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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3章 他说疼她还嫌少(3)
    这帕子确实是朝歌送他的,他一次没舍得用。



    小姑娘一针一线绣出来的,他怕用脏了用旧了。



    暮词怔怔的看他一眼,没再接他递来的帕子,目光又落在沈朝歌的身上,她站在一旁看着,并没近前,因为知道暮词不喜欢她,朝歌也聪明的不在这个时候去讨她的嫌。



    和一个酒多的人可没什么道理好说的。



    “沈——朝——歌——”暮词忽然冲她大吼起来。



    沈朝歌吓一跳,干嘛又冲她来了。



    暮词站了起来,朝她走几步,因为生气,走得有些跌跌撞撞。



    “沈朝歌,你把那个鸳鸯帕子送大哥了?”她不敢置信的问。



    朝歌诧异:“什么帕子?”



    机智如她,很快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暮词气得胸口隐隐作痛,吼她都没力气了,再开口,有几分的力不从心,道:“我都看见了。”



    “大哥手里那个鸳鸯帕子,是你送的。那上面的一针一线,都是我教你的,你休想要唬弄我。”



    她虽酒多了,可也不糊涂啊!



    朝歌见不好隐瞒,轻描淡写道:“哦,兄妹之间,送个手帕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这语调,倒是学霁月学了个七八层像。



    送大哥鸳鸯手帕,上面还有一个月字,这是兄妹之间能送的吗?



    三姑娘有心想要争辩几句,五姑娘凤吟就匆匆过来了。



    一看救场的人来了,朝歌赶紧迎过去唤她一声五姐姐。



    凤吟瞥了一眼暮词,大概知道为何唤她来了。



    看来是和大哥告了她一状,想让大哥帮她出气。



    她微微挺了一下胸脯,很快把朱公子给出卖了,说:“不管我的事,我与那朱公子也是不熟悉的,是他路见不平拨刀相助,又不是我让他骂你的。”



    再说了,她能指示得动朱公子吗?



    暮词看她一眼,她现在忽然就没了与凤吟争吵的力气。



    比起被人骂几句,此时更让她震惊,生气的是朝歌的鸳鸯帕在大哥身上。



    朝歌诧异,不由多问一句:“你说的朱公子,是朱千度?”



    凤吟点头:“就是他,骂起人来还挺有学问的,肚子里有墨水的人就是不一样。”



    还有一点仰慕之情。



    骂人从来都是一件有辱斯文之事,和学问有啥关系?



    朝歌疑惑:“如何个学问法?”



    想到朱公子骂人时的优雅姿态,凤吟觉得有趣极了,不由学了一嗓子,学着那公子的姿态,稍微变了一下音,说:“姑娘何不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学过朱公子的模样,问朝歌:“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朝歌想了想,她机智的知道这一定是骂人的,可究竟怎么个骂法,恕她不是个有学问的人,还真不能解其意。



    她虚心的请教起来:“……还请五姐姐指教。”



    五姑娘非常乐意做她的老师,指教她。



    暮词脸色铁青。



    本不想与这凤吟再理伦,她一颗心全放在了鸳鸯帕上,没想到她一过来,又把之前的事情活龙活现的演绎了一遍。



    暮词姑娘怎么能不气?



    欺人太甚了啊!



    朝歌听在耳里,最后还评价一句:“这就是读书和不读书的区别,读书多,见识多,眼界宽,思路广,墨水多,文采好,骂人你都不知道,以后多学着点。”



    暮词这时就抓起桌上的茶盏一股脑的朝两人砸了过去。



    凤吟姑娘一个冷不防,还真被她飞来的茶盏砸到身上了,好在里面的茶不烫了,朝歌也赶紧躲,怕暮词在气头上没个轻重,砸中了谁,谁受罪。



    霁月见形势不好,上前拽了暮词就往外送,唤了下面的人:“把她送回去,喂上醒酒汤。”



    外面传来暮词嘤嘤嘤的哭声,人被送走了。



    凤吟疑惑,这就完事了?



    她又和进来的霁月解释:“大哥,真的不管我的事,我没欺负她。”



    霁月颔首,说:“没事了,你也回去吧。”



    “哦。”凤吟行了一礼,忙退了下去。



    大哥今时不同往日,在他面前不觉然就恭敬起来。



    人散,又安静下来。



    朝歌默默叹口气,说:“那我也走了。”



    霁月问:“桂花酒不喝了吗?”



    她这不是怕他的好心情被破坏掉了吗。



    “那你还想喝吗?”



    他转身又去把酒拿了出来,拽了她的手往外走。



    “去哪儿呀?”



    “没人打扰的地方。”



    然后,他带她上了屋顶。



    坐在屋顶的时候他问:“怕吗?”



    “不怕。”树都能上,这有啥好怕的。



    可是,她又说:“就是太硬了,硌得慌。”



    自然是没有屋里的软椅坐着舒服。



    “……”他微微压抑了一下心里的臊动。



    小姑娘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他忍不住想多了。



    “等我一下。”他站了起来,从屋顶下去了。



    “……”朝歌疑惑,他这是要干嘛呀?



    留她一个人在屋顶,这乌漆麻黑的,除了天上的星星月亮,啥也没有,她难道不会害怕吗?



