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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不好哄
    陆星旖终于没忍住, 问:“爸爸妈妈,你们到底怎么了啊?怎么奇奇怪怪的欸?”



    不能说,还不能说。



    结果未出, 什么都不能说。



    现在的一切都只是猜测, 再笃定的猜测也是猜测。



    陆为修道:“你妈妈只是觉得稀奇, 这世上, 竟有长得这么像的人。”



    “是啊, 不自觉的也想把她当女儿对待, 要是可以,真想认个干女儿。”沈明诗讷讷地说。



    她已经决定了,即使结果出来许星摇跟她没关系, 陆星媛才是她女儿, 那她也要认个干女儿。对这孩子的心疼,从第一眼看到时就有, 随后如野火燎原,再也止不住。



    陆星旖惊讶道:“真的吗?”



    沈明诗肯定地点点头。



    陆星旖:“说来真奇怪, 我也是第一次见到她就好喜欢她, 没想到你们也是。”



    沈明诗心里一颤。



    这…该不会就是姐妹间独有的心灵感应吧?



    毕竟, 她们极有可能,是一母同胞的姐妹, 一胎所生, 总该有些特有的、只有她们自己知道的联系。



    陆星旖又问:“爸妈, 你们怎么特地过来了?这么远,我很快就回去了呀。”



    陆为修握了握妻子的手, “我要在这见两个客户, 待会和你妈妈就去办入住。旖旖, 这两天怎么样?过得还好吗?学习难不难?”



    入住?



    沈明诗眸中生泪。



    丈夫和她是一样的心的, 他们都牵挂着这个孩子。而且他大抵也知道,就算回去了,她也无法安心,无法入睡,不如就在这里,不管见不见得到她,总归是离她近一点了。



    -



    许星摇回到房间所在的楼层,心绪有点被刚才那家人打乱,脑袋空空的,还乱乱的。



    这一不留神,她竟是忘了她原本在躲景延。



    出了电梯,她差点被电梯旁边的人吓一跳。



    景延掀起眼皮扫她一眼:“现在知道怕了?”



    “晚了。”他从鼻间轻哼一声。



    许星摇心虚地摸摸鼻子,别开头去:“谁怕了。”



    景延不满地把她头掰过来,控诉:“你躲什么?嗯?小爷又不会吃了你。你害得我食之无味,还在这里等了半天!”



    许星摇:“…哦。”



    景延:“哦?你就一个哦?!”



    “哦哦。”



    景延:“……”



    他气笑了,“我不管,你得补偿我。你现在是不是要回房间写作业?我要跟你一起!”



    许星摇撇嘴,不情不愿地答应了。



    不情不愿体现在——



    她一边开门一边嘀咕:“引狼入室,很危险的……”



    景延哼哼着:“真想杀你,才用不着这样麻烦地骗你。”



    许星摇动作停下,努力地想提醒他:“这是法治社会……”



    “知道了,快开门。”



    ——说不是想进去做坏事,谁信啊。



    不是想杀人就是想放火。



    她慢吞吞地开门进屋。



    等她打开作业本写作业的时候,门铃响了。



    景延意味深长道:“哦,我外卖到了。”



    他的笑容带了坏劲儿。



    许星摇:“你还没吃饭?”



    “没。我去吃饭了还怎么逮你?”



    这时候,许星摇知道自己不该说话了,她说一句,他就能义正言辞地站在受害者的角度怼回来一句。她识相地闭了嘴,继续埋头写作业。



    战胜一局的某人得意洋洋地去拿外卖。



    他叫了一份小龙虾和一份烧烤,来得还挺及时。



    他可不是来这儿写什么狗屁作业的,他是来“吃饭”的。



    景延在许星摇旁边找了个地方,拆开包装袋,旁若无人地开始吃。



    与此同时,挣脱开包装袋束缚的香味无孔不入地钻进了这个房间的各个角落。



    许星摇一开始还能忽视掉景延吃东西所发出的声音,可是很快,她的控制力在香味的进攻和景延有意无意发出声音的勾引下,很成功地……崩溃瓦解。



    她终于是放下笔,偏头看了过去。



    景延就在等这一刻。



    她看过来时,他身后似乎有一只尾巴翘了起来,而且还是不停摆动的那种。



    他的意思也明晃晃地——想吃?你!求!我!啊!



    许星摇抿抿唇,语气不善:“这是我的房间。”



    景延:“so?”



    “你的东西会把我的房间染上味道。”



    “……”



    “so,你出去吃。”



    “……”



    景延一脸不可思议:“你在赶我?”



    “反正不是在留你。”



    他成功被这坏丫头气到了。



    景延拎着个小龙虾的头,把它拿到许星摇面前晃悠:“真的就不想吃?”



    ……



    两分钟后,景延被许星摇打包扔了出去。



    刚刚动用了关系找到许星摇住在哪里,赶紧过来这里办入住的陆为修和沈明诗看到这一幕,沈明诗有点惊讶:“怎、怎么了这是?这不是景延吗?你也在这里?”



