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

    “你是在外面玩疯了吧？明明说好三天，三天之后又三天，三天之后又三天，都快半个月了，你还要不要上大学了？”

    “我这不是还有事情嘛！”

    “你有什么事情？给个准数！”

    “三天，15号我一定回去。”

    ......

    方宇挂断了老妈电话，晃了晃脑袋，转身进了‘一桶到底’台球室。

    自从贡市回来，方宇又在县城待了十多天，主要就是喝酒，喝到他闻到酒味就想吐。

    （2）班同学差不多都考上了大学，都是要摆升学宴的。

    不过因为在老家摆酒席，行程住宿不太方便，所以很多同学都是直接在县城请同学吃一顿，然后在自己老家再请亲戚。

    于是，今天你请，明天我请，还有好多人合起来一起请，不然这么多同学请客，到开学都喝不完，时间根本不够。

    直到昨天才算差不多结束，但方宇在城里还有点事情要处理。

    沈思琪在班级聚会后的第二天就去了瑞州，两人也没好好道别，当然两人之间也没有明确的结果。

    叶子青也回了老家，偶尔电话联系。

    至于周玲玲，这小妮子回来后就再也没有理会方宇了，短信电话也不回复。

    好在有程锋当间谍，方宇倒是知道她的近况。

    今天是12号，高一高二也都放假了，台球室并没有多少人，程锋和龚基昌在吹牛打屁。

    这阵子他和程锋都在攻鸡的租房借宿，喝完酒经常到台球室打球。

    “方子，啥时候回去，确定了没？”程锋叼着跟烟问到。

    “15号吧，走，先跟我去趟工业园，攻鸡去不去？”方宇站在门口说到。

    “不去，天气这么热，不想动。”攻鸡摊在椅子上有气无力的回道。

    一个小时后，方宇和程锋坐公交来到工业园。

    丰江工业园开发没几年，并不密集的一栋栋厂房建筑看起来又新又高，却显得有些单调。

    崭新笔直的条条水泥路上基本看不到人影，日常店铺也少，还都关着门。

    这时候，工业园还没发展起来，各乡镇年轻劳力大多都还是外出打工，留在老家基本都是老幼，或者种田的。

    两人走在没有一点阴凉的大路上，满头大汗，此时刚过下午两点，是一天中最热的时候。

    终于，五百米后，看到一家开着的小商店。

    小店看着挺宽敞，架子上面的东西却不丰富，店里只有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在吹着风扇打盹。

    方宇自己到冰箱里面拿了两瓶矿泉水。

    老者听到动静睁开眼，目不转睛的盯着两人。

    方宇把两个硬币放在桌子上，问到：“大爷，你知道华丰皮具厂在哪个位置吗？”

    大爷敲了敲玻璃柜台，比了个手势，一口乡下话：“3块！”

    方宇笑笑，又掏出一个硬币，这里的水都贵五毛。

    “大爷，你知道华丰皮具厂在哪个位置吗？”

    “什么厂？”

    “华丰皮具厂。”

    “华丰什么厂？”

    “皮具厂。”

    “什么皮具厂？”

    ......

    方宇无语，认真的看着大爷，他怕不是和自己一样重生回来的吧，特意等在这里调戏自己？

    方宇说了声谢谢，和程锋沿着大路一家家厂子看找过去。

    “方子，有没有这个厂，你是哪里听说的？”程锋整件t恤都湿透了，头上汗珠不停的掉。

    方宇抹了把脸，把汗珠甩掉，眯着眼。

    他也不确定了。

    他是前世大四的时候知道‘华丰皮具厂’的，当时这厂子已经开了五六年。

    按理说，现在已经开起来了，只是他不确定现在是否搬到了工业园，网上也没任何信息。

    “再走走，待会我们从前面岔到主干道上。”

    “那里可没公交，也没有摩的！”程锋一脸生无可恋。

    两人从下公交到现在，已经顶着火辣辣的太阳走了一个多小时，再走回去，估计要中暑。

    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在方宇决定放弃的时候，看到前方一栋三层的工厂楼房，门口立着的牌子正是‘华丰皮具厂’。

    没有保安，两人直接就进去了。

    一楼大厅空荡荡的，角落堆着几个蛇皮袋包裹，一个电子秤，旁边放着两个盆栽。

    另一边，是间办公室，房门打开，里面坐着一个二十三四岁上的女子，正低头写着什么。

    方宇走过去，敲了敲门，问到：“你好，你们老板在吗？”

    女子站起身，一米六五左右的个头，面容清秀，捋了下耳边的头发，带着诧异的眼神问到：“你们是来找工作的吗？”

    “不是，我找你们老板，谈合作的。”方宇露出帅气的笑容说到。

    女子顿了一下，有些意外，她看方宇两人比她还小几岁，一时间猜不准所谓的合作指的是什么，但还是礼貌道：“进来坐吧，我给老板打个电话。”

    办公室很宽敞，办公桌后面是个大柜子，上面摆着零星的一些资料，左边一套功夫茶几。

    方宇两人坐下，女子很细心的将一把直立的风扇搬到近处，并给两人倒了水，才出去打电话。

    五分钟后，女子回来，说到：“老板不在，我们老板娘一会过来。”

    方宇点点头：“美女怎么称呼？”

    女子脸上出现一丝害羞，笑道：“宋婷。”

    “你们楼上在开工吧，能带我们去看看吗？”

    “可以，你们跟我来。”

    三人上了二楼的工作间，有二三十个人，大多是妇女，还有几个十七八的后生，一边忙着手上的工作，一边说笑。

    看到方宇等人上来，都默契的停住了话语，好奇的打量。

    挑拣、裁剪、组合、缝纫、上色、机压......流水作业。

    方宇拿了双成品手套看了看，外观精致，质量过硬。

    其实方宇对华丰的手套和生产情况都很清楚，甚至让他现在上手，稍微熟悉一下，就能自己一个人完整的做出来一双。

    不是因为操作简单，也不是他天赋异禀。

    因为前世大四的时候他在这厂子实习过几个月，当然不是做流水，但他却也学会了整个流程。

    方宇细细的看了一圈，便下了楼，整个过程也没询问什么，一旁陪同的宋婷眼神不住的往他身上打量，心里很好奇。

    十多分钟后，外面传来动静，一个二十七八岁的女人骑着电动车直接进了大厅。

    方宇看到她，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始终带笑的瓜子脸与记忆中的影子重叠。

    老板和老板娘都是丰江本地人，老家在大坪镇，她虽然文化程度不高，却是个睿智的女人，华丰厂做起来，她功不可没。

    她停好电动车，看了眼站在办公室门口的三人，径直走向方宇，笑容满面，“你们好，听说你们要找我们厂合作？”

    方宇伸出手，“老板娘好，我叫方宇，这是我朋友程锋，我们对华丰的真皮手套很感兴趣。”

    老板娘稍愣了下，伸手与方宇握了握，又跟程锋握了一下：“我叫李海莲，我们进去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