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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擎荷
    (原79-83章情节重新梳理整合,如今已经丝丝入扣,德芙般丝滑。作为第一次写长篇的作者,俺这里先向小可爱们道个歉,这是一个大教训,在情节时间线和伏笔较多的情况下,怎样能流畅地将包袱抖出来,俺以后打算依据故事大纲和细纲之外,专门再做出行文梳理的细纲,先自己模拟一遍行文再码字上传。以上,小可爱们慢用~)

    骨噜噜。

    祖雍轻倩地将一只约有五十两的银锭掷在面前的地垫上,宜秋清晰地看见眼前闪着殷勤笑意的四个婆子怔了怔,之后她们的眼睛便再没离开过那银锭。

    “上次在这里见到一名胡姬,姿容丰采不似寻常俗物,又弹得一手好琵琶,今晚不知佳人在何处?”

    宜秋勉强忍住祖雍话里话外透出的油腻纨绔气息,面无表情地垂手立在他身后。

    “公子说的是蠕蠕姑娘啊——”

    一名身着秋香色琵琶襟褙子的婆子朝着祖雍谄媚地一笑,与几个婆子同时将眼风扫向站在右侧的一名身着鸦青色夹袄的婆子。

    “许姐姐,你的生意来了。”

    其余三人都不由自主地望了望面前的银锭,面色无奈却略有不甘。

    那被称为许姐姐的人面色有一瞬讪讪的,片刻之后便又殷勤笑着道:

    “蠕蠕她这几日病了,在琵琶上有造诣的姑娘不止她一个,也都是天仙一般的标致人儿,公子不如……”

    “少废话!”

    祖雍皱眉喝道,“庸脂俗粉别在爷这里现眼,今日非要见到蠕蠕姑娘不可,病了也无妨,弹个曲子费不了什么精神——”

    祖雍又自袖里摸出一张银票,将一百两的面额朝上,放在银锭旁边。

    “这银子你先拿着,”祖雍乔张做致地掸掸袖子,刻意在花厅里抬高了声音道:

    “谁能哄小爷高兴,把蠕蠕姑娘请来,爷这里自有更大的赏——走,咱们上去等着。”

    他粗豪地拢着宜秋肩膀,要与他一起上楼,宜秋见他一副浪荡做派心里早有嫌恶,略微挣了挣又怕被人发觉异样,只得忍着一口气跟着祖雍上了楼上的雅间。

    关上门后才一把将他推开数步远,祖雍一个趔趄差点撞在墙角的花架上,却也不着恼,捂着头上冠子嘿嘿笑了几声才道:

    “瞧好了罢,定会有人特地上来告知我们那胡姬下落。”

    之后分别有两个婆子领着几个丫鬟进来服侍茶水点心,祖雍又认真点了几样宜秋爱吃的小菜,为宜秋斟了茶,只管在房内悠闲浅啜。

    仅过了半盏茶时分,便有一个热络的男声自门外喊着:

    “公子,您的酒来了!”

    宜秋本能地要回应“不要酒,送错了”,忽地眼睛一亮,这边祖雍懒懒地应道:

    “拿进来罢。”

    进来的人一身小厮打扮,年纪约摸二十来岁,手里捧着一个粉彩绘鸳鸯的酒壶,闪身进门后熟稔地掩了门,笑着将酒壶置于两人面前的酒案上,这才卑微地笑着望向祖雍道:

    “小人知道蠕蠕姑娘的下落,不知公子能给多少赏钱——实不相瞒,蠕蠕姑娘的下落这擎荷楼里真没几人知道。”

    祖雍极力忍住要与宜秋对视一眼的冲动,眨眨眼装出一副玩味的表情说道:

    “有意思,看来见蠕蠕姑娘一面确实很难了。”

    “公子,蠕蠕姑娘确实不在擎荷楼,她被人藏起来了。”

    “哦?有这种事?”

    扮作小厮常随的宜秋开口回应了一句。

    看出那小厮有点急了,生怕赏钱拿不到手,祖雍哈哈大笑看着他说道:

    “有趣有趣,蠕蠕姑娘果然与众不同。本公子还真想知道她藏在哪儿了,你说罢,只要线索足够有趣,赏银有的是。”

    那人听到赏钱有着落,面上掩饰不住惊喜之色,压低了声音向祖雍道:

    “是我们擎荷楼的刘七,他把蠕蠕姑娘藏起来了。”

    “你可知刘七将蠕蠕姑娘藏在何处?”

    “……小人方才跟公子说了,蠕蠕姑娘藏身何处擎荷楼几乎没人知道,但小人知道是刘七将她藏起来的,找到刘七,就找到蠕蠕姑娘了。”

    原来是知道一半的消息,冲着赏钱来的。

    祖雍和宜秋互视一眼,已明显看出宜秋眼中的雀跃之色——即便有个人名也好查找了。

    “咕噜噜”。

    一枚银锭翻转着滚到那小厮脚前。

    “拿着罢,你很机灵,小爷下次再来还找你伺候。”

    那小厮心花怒放地跪下,一把捡起银锭放在手里摩挲着,向祖雍连连叩头:

    “小人名叫来财,蒙公子您看得起,是小人的造化,公子下回来小人还伺候您。”

    “得了,回家了!”

    祖雍作势又要攀着宜秋的肩膀,被她怒目一瞪吓得缩回手去。

    带下楼走到花厅,在门前招徕生意的几个婆子不免又向他殷勤招呼一番,祖雍深深地望了鸦青夹袄的许婆子一眼,悻悻说了句,“今天见不到蠕蠕姑娘,小爷明儿还来!”

    许婆子眼神闪躲着垂下头去,她身旁的来财倒是面上一喜,捂了捂胸口揣着的银锭,在心里又对祖雍感激了一番。

    他觉得祖公子为人熨帖,方才明明已得知了蠕蠕姑娘在刘七手上,却要装出没找到人一般,显然是为了避免别人怀疑上自己。

    目送着祖雍离去,几个穿红戴绿的婆子几乎将眼珠子贴在他身上不愿收回来,遂凑到一起议论开来:

    “啧啧,这样的气度家世……”

    “……这美玉一般的人品”

    “出手阔绰大方,怎的没相中我家的姑娘……”

    宜秋听到几句只言片语,心里对这几个婆子无端恼了起来,明明说的是祖雍,自己脸上却有些发烫。

    宜秋连夜召集京中人手,开始四处打探擎荷楼刘七的行踪,祖雍在旁多喊了句:

    “多派几个人到擎荷楼大张旗鼓地问问,总能问出来。”

    次日得到的消息却十分悲观。

    “刘七本就是游手好闲的无赖,只在擎荷楼待过数月,半月之前便离开了。他在擎荷楼跑堂时,经常就胡乱宿在店里,或者到附近的赌肆酒坊玩乐,是以他在京中也没有固定的居所……咱们的人找不出刘七来。”

    报信的是跟着宜秋久历沙场的一名亲兵队正黄岐,已是年近不惑,因为所禀报的是毫无进展坏消息,说到最后一句不免惴惴不安起来,支吾一番才勉强说完。

    祖雍在一旁瞧着颇觉好笑,可见宜秋平日里御下极严又深得敬重,连黄岐这样的老兵都对她俯首帖耳。

    看见宜秋眼中的怒意,祖雍摆摆手向那队正道:

    “你先去罢,让人多找找擎荷楼的人打听,他既在那里生活过数月,身边的人多多少少都会知道些刘七的过往。”

    那队正一脸疑惑本欲要说擎荷楼的人说出来的无甚有用的信息,看了宜秋的脸色又忍住了,向二人拱手之后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