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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尴尬的火堆
    蝉衣苦笑了下,“你见过我娘了?”



    “趴在屋顶见过一次,和你长得很像。”斑蜇低声道。



    蝉衣侧过头没有说话。



    三年过去,蝉衣终于明白了当初那种不舒服的感觉是什么,是她被当作了工具人。



    也许一开始他们是真的高兴于寒蜀椒回来,但是后来就变了。



    后来他们高兴的是寒蜀椒帮他们解决了危机,换来了利益,寒家在国舅府亲家的庇护下生意越做越大。



    他们只想要更多。



    他们再见她的时候蝉衣在他们脸上已经看不到当初在书房外的小树林里第一次见面时候的那种喜悦了。



    只有贪婪。



    她越来越少回寒家。



    而现在又快要到组织给的最后期限了,她必须要做一个决定,是做蝉衣还是寒蜀椒。



    江铃在写这一段的时候脑子里是有一些原型的。



    原型就是江铃小时候看的电视剧。



    一些电视剧里女儿走失十几年,寻回来之后被家里当做工具人,居然还觉得自己亏欠家族,内心os永远是:我还可以为家族做的更多,来吧,利用我吧,榨干我最后一点价值。



    江铃觉得这简直不可理喻,都是那些编剧、导演坐在家里想象出来的价值观。



    事实上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是纸片人的,大家都有脑子的,哪怕是走失多年的女儿。



    人家在外面生活了十多年,不管是活的好还是不好,她活下来了,又怎么能一点自己的思考都没有。



    别人灌输给她的价值观她就全盘接受。



    也不是遇事为自己考虑一点的人就叫自私,就是利己主义。



    事实上她如果学不会为自己考虑她可能都活不到这么大。



    江铃写这一段既然是为了抨击这种利他主义,那寒蝉衣(是的,这个名字也很好听)就势必要觉醒,要在蝉衣和寒蜀椒之间做一个抉择。没错,是抉择,不是选择。



    因为她没有回头路了,她选了哪一种身份,都是永远的放弃了另一个身份。



    答案很明显,她选择做千手窟的蝉衣。



    所以她才跟斑蜇说她是蝉衣不是寒蜀椒,因为她要放弃寒蜀椒了。



    当她是寒蜀椒的时候她只是一个工具人,寒家的工具人,而当她是蝉衣的时候她才是一个自由自在、能够为自己考虑的人。



    《万人迷》里蝉衣觉醒在秋猎之后,所以她和斑蜇联手盗账册,出逃,被二皇子带人抓获,女主端木原意外卷入其中,二皇子和端木原的价值观产生初步的碰撞,也是两人感情的转折点。



    可是现在,蝉衣提前觉醒了,秋猎之前,而且,江铃意外卷入其中。



    照这样子发展下去,二皇子马上就会来抓住他们,然后,江铃就.....



    不要啊,江铃急到抓头发。



    很想问问一旁的蝉衣到底发生了什么,她怎么提前盗账册了?可是身边还有斑蜇和姜茶。



    斑蜇知道江铃知道了他们盗了账册,很可能会一刀结果了她。



    不能问不能问.....



    还是江铃、蝉衣、斑蜇、姜茶这四个人围着火堆,无话,默默啃着手里的烧饼,只听柴火噼啪。



    江铃随手从一旁的柴堆里抽出一根树枝,扔到了火堆里,火焰有一瞬间的升腾。



    江铃找了个话题,“我们晚上怎么睡?”



    “.....”三个人全部抬头看向江铃。



    “怎、怎么了...”江铃吓得挺直了脊背,“我们不会是要这样坐一个晚上吧?”



    “马车在那边,你如果困了,去马车上睡吧。”蝉衣道。



    “我一个人去吗?”江铃小心翼翼地看着蝉衣道,“我们一起去吧...”



    “姜铃,”姜茶开口了,“你困了就自己去车上睡吧...”



    江铃闻声看向姜茶,姜茶依旧面无表情,但他不动声色的往师姐弟那边瞟了一下,又盯着江铃。



    江铃一下就懂了。



    姜茶现在以为江铃是被害者,蝉衣和斑蜇这对师姐弟武力值高强,江铃怎么还敢和他们单独相处,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万一一句话说不对就要给她咔嚓了,都没机会喊救命的。



    江铃读懂了姜茶的眼神,但是却不知道怎么跟姜茶说不是这么回事,有些事一步错步步错,比如她当初说谎,比如蝉衣提前盗账册,这对《万人迷》里的剧情打击是致命的啊。



    她咽了咽口水,“我一个人睡害怕.....”



    倒也不全是谎话,要知道,马车厢前还倒着匹死马呢。



    抛去她的武力值不谈,蝉衣是个软萌的妹纸,她看了看远处的车厢,“好吧,我陪你,走吧。”



    率先起身往车厢走去。



    江铃喜出望外,赶紧跟上。



    俩男生就留在这烤火吧,也挺好的。



    到了车厢里,蝉衣把包裹里的衣服拿出来分了一件给江铃盖,江铃接过道了声谢,却没躺下,而是把耳朵贴在火堆那侧的车厢壁上,聚精会神的听着什么。



    当然她什么都没听见。



    她趴了一会又移开,伸手掏了掏耳朵,怀疑自己耳朵被耳屎堵了,一边小小声地问一旁看着她迷惑行为的蝉衣,“你能听见他们说话吗?”



    “....”蝉衣摇摇头,“他们没有在说话。”



    江铃一下僵住,拿出手放过了自己的耳朵。



    “那你能听见火堆烧的噼啪的的声音吗?”



    “...”蝉衣摇摇头,不能。



    “怎么了?”蝉衣问。



    “我就是想知道我们在这里说话他们能不能听见....”江铃小小声道。



    “.....”蝉衣顿了一下,做他们这行的,听力不可谓不好。



    “你小点声他们就听不见了。”蝉衣不想打击江铃,说道。



    “也是哦,”江铃挪到蝉衣那一侧,附在蝉衣耳朵旁边轻声道,“你能不能过一个月再,做今天这件事啊?”



    “.....”蝉衣慢慢扭过头看着江铃,好像是在说,姐妹?你说啥?我好像听错了?



    江铃默默的往后退了一臀部的距离,咽了咽口水,“是这样的,你们走不掉的,因为姬煅和二皇子,他们不会放过你们的,你们现在逃能逃到哪里去呢?”



    “但是一个月之后就不一样了,”江铃小小声接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