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嗓音很低，带着种令人心肝胆颤的狠。



    唐柠身子抖了抖，没听清楚她说“白梓汐”，只听到了后半句。



    拍完，白梓汐让人订了星级酒店的营养盒饭，四菜一汤，唐柠在给乔初璨工作室的人发，纪云卷还订了点心和咖啡奶茶。



    吃了饭，临走前乔初璨把白梓汐叫了出来，神神秘秘地拿出张照片给她。



    “这个女人，是我爸年轻时候的联姻对象，他暗恋了好几年，求着我爷爷去安排的政治联姻，可她在结婚前……逃婚离开了。”



    “梓汐，你和这个女人长得太像了，所以我爸才……”



    白梓汐接过乔初璨手里的照片，嘴角微抽，感觉像一颗原子弹砸在了脑袋上……这不就是她妈妈的照片么？



    她刚想给乔初璨解释，电梯门开，一道矍铄洪钟般的苍老嗓音，响起。



    “小kiki，你终于自立炉灶建自己的律所了。”



    唐柠刚要送乔初璨工作室的人离开，看清楚眼前的老人，差点没给跪了。



    眼窝深邃，鬓角斑白，整个人穿着件古板的中山装，但气度不凡。



    这不是……华国律师协会的会长，魏炽先生么？



    唐柠第一反应就是去抱偶像大腿，第二反应就是魏炽是来找茬的，第三反应就是……咦，魏炽怎么递了盒名片给kiki姐？



    “小kiki，这是我的名片，拿去。”



    “华国律师协会会长的名号，许你随便用。”



    唐柠：“……”这金大腿不是一般的粗。



    白梓汐双手接过名片盒小心收好，她抱了抱魏炽，嗅到老人身上淡淡的书墨香，“老师……谢谢。”



    她在法律方面的启蒙学习，就源自于魏炽。



    国家级的律师协会会长，魏炽本人还参与过华国各法律的无数立法会议，在国内的威望和权势，不比贺凤鸣差。



    但白梓汐不知道的是，此刻的贺凤鸣对面，站着战战兢兢的白语嫣。



    贺凤鸣手执钢笔，在外交部的红头文件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下颌骨紧绷的线条，透着淡淡的不悦与威严，“你只有五分钟。”



    二十多年前的今天，他第一次遇见韩美琳的地方，就在这家做酸菜鱼的小餐馆。



    所以，外交部惊蛰半世的大佬，每年的这一天，都会独自来到这家餐馆的小包间，点一份招牌酸菜鱼，和一个清炒苋菜，一盘酸辣土豆丝。



    没想到，今天却被白语嫣坏了兴致。



    白语嫣被他的视线一盯，不自觉地浑身发抖，她颤着嗓音开口，“贺先生，我知道你喜欢我妹妹白梓汐，我有办法让她跟你。”



    贺凤鸣抬眼，手指仍保持着签字的姿势，他狐疑道：“白梓汐？”



    白语嫣吞了口唾沫，在寂静的环境里，清晰地发出“咕咚”一声响。



    “是、是啊，就是kiki，整日里纠缠着您儿子的那个水性杨花的女人kiki，就是白梓汐，您不是一直想包养她么，您……不知道？”



    贺凤鸣心底已经是惊涛骇浪，但他城府极深，脸上分寸不漏。



    只是过度隐忍的情绪让他的手腕青筋暴起，手里钢笔的笔尖已经在文件上劈了叉，发出“咔哒”一声清脆的响。



    贺凤鸣把钢笔笔帽盖上，他闭了闭眼睛，掩去眼底深深的懊恼。



    kiki就是白梓汐……而白梓汐是韩美琳的女儿……



    他对那个孩子，都做了些什么啊？



    门外，来打包酸菜鱼的白鹤南与韩美琳夫妻，刚好站在包间外扫付款码，听到了一切。



    包养……让夫妻俩脸色铁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