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全身上下都是名牌，有人穿着几万的衣服，戴几百，几十的饰品，也有人只能选择最便宜的东西。”



    “在我眼里，只分两种人，一种是有能力选择，另一种没有能力选择。”



    “有能力选择的人，偶尔吃个泡面，那叫惬意，叫图新鲜，没有能力选择的人，只能吃泡面，偶尔吃一顿肉，就深感幸福。”



    “木恬，你想成为哪一种人？”



    木恬被他问的哑口无言，她生来就是没有选择的人，哪能是想成为什么样的人，就成为什么样的人呢？



    “这个世界就是那么现实，你穿着几百的西装，在几十万西装的面前，就是一股廉价感，他们甚至都不会看你一眼，又怎么会跟你谈几百万，几千万的项目？”梁竟每个月给她的酬劳并不低，怎么还能过成这样？



    木恬沉默，他句句在理，她无法反驳。



    梁竟看着那颗绿色的头顶，感觉还是不想太过分：“木恬，在新的一年里，要过得更好，好吗？”



    他所说的话所做的事，远远已经超过一个上司对下属的态度。



    不知是受何影响，或许是希望自己带得人过得过得好些吧。



    公司哪个工资高点的人不是把钱花在自己身上，她的工资远远超出他们，活得却跟他们差那么多。



    木恬拉拢着绿色的头：“我会努力。”



    “嗯，收下吧，我走了。”梁竟知道这颗绿头，有自己的考量。



    木恬再次拦车送他离开，等车远去，她戴着这顶沉甸甸的帽子走回去。



    这些道理她都明白，只是要做到又谈何容易呢？



    当一个人被穷，被普通，被平凡困住，现在被人放出来，四周都是优秀的人，她就像是一只脱了群体的蚂蚁，不知该往哪躲。



    阿罗抱着手臂坐在客厅，了然：“还不回去吧？”



    木恬摘下帽子，坐到沙发点头。



    “我真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还回去？人家送给你，就是人家的心意呀。”阿罗的想法很简单，不都说礼尚往来吗？下次找个机会送个礼物就好了。



    木恬羡慕阿罗的单纯，更羡慕她不会想的过于深入，钱在她眼底，好像一直都没那么重要。



    木恬最终还是没有反驳，她对这个世界产生一种无力感，叹息。



    阿罗把东西收拾进厨房清洗，木恬去洗澡回房间收拾衣服，明天便要到公司报道，中午出发南城。



    阿罗忙完就帮她叠衣服，装生活用品，护肤品，木恬坐在旁边静静看着一个箱子。



    她工作是为了离它越来越近，现在看来好像离它越来越远了。



    “你在想什么呢？”阿罗把行李都收拾妥当，还偷偷塞了一点钱进她的行李箱。



    年后，阿罗也会跟着同学一起去跟妆，到那时也能挣钱了。



    木恬把行李箱推到墙边，叮嘱：“你一定要帮我照顾好小东西，知道吗？”



    阿罗笑：“放心，一定把它养得白白胖胖的，一看到它呀，就想掐它的脸。”



    阿罗那时不明白木恬为什么要把小东西当成宝，后来，才知道小东西是被木恬收留下来的，与自己的情况无异。



    从那开始，阿罗就和小东西成为朋友，木恬没下班，她一个人就会陪小东西玩。



    那家伙，可聪明了。



    阿罗和木恬早早各自回房休息，各怀心思。



    木恬一早就去公司报道，领开门红，中午在公司吃过饭后，就带着四个人的小组踏上南城。



    梁竟在南城有按排出差宿舍，是一套两房一厅，木恬带着两男两女，正好他们两男两女各一间。



    木恬似乎只能当厅长，想想大家进进出出还是不方便，她准备出去找一套房子。



    南城三号分店的店长来访，带着一套公寓的钥匙给木恬，又帮着打点他们的住处。



    木恬把在心里骂梁竟小气的话吞进肚子里，拿着钥匙拉行李箱去找公寓。



    木恬看着周边的景物越来越熟悉，心底复杂，这所小区，她曾来过。



    直到找到这栋楼，她再也不能冷静。



    木恬打电话给梁竟，忍不住质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在说什么？”梁竟很平静。



    梁竟的平静，刺了木恬，忽然觉得自己就是活生生的笑话。



    年前他在办公室所问所说的那些话，渐渐浮上脑海，原来，原来那个时候，他就知道了。



    木恬想不出自己的事究竟跟他有什么关系？



    “你为什么要答应，又为什么要插手我的事？”木恬不知是冬天太冷，还是被他侵犯自己**而发抖。



    她不愿意提，不愿意说。



    便是想把这些埋在心底，不被人知。



    梁竟淡淡：“这不是你想要的吗？”



    木恬深呼吸：“你装吧。”



    她第一次挂他的电话，气极了。



    木恬权衡片刻，决定放弃免费住宿，先订酒店住，等明天找到房子再搬。



    她边离开，边在网上找了一家离南城分店最近的酒店，滑出手机页面，叫了辆车。



    她不可能住在这儿。



    “你怎么来了。”



    木恬一顿，不自觉紧张，手里慢慢收紧力道。



    “我，我走错地方了。”



    木恬看着地上的影子，脑袋空空荡荡，说了个最蹩脚的借口。



    他没有再说话，也没有离开。



    木恬的手机铃声响起，司机已经到达，让她尽快出去，她只应了个好。



    忽然，一道笑声响起。



    他的影子移动，他让开了。



    木恬整个过程没看他，当着他的面匆匆离开，司机成了救星。



    司机帮忙把行李箱搬到后尾箱，木恬坐上后座，隔着玻璃看到他的背影。



    又瘦了。



    他的背影永远都那么孤寂，身后的影子拉得长长的，每一步都看出坚定。



    木恬到了酒店，办理入住，把小区的钥匙丢进行李箱的暗格，拉上拉链。



    真冷啊。



    木恬趁还没入夜，就赶紧洗个热水澡，一会去南城一号分店看看。



    木恬对梁竟产生防备，他送的帽子与帽子道理都被她压在箱底。



    木恬找了一间不大的一房一厅，租期三个月，在南城分店附近，但离分公司办公地店比较远，一周去一次，地铁也不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