老爷子推着轮椅进来,看了他一眼,“方家那小子呢!让他来见我。”



    纪恒远随意招手,卫九和范晟即刻上前,把纪老爷子往外拖。



    他心情好,还有时间陪这老头玩玩,林向北状态差,他是一点应付的心思都没有。何况,这老头有伤害林向北的先例!



    “我要把纪氏给他!”



    “他不需要,你休想困住我,你自己抱着纪氏,等老死!”



    “你……到底回不回纪氏?”



    “拖回疗养院。”



    纪恒远站在远门外,离着林向北是一墙之隔,舒悦往里探看一眼,林向北正给要修复的木刻画,对着资料描述比对,进行调色,她站的笔直,像竹叶一般的虔诚。



    比上次见到她时,又更瘦削了些,舒悦看纪恒远沉默,不敢进去打扰的样子。



    “向北不愿意吃药?”



    “不愿,只能混在牛奶里让他喝下去。”



    抑郁症就是这样的,反反复复,永远像坐过山车一样,旁人给林向北建立的自信、希望再多,也会一次一次的摧毁,就像做多次无用功一样,除非她自己能跟自己和解。



    但是林向北,总是点到即止,不说出更深层的想法。



    舒悦也有些无奈,这孩子警戒心,其实比纪恒远更强。



    “我去帮你问问,感觉不只是你骗她的事那么简单。”



    林向北抬头,看一眼舒悦,这几天给纪恒远当说客的人,一个都不少。



    她给舒悦拉了个凳子,“我觉得我挺好的,你们一个个那么忧心,我还以为我怎么了。”



    舒悦笑笑,还没开口,就被林向北打发了。



    看她画了一会,林向北做这些的时候,一丝不苟,经她手里的木刻画,慢慢呈现出过往的样子,像是重新活过来一般。



    “所以你们是在冷战吗?”



    “我只是在想,性别被认出来,还是会被他厌恶的,我又何必做这些费力功夫。”



    舒悦坐直身子,“你是不一样的啊,向北,你对他来说,是无可取代的。”



    “舒悦姐姐,回吧,我不敢赌,就被他这样骗一回而已,我就已经,被伤透了,我承受不起更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