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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鸿印雪11
    皇宫自始便是一个人青春和单纯的埋骨葬身之地。



    从青丝到白发,无数个岁月,多少夜晚的孤独,眼睛哭肿,容颜枯萎,都被宽大的宫闱吞噬。



    郁寻站在皇宫中最高的宫殿,摘星阁,目光悠远的眺望着远处的景色。



    “在想什么?”



    子车鸿光从身后给郁寻披上披风,眼底温柔。



    “在想……”郁寻拢了拢身上的披风,嘴角微勾,看向子车鸿光。



    “这皇宫是一个多么操蛋的地方。”



    子车鸿光眸光微愣,“你不喜欢这里吗?”



    “我何时说过喜欢?”



    郁寻握了握子车鸿光微凉的手,眉头微拧。



    当即脱下身上的披风裹住他的身体。



    “这里冷,穿上。”察觉他想要脱掉的想法,她直接道。



    子车鸿光愣了愣,抓紧了披风。



    “我们回去吧,身子弱就不要四处跑。”郁寻拧着眉叮嘱。



    “嗯,好。”子车鸿光嘴角噙着温柔的笑容。



    “守护值-6,目前守护值:49。”



    郁寻挑了挑眉头,面色如常的带着子车鸿光回到寝殿。



    推着他进内殿换衣服后,坐在外殿沉默的看着远方。



    到了瓶颈。



    前世的事情他还是没有忘记。



    同样的,他察觉自己不是原身,但是又很难在一时半会儿的时候接受。



    只能这样僵持着,等待着契机。



    呼出一口浊气,她单手支撑着下颌,眼底划过涩然。



    “陛下。”宫女小心谨慎的福身行礼。



    郁寻慵懒的依靠着椅背,双手交叉放于腹部。



    “怎么了?”



    “禀陛下,子车侍郎携妻求见。”



    宫女面上有些难为情,眼底羞耻。



    “哦?”郁寻惊奇。



    内殿里传来细微的脚步声。



    “过来。”她偏过脑袋看向着一身素袍的子车鸿光。



    “怎么了?”



    子车鸿光格外顺从的走过去,挨靠着郁寻的位置坐下。



    郁寻眉头微拧的看着淡淡的热气,吩咐宫女:“去取一块干净柔软的锦缎。”



    “是,陛下。”



    宫女错愕的看着两个人,转身去取了锦缎交给郁寻。



    “你们刚刚在说什么?”子车鸿光像一只小猫儿一样窝在郁寻的怀中。



    郁寻细心的用锦缎给子车鸿光擦拭着潮湿的头发。



    “子车侍郎求见。”



    子车鸿光微愣:“你想要见他吗?”



    “你决定。”



    郁寻素白修长的手指在潮湿的黑发中穿梭,掌心的温热不小心的蹭到子车鸿光的耳朵,他条件反射的战栗,面上升起一抹羞红。



    “你想见便见,我是不怎么在意的。”



    “好,等你头发干了再说。”



    郁寻看都没有看那个宫女一眼,专注着手中的青丝。



    “下次要擦干。”



    将锦缎放在茶桌上,微湿的头发已经干的差不多了。



    “不是还有你吗?”子车鸿光义正辞严道。



    “嗯,有我。”郁寻嘴角微勾,附耳贴近子车鸿光的耳畔:“亲爱的帝君,你要留下来和我一起见子车侍郎吗?”



    子车鸿光面上爆红,推开郁寻,站起身,眼神闪躲。



    “我,我要去内殿。”



    僵硬的同手同脚走动。



    郁寻低笑一声,“宣吧。”



    “是,陛下。”



    宫女深吸一口气,转身退下。



    心底的惊骇掀起滔天巨浪。



    陛下和摄政王在一起,竟然是摄政王处于弱势的一方!



    不可思议。



    而坐在茶桌旁的郁寻站起身,走进内殿。



    “天气转凉了,多穿一点儿。”她随手拿起一件厚披风,严严实实的裹了一圈儿。



    “你,你怎么进来了?”子车鸿光结结巴巴的问。



    郁寻嘴角微勾,捏了捏子车鸿光的脸颊。



    “你穿的太单薄了。”



    “我要出去了,听得时候找个地方坐下。”她叮嘱完,又不放心的先挪了凳子放在内殿与外殿之间的走道。



    外殿发现不了这个位置,同时内殿的人可以很清楚的听到外殿的人的话语交谈。



    子车鸿光坐在凳子上,摸了摸身上的披风,心底一阵柔软。



    调整好心神,认真的听着外面的人在说什么。



    郁寻端着一杯温茶,头也不抬的问:“子车侍郎,你这是所谓何事?”



    “陛下。”



    子车侍郎,他的夫人,以及他们身后跟随着一位温文尔雅,面冠如玉的年轻人。



    子车侍郎佯装面容愁苦的模样,悲伤的不能自已。



    “陛下,微臣今日过来是为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他眼底划过冷芒:“甚至是与陛下的地位息息相关。”



    郁寻握着茶杯的手腕顿了顿,饶有趣味的抬起眸子看着野心勃勃的子车侍郎。



    配合性的道::“你说。”



    子车侍郎看着自己的计划得逞了,眼底划过精光。



    没有得到命令,他就爬起身。一脸的兴奋。



    郁寻冷笑:“子车侍郎很有自己的主见嘛!”



    手中的茶杯重重的砸在了茶桌上,摇晃的茶水溅射到四处。



    子车侍郎眸中惊恐,猛地跪在地上。



    “陛下恕罪!陛下恕罪啊!微臣并不是无视您说的话。”他连忙摆手,面色煞白。



    “怎么,子车侍郎,你的礼仪学的都喂狗了?礼仪尊卑是忘了一个干干净净!”郁寻随手扫下桌子上的杯子,一下子砸到子车侍郎的身边。



    狭长的眸子中一片冷厉,面容冰寒。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



    跪在地上的三个人面上惊恐,脸色惨白。



    郁寻冷笑一声:“真真是喂了狗了!”



    “君是君,臣是臣,臣子永远越不过君王!”



    “跳梁小丑!”她毫不客气的评价。



    就是这群人在前世把子车鸿光折腾的那么惨!



    说不定连人格分裂都是这群人搞出来的事情!



    越想越气!



    想要喝一口凉茶,低垂着眸子一看,茶杯已经被她砸了。



    心情更加的烦躁。



    她揉了揉涨疼的太阳穴。



    “朕也不是嗜杀的人,子车侍郎,今日便饶你无罪,有事快说!”



    子车侍郎眸子中闪过惊喜,想要站起身,又想起了刚刚的事情,索性跪在了地上不敢抬头。



    “回陛下,微臣能和你私下聊一聊吗?”他眼底闪过忐忑。



    郁寻眼中了然,嘴角的笑容淡了下去。



    “怎么,你觉得朕的寝殿还配不上你的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