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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朗月地上宁卿之(4)
    “音寗。”



    皇帝声音雄浑,眉宇间的平静压不住浮现的戾气。



    喻音适时放开了手,往后退一步,礼数做足话语周全,声音又有少女的清脆不谙世事:“音寗自小在将门长大,一时鲁莽对公主失礼了。”



    旁边弯着腰的侍者掀开眼皮瞄了眼音寗:好个心思玲珑的孩子。



    先自称表明自己年龄还小,又提到将门,如今喻氏一族都在外御敌,对王朝和百姓来说,音寗可比公主重要的多,何况人家都自认鲁莽了。



    皇帝再追究,可就伤了功臣家族的颜面,寒了臣民的心。



    “这次就不追究了,放了公主就算及时认错。既然那人是宁卿之,朕就不为难我们音音了。来人,送郡主回府。”



    对着自己手指不停吹气缓解疼痛的纪步瑶闻言当即就眼中蓄满泪水,看向纪晟,声音哭腔很重:“父皇,她对孩儿不敬!还...还私救质子带会府邸,要罚她。”



    旁边的侍者也多看了眼纪步摇,一时分不清公主是天真还是傻。



    喻音恭敬有礼的站在一旁不说话。



    纪步瑶看两人都不声,心中更有底气:“还有您赐给喻王府的花瓶,被她摔的稀烂,对天子不敬当重罚。”



    纪步摇说完得意的看向喻音,当时就她的奴仆和喻音还有宁卿之三人,就算找对证她都不怕。



    私自损坏天子赏赐是重罪。



    皇帝果然冷眉看向喻音,纪步摇第一次提起时他只当纪步摇又在构陷他人,诬告当罚,出于保护他没有理睬。现在纪步摇说了两次,皇帝料想她不会蠢两次。



    正好借此借口再打压一次喻氏一族。



    “音寗,你可有要说的?需要朕命大理寺去查吗?”



    喻音眼里浮现冷意。



    大理寺查疑案重案,还未等她辩驳已经定位怀疑了。



    喻音掏出两瓣碎片,有一片的鎏金被蹭出了一个细小的痕迹。



    无辜的问纪步摇:“公主说的可是公主一时恼怒摔碎的紫琻鎏瓶?”



    纪步摇大恼:“谁摔的!你竟来诬陷我!”



    她眼里的慌乱被皇帝捕捉到,纪晟面上淡定有冷静:“音寗如何证明是公主摔碎的?”



    喻音想骂脏话又骂不出口,也不能骂。



    谁主张谁举证,难道不是纪步摇挑起此事她来证明是谁摔碎的?



    喻音将其中的一瓣碎片递给侍者,侍者呈给皇帝。



    “这个上面有轻巧的刮痕,臣女昨日救人回来后未戴配饰,音寗府上下奴仆皆可作证,回府遇到的七公主也可以作证。但公主头顶的金步摇尾端还沾有金粉...”



    喻音抬头神态虽然稚嫩但毫无畏色,吐字清新又有力:“音寗无法证明自己没有摔碎,却可以证明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情况下,公主碰过紫琻鎏瓶。”



    “你你你,你什么意思,那是我去拦截你时不小心蹭的!”



    纪步摇步步紧闭,眼神像要将喻音原地打死般的凶狠。



    喻音水汪汪的大眼睛望了她一眼:“那公主方才怎么不说呢?”



    喻音又看向满脸阴沉的皇帝:“大理寺规矩,无法证明的情况下谁的嫌疑更大则有理由认为.....“



    “够了。”



    纪晟沉声道,天子一怒,重臣俯首。



    “音音来一趟朕竟然都忘记给你赏些糖果了,房总管,给音寗郡主赐糖。”



    喻音心中冷嗤一声,纪步摇还想说话,被侍者递了个眼神对着她摇了摇头。



    纪步摇站在一旁噘着嘴瞪着喻音,喻音弯眸对她笑的人畜无害。



    喻音借着皇帝想要将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护住纪步瑶,她软软的摆摆手,恢复豆蔻少女的天真,糯糯道:“音寗想要别的赏赐可以吗?”



    “哦?说来听听。”皇帝笑容祥和。



    喻音对纪晟行了一个正礼,“音寗想要将质子宁卿之压至在音寗府看管。父亲母亲和哥哥姐姐都不在,音寗一个人害怕。有了那个质子,好歹也算有个玩伴。”



    纪步瑶站在一侧气愤不已,她冷冷开口:“音寗,你府中的奴仆是死了吗?”



    “闭嘴!”皇帝对着纪步摇道,吓得纪步摇一个哆嗦就哭出来了,崩住嘴再也不敢吭声了。



    身后侍者也摇摇头:堂堂一国公主,怎么连个体恤怜爱下人的形象,装都装不出来呢。



    “再者,臣女知道质子得陛下体恤,有人在保护。还可以让那些人一起保护音寗。”



    侍者不由又多瞧了两眼喻音,再痛心疾首的看了眼自家的公主。



    这招为达目的以退为进怕让公主学个三天三夜都不会,她方才就不停的哭泣,将音寗用手指她的事情以小化大,这会音寗能不能站在这里都是个问题。



    偏生,该闹时不闹。



    天子苦于无法安排人监视喻家已经很早了,喻音这小姑娘真就给他送借口。



    纪晟点头:“也好。这样也安你父亲和姐姐的心,更好的保卫边疆。喻氏一族果然忠心。”



    喻音乖巧低头。



    离开正殿时,喻音听到纪步瑶撕心裂肺的哭声:“呜呜呜就是她摔了花瓶为什么要罚我?我也要和宁卿之在一起住呜呜呜。”



    喻音听着竟有些失笑,这会纪步瑶才十三岁,还蠢得简简单单,她没忘记原剧情中纪步摇坏的多么变态,就连蠢都没有了,只有阴狠。



    “唉。”喻音仰头叹了一声,等她已久的家仆问她:“郡主有烦心事?”



    就是还有点不想让纪步摇长大。



    喻音笑笑:“没有,不过嫌弃马车太慢而已。”



    马车太慢?家仆激动了。



    他们家郡主的春花这么蓬勃生长吗?见那质子的功夫不过半个时辰,还嫌慢?



    两边的高墙下有野雏菊惬意沐浴着阳光,随着风自有摇曳着烂漫的花枝,青石斑的小径上马车不疾不徐的前行着,车里的人笑意盎然的去见她的意中郎。



    还未行至宁卿之府邸,就有下人小声对车内的喻音道:“郡主,二皇子该是早已接到消息了。我看到他站在门口了。”



    他们看得出喻音对宁卿之的不一样,出于尊重喊宁卿之二皇子。



    喻音坐起来掀开帘子,探出头正与站在府邸门口的宁卿之对视...



    和煦的阳光下两只小燕肩靠肩立在红杏树的树枝上,踩着叶子唱着歌,观看那倩影佳人小跑到男子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