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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不爱“俏丽”只爱单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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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怕。”她仰头,竟勾唇对他笑了,“你走吧,不用管我。”



    廖东蹙眉,重重丢开手里的肮脏杂碎,愤愤地补了两脚,这才走到单妮身旁。



    他蹲在她身边:“我不走,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不会走。”



    单妮抬眸与他对视,在他眼里看到了狼狈的自己,还有沉默坚韧、固执坚定的绵长情愫。



    她咬唇,一对桃花眼漂亮依旧,经雨水的洗刷,越发亮如星子。



    “单妮。”他唤她的名字,轻轻柔柔,带着无尽温情,“我不会丢你一人。”



    廖东咽下后半句话,他不会丢她一人身陷囹圄,让她直面惨淡人生。



    雨水混着泥水浸透她微卷的短发,浸水的发丝成缕,湿哒哒地糊了她满脸,他抬手欲帮她整理,却被她偏头躲开。



    “脏。”



    单妮抱紧双腿,抬眸放空地望着前方,声音低弱:“他弄脏我了。”



    廖东难以形容那一刻心口复杂的情绪,疼惜与憎恨,救赎和毁灭,皆因她而起。



    “没有,不脏。”他抹去她脸上的泥水,“没事了。别怕,单妮。”



    廖东弓身快速地脱下t恤,拧干雨水抖开,一手拨开她的发,一手捏着衣服轻拭她的脸。



    他的动作温柔细腻,触动暖化她的心。



    单妮没再拒绝。



    此刻,她心情糟糕,心事沉重,已无心阻拦固执守护的他。



    他想做什么就做吧,她都已经这样了,还能糟糕到哪去?



    暴雨来去匆匆,须臾间雨势收小,不出意料地暂时停歇。



    阴云转移,夜空中显出一轮月,时隐时现,巷道里不似方才那般如墨的黑。



    恍惚中,她听到他轻声说:“我带你回家,单妮。”



    她茫然的眼神中似泛起一点亮:“你说什么?”



    廖东握住她冰凉的手,放缓语速,一字一字说的清晰可辩:“单妮,我带你回家。”



    他要带她回家……



    温情、暖意漫过她的心头,单妮眼眶发红,几乎热泪盈眶。



    她心涩鼻酸,细究内心,竟还有一丝委屈。



    待她回过神,他已然将她揽到宽阔的背脊上站起身。



    他的背温暖宽阔,给她安全感,让她信赖,甚至引她沉沦。



    廖东侧头,轻声问:“单妮,该往哪走?”



    单妮没说话,但抬手为他指了一个方向。



    “好。”他垂头,用脸颊亲昵地蹭了两下她的手臂,“别怕,我们很快就到家了。”



    她的身体微微颤抖,手臂收回时主动勾住了他的颈,将脸埋进他的肩胛之间。



    背上的人轻盈无声,廖东看不到她的具体状况,却感受到她身体的轻颤,似有滴滴滚烫洒落在他的后颈。



    廖东收紧手臂,将她紧密地箍在自己身上,给她周全的保护。



    他什么都没说,也没开口问,守着深沉的无言与默契。



    他走的很稳,她趴在他暖热宽阔的背脊上,待胸口淤塞的情绪随着眼泪纾解,劫后余生的疲惫涌来。



    单妮开始犯困,眼皮沉重,竟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待她清醒,入耳是钥匙碰击的哗啦声响。



    廊道里昏黄的灯灼得她双眼失焦,头脑发晕。



    她本能地抗拒光亮,不愿看此刻狼狈不堪的自己。



    廖东将钥匙插进锁眼,习惯性地顺时针方向一扭,锁芯“咔哒”一声轻响,门应声而开。



    “单妮,一个人住,要记得反锁门。”



    她的声音带着一点鼻音,朦胧发嗡:“反锁,就能挡住图谋不轨的人吗?”



    廖东抿唇,下颌收紧:“最起码,给他添些麻烦。”



    单妮轻笑:“这种心理暗示,真的不必了。”



    她活得太过清醒,将利害得失看得分明,没有一丝侥幸心理。故而,她没去怨这现世的慌乱不公,坦然承接了所有不美好。



    “我们到家了。”



    他岔开话题,抬脚进入家门,伸手去摸墙壁上的灯控开关,被她惶恐地叫住。



    “廖东,不要开灯。”



    她的声音里有慌乱、紧张、不安。



    “好。”



    廖东放弃了指腹下光滑的按键,利落地收回手,反手带上屋门。



    在一片黑暗中,他将她从背上放了下来,顺势揽进怀里拥着,下巴抵在她的发顶。



    她的脸无意中贴到他暖热的胸膛,惊得她头往后仰,抗拒这突如其来的暧昧。



    单妮推拒,双手按在他紧实坚硬的胸膛上,却被他越发亲密地束进怀里。



    “你放开我!别以为你帮了我,我就会对你以身相许,现在不兴那一套。你敢对我做坏事,我就立刻报警。趁人之危,不是正人君子。”



    她的头顶落下沉闷喑哑的男声:“对不起。”



    单妮听出了他声音里的愧疚和自责,抗拒的动作立时减了力道,惊愕疑惑地抬头。



    廖东抬手抚了抚她水湿的头发,粗粝的手指落在她空空的左耳垂。



    这里少了一颗奶白浑圆的珍珠耳饰。



    “对不起,单妮。”



    她听得真切,他的声音不仅有愧疚、自责,还有心疼、怜惜。



    “都怪我,如果我那晚按乔可说的,把香水带给你,你今晚就不会。”他收住话头,生怕触发她不好的记忆,再次郑重地道歉,“对不起。”



    “对不起,单妮。”



    -



    在黑暗中,他自是看不出单妮发红的眼圈,不懂她内心筑起的高墙因他的话土崩瓦解。



    明明是道歉、是忏悔,她却听出了无尽的深情。



    这一刻,单妮凭着直觉感知到廖东的情感。



    她知道,被他爱上是一件幸运的事。



    因为他会主动承担起爱人的一切,无论是甜蜜,还是苦痛。



    他不会丢她一人,在爱里沉浮,受尽情爱的苦。



    单妮轻声唤:“廖东。”



    “我在。”



    他俯身与她对视,看到她眼睛里有点点的亮,那是泪水潋滟的光。



    “和你同龄的女孩子那么多,年轻漂亮时尚,你为什么要喜欢我?”



    “我也不知道,她们为什么不及你半分好。”廖东似有所感,眼睛一转不转地盯着她,“单妮,你也年轻漂亮时尚。”



    她有自知之明,不爱听这虚假的漂亮话,不吃他这一套。



    “我再年轻,也比不过十八岁的小女生俏丽。”



    “我不爱什么‘俏丽’,”他沉声,说的郑重其事,“只爱单妮。”



    她并没有因他故意的俏皮话而放下自己的顾虑:“你就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吧。”



    单妮从他怀里挣出来,抬脚往屋里走,他如影随形地跟着,像极了她的尾巴,随她前后脚进入卫浴间。



    “你跟着我,是打算和我一起洗澡?”



    廖东心头的不放心被她的话语打散,耳朵发热,喉中发梗,他急急地退了出去。



    屋里遮光帘拉得严严实实,少了单妮带路,他身处黑暗的陌生环境,就是睁眼瞎,前脚踢翻了垃圾桶,刚弯腰扶正,后脚就绊倒了矮凳。



    单妮听到客厅里一连串的响动,她剥掉身上的衣服装进垃圾袋,披了干净的睡袍急急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