    她想唤他,又怕自己声音太大,惊动了旁人。



    她胆再大,她也是一娇滴滴的姑娘呀。



    微风一吹,还觉得有点凉,她不由缩了一下小身板。



    大哥,您不带这样子的。



    把她放在这么高的地方坐着,她一动不敢动,甚怕自己一脚踏空,滚下去惨死就真没地哭了。



    怨念还没发完,霁月抱着一床厚重的衾被过来了。



    “……”他跑下去一趟,就是为了拿这个的?



    他把衾被铺好,招呼还呆坐着的小姑娘。



    “过来坐这儿。”



    小姑娘站了起来,摸索着走过去。



    这又不是平路,在屋顶上走还真是头一回。



    好在他很快发现小心翼翼的小姑娘,忙道:“你站着别动。”



    “……”然后他过来了,直接把人抱了起来。



    身子一轻,她还来不及羞涩,霁月便把她放在厚厚的衾被上坐下,问:“这样还行吗?”



    “嗯。”



    这等于直接在屋顶上打了个地铺。



    霁月可真细心,体贴。



    她满眼羞涩,移到里面一些,给霁月也让一些地,好让他坐。



    霁月便拿过酒,依着她坐下来,一手揽了她的肩膀,一手开了酒葫芦。



    “喝一口。”他先喂她。



    朝歌脸上发烫。



    这等于整个人都被他抱在了怀里。



    有种同床共枕的感觉。



    霁月又过于一本正经,仿若也没有想要干什么坏事。



    她到底是个姑娘家,还是矜持的先嗅了一下,还没喝呢,便闻到桂花的酒香。



    她浅尝了一口,听他又问:“好喝吗?”



    她微微闭了一下眼,品味,再睁眼时,脸上发烫,说:“余香长久,回味无穷,你尝尝。”



    他也跟着先闻了一下,说:“真香。”



    又尝了一口,在她耳边低喃一句:“口感温和,沁人心脾,和朝歌一样,软糯可口。”



    这都能夸上她一番。



    她被夸得满心欢喜,问他:“今天你高兴吗?”



    他又喝了一口酒,笑说:“高兴。”



    小姑娘好像挺在意他今天玩的开不开心,高兴不高兴。



    进沈府十年了,今个也确实是让他开怀的一天了。



    又喂她也喝了一小口,她跟个猫似的浅尝。



    过了一会,她又小声问:“那你满足吗?”



    他揽她的肩膀的手臂微微紧了些。



    有谁是真正满足的。



    何况是他。



    他却拿起她的纤纤玉手扣在手中,说:“佳人相伴,红袖添香,夫复何求。”



    又怕朝歌听不太懂,毕竟姑娘读书少,便又补充一句:“有朝歌相伴,哥哥满足极了。”



    姑娘的手,他轻轻磨砂在自己的面上。



    光滑如玉,不似他的手,有生过茧。



    彼此相贴,呼吸都在起伏,他紧紧只用了一条手臂,便把她圈了起来,还勒得她透不过气。



    朝歌轻声说:“这里是不是有点冷。”



    她想离开他一些,霁月就是个大火炉。



    她觉得有点危险。



    “那哥哥抱着你,就不冷了。”他索性双臂一块圈了过来,把她搂了个结实。



    霁月真是一点不嫌害臊。



    只能说无论人兽,雄性生物大多都是主动进攻型的。



    霁月待她过于亲昵,许多时候朝歌也不知是该由他这样抱着,还是该与他再保持一点安全的距离。



    她还是个未出阁的小姑娘呢。



    她的想法还没想完,就听他问:“还冷吗?”



    哪里会冷,你就是一个会行走的火盆,她说:“我热。”



    推了推他。



    他也就笑着把人放开。



    抱着她,他也热。



    完全放开了她,他人朝后仰去,翘了二郎腿,支在那儿。



    慵懒,竟然还能不失风雅。



    朝歌坐在原地,看了看他。



    这里太空,只有他们两人。



    这里太静,只有他们两人。



    情窦初开的小孩子是不该来太安静又无人的地方的。



    霁月喝了口手里的酒,再看她时,她还呆坐着未动。



    明明人在外面的时候还欢乐得跟个猫似的,这就又害羞了。



    “过来靠着哥哥。”他一边饮酒,一边逗她。



    朝歌说:“你太热。”



    他笑着把酒饮下,闭了眼。



    他的感觉也是一样的,嫌她太热太软,又想抱她。



    她瞧着他,他脑袋枕于单臂,一手又拿着酒壶而饮,道不尽的风流肆意。



    强忍下爬到他旁边一块躺下的冲动。



    她是未出阁的小姑娘,一定要矜持。



    过了一会,他问:“还有一口了,你还要喝吗?”



    “……”她回过神来。



    桂花酒,都让他给喝光了?



    “说好的两人一块喝的。”她小声抱怨一句,朝他移了过去。



    就算一口,也是不能让霁月再喝的。



    霁月喝多了也是会醉的。



    他又不是没醉过。



    她接了霁月递的酒,仰头要喝,结果却是连一滴都没有倒出来。



    哪来的一口,全被他喝完了。



    “……说好的一块喝的。”她又抱怨。



    微风拂面,他笑说:“怕喝多了影响你脑子发育。”



    小姑娘全身上下都处在成长的阶段,他莫名担心她长歪了,尤其是脑子这块。



    “……你骂人。”



    因为谨记打不还手骂不还口,虽有不服,也不好回嘴骂他。



    这不就是在骂她会没脑子吗?



    “哥哥疼你还来不及。”



    甜言蜜语果然管用,她不抗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