    黑着个脸的景延突然被cue,他不耐烦地转过头去,却看到了意料之外的两个人。



    陆为修,沈明诗。



    他们怎么会在这里?



    景延第一反应就是看许星摇。



    许星摇的小脸上还是没有表情。她也看到他们了。那……又如何呢?



    陆为修打破了这个尴尬:“好巧啊。”



    可能吧。



    许星摇朝他们颔首,算是打了个招呼。



    景家和陆家交往多年,又都是世家圈的,自是不可能不打招呼,他稳住心神:“陆叔叔,沈阿姨。”



    “哎。”沈明诗的目光不住地往许星摇身上瞥,“你们……是同学?”



    景延:“嗯。”



    许星摇不想浪费时间,手一甩,把景延的书包扔在外面,随后关门,一气呵成。



    可景延压根顾不上跳脚。



    她一走,沈明诗肉眼可见地低落了。还好还有个景延在,她苦口婆心地说:“闹别扭了吗?她是不是生气啦?景延,我们是男孩子,要懂得让着点女孩子哦。”



    景延褪去了吊儿郎当的痞样,笑道:“跟她玩儿呢,您放心,我懂。”



    沈明诗看到外卖盒,不免关心道:“还没吃吗?这么晚了,快吃饭吧。你住在哪里呀?”



    景延一指许星摇对面的房间:“这儿。”



    陆为修和沈明诗同时沉默了下。



    景延已经拎着东西要回屋了:“陆叔,沈姨,那你们先忙,我回去写会作业。”



    写作业?



    你?



    沈明诗努力维持温柔的笑容:“好,快去吧。回头来家里玩。”



    “嗯,会的。”



    景延回到房间,第一件事就是翻出手机,吩咐下面的人:「去查下许星摇和陆家到底什么关系。」



    他转了转手机,嘴角勾起一个若有似无的弧度。



    想了想,又发了一条:「查下袁茵什么时候走。」



    虽是生母,他却极少唤她母亲。



    眼角扫到书包和外卖盒,他没什么反应,也没有去做作业或者继续吃东西的意思,只打了总机让客房服务来处理一下外卖,就洗澡去了。



    面对这样的诱惑都能岿然不动,不愧是你,许星摇。



    -



    许星摇觉得陆星旖的父母最近在她面前出现的频率有点高了。



    昨天三次,今天她在餐厅吃早餐,就又开启了偶遇之路。



    她想着体检时的严重缺钙,不情不愿地拿了个鸡蛋来吃。但因为实在不想吃,所以剥得很慢。也是这时候,他们出现了。



    沈明诗手上提着个保温桶,看到她时,不知道是不是许星摇的错觉,总感觉她眼前一亮,随后便走过来了。



    “星摇,好巧呀,你也在吃早餐呀?不如,我们一起坐吧?”沈明诗笑着说。



    表面上看起来她温雅大方,可谁也不知,她掐紧了手心控制着情绪,生怕露出异样吓走这孩子。而且……她好紧张。



    今天下午就能拿到鉴定结果了。



    如果媛媛真的不是他们的孩子,那眼前这个孩子就八成是了。到时候他们还得想办法跟这个孩子做个鉴定。



    陆星旖之于许星摇而言,不过是一个认识不到两天的人而已,眼前这两人之于她而言,更是不足为提。



    她想也不想就拒绝了,“旁边有位置,你们可以坐。”



    以前在老家的时候,她是不被那些长辈和老人所喜的,他们都说她性子孤僻,没有礼貌,没有教养,一脸死气,不知道是哪里来的讨债鬼。



    她也不在意,那些人又不能给她钱,又不能给她任何东西,她在意他们做什么。



    现在离开了安镇,她深知她的性子依旧不讨人喜欢,可她从来就不是会去故意讨好人的性子,又何苦难为自己。还不如继续顺着自己的心意行事,这样还能开心一点。



    开心最重要了。毕竟她能开心,是一件多么难得、也多么艰难的事情。



    所以,她想拒绝这对夫妻,也就真的拒绝了。



    与其难为自己成全他人,还不如反过来。



    被拒绝了的陆为修和沈明诗脸上有些讪讪。他们不得不在她身旁的位置落座。



    可是这也阻止不了沈明诗的目光粘在许星摇身上。



    这个蛋有点不好剥,许星摇剥得很不耐烦,蛋白都黏着蛋壳被她剥下来不少,沈明诗忍不住说:“孩子,阿姨帮你剥吧?”



    她有些期盼地看着许星摇。



    许星摇看她一眼,“不用。”



    她简单粗暴地剥完——哪怕蛋白都被薅去不少。剥完后三两下吃完,擦擦手和嘴角,起身走人。



    沈明诗咬着唇,不知如何是好。



    这孩子给自己竖起了一道坚硬的屏障,隔绝着所有人的触碰,所有的试图接触全部失败。这屏障看着是无情,可是又像是她保护自己的一道盔甲,防止自己不受伤害的盔甲。



    她冷,可是沈明诗却隐隐能看到“冷”的背后的孤独与害怕受伤。



    沈明诗感觉,她的心快疼得无法呼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