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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受伤
    何振飞稍微一低头,就将易凝搂到怀里。

    易凝猛地挣扎开,身体剧烈颤抖着,急急地扇出一巴掌:“何振飞你他妈疯了?!”

    “你居然敢打我?”何振飞摸了摸自己脸,火辣辣的疼痛让他瞬间陷入暴怒,他逼近到易凝面前,目眦欲裂的看着她。

    “我说过,我不喜欢你,在学校时候不喜欢,现在更不可能喜欢,我看到你就觉得恶心——”易凝深吸一口气,眼中充满厌恶,事到如今,她只能说出自己的身份,“而且,何振飞,江臻是我哥,请你不要再幻想了。”

    “哥?什么哥?叫的这么亲密,我看是情哥哥吧?”何振飞感觉易凝的话仿佛一根根针刺进他的心里,他几乎陷入癫狂,狠狠地揽过易凝的肩膀,眼神带着让她心惊的疯狂,“我可从来不知道江臻有什么妹妹,还有,那个沈星湛呢?今天居然为你出头,你说,你是怎么勾引的他?”

    何振飞努着的嘴唇就要落到易凝脸上,易凝恐慌的往后退,拼命挣扎着,但女生的力气完全比不过一个成年男人,易凝被按到墙上,刚想要高呼着求救,已经被他一把捂住嘴。

    “看来,易小姐为了上位,不惜来男厕所勾引我啊,”何振飞的笑容让人不寒而栗,他另一只手猛地用力,易凝衬衣领口的扣子便蹦掉到地上,“小凝,学长就来教你上娱乐圈的第一课。”

    “呜呜......我放开......”易凝的眼中泛起泪花,惊恐的看着他。

    “你叫啊,你叫破喉咙——”

    “砰——!”

    一声巨响,随即是第二声,沈星湛已经踹开了门板。

    昙希看着眼前的一幕,眼底划过一丝沉痛,双眸发红,声音是从未有过的低沉:

    “你敢再动一下我的人,试试。”

    何振飞僵住,不由自主的放开了对易凝的钳制。

    他结结巴巴的朝昙希解释:“昙小姐......这,这是个误——”

    他没有说完,因为已经被沈星湛一拳挥到脸上。

    这一拳力气极大,何振飞发出一声怪叫,脑袋连带着脖子一拳扭到一边,没等他反应过来,第二个拳头已经落到他的肚子上。

    “你,沈星湛你他妈是个什么东西,居然敢打我,狗仗人势——”

    何振飞见到是沈星湛,顿时怒吼着朝他扑过去,然而,一旁的唐忆比他更快的踢出一脚,直接把他掀翻到了地上。

    “渣男!”唐忆怒斥了一声,她出拳又快又狠,每一下都打在了最疼的地方。

    唐忆学过武术,平生最恨渣男,最忍不了就是欺负女人的渣滓。

    沈星湛不知想起了什么,眼底泛起猩红的戾气,同样狠狠地揍着他。

    易凝跌在地上,头发散乱,一双眼睛哭的红肿,一言不发的低声啜泣。

    昙希快步过去蹲下来,拿着沈星湛的外套盖到她身上,轻轻抱住了她,声音放的极缓:“没事了,没事了,凝凝。”

    易凝还在无声的落着泪,直到昙希说了数不清多少遍没事了,她才缓缓回神,转了转眼睛,忽然反抱住昙希,趴在她的肩膀,哇的一声哭出来。

    “希希姐呜呜呜——”

    昙希受伤的右臂被易凝抱在怀里,钝痛传来,但她的表情始终平静而温和,一下一下拍着易凝的后背安抚她的情绪。

    这样的事,她也曾经历过,而且,不止一次。

    自己刚工作时,思卿在一场商演结束后,在后台差点被一个赞助商欺负,当时陆苒心里怕得要死,但还是跑过去扇了赞助商一巴掌,成功转移了他的注意力,之后,她把事情闹大,导致那个大腹便便的赞助商只能放下一句狠话离开。

    在她没有倒下之前,没有任何人能在她面前欺负她的艺人。

    她是经纪人,这是她的责任,更是她的原则。

    还好,易凝没事。

    还好,沈星湛比她更快的反应过来,找到了易凝。

    而同样让昙希触动的,是刚刚何振飞看向沈星湛时,那肆无忌惮的不屑眼神。

    昙希轻轻地,一下一下拍着易凝的后背,抬起头,目光落到扭打在一起的三人身上。

    与其说是混战,不如说是何振飞单方面被唐忆和沈星湛揍。

    她看着沈星湛,眼前这个身手矫捷,眼神中带着戾气和邪肆的男人,让她的眼眶渐渐红了。

    昙希忽然想起了贺渝说的话:

    “过去那三年时光,沈星湛被导演嘲笑,被群演欺负,被粉丝误解,在片场饰演过尸体,炮灰,路人甲乙丙丁的角色,平静的像是一潭死水,我不知道他是靠什么坚持下去的......”

    没有人知道,沈星湛静若死水的内心,藏着一个怎样鲜活炙热的灵魂。

    这是她重生之后,从未见过的沈星湛,仿佛破开了一层沉重的封印,混着锐利的刀锋,与过去那个桀骜少年融为一体。

    比年少时若有若无的痞气更深刻,比曾经像是画里走出来的清隽少年更立体,比重逢后的冷淡死寂更鲜活,也更让她心疼他曾经历的过去。

    “别打了,求求你们别打了,我错了,我就是个畜生,我错了,我错了——”何振飞缩成一团在地上求饶,五官扭曲在一起,一边挣扎一边哀嚎。

    昙希的眼神淡漠,看着鼻子在不停冒血的何振飞,眼中没有丝毫怜悯。

    如果自己没来,易凝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他可不会因为易凝的求饶而停手。

    何振飞想毁掉一个女孩,那他现在的一切都是罪有应得。

    易凝的助理从没见过这样的场景,吓得浑身发抖,半晌,小心翼翼的劝道:“希姐,他......沈老师和唐姐好像打得太狠了,不会出事吧。”

    “昙希......昙希——救救我——”何振飞感觉自己快要被打死了,他一只手在地上胡乱摸索着,不停求饶。

    昙希轻声道:“你继续喊,最好把所有人都喊来,让他们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不是还想威胁易凝吗?现在,被人威胁的感觉怎么样?”

    何振飞噎了噎,鼻血和眼泪一起流,忽然,他声嘶力竭的喊道:“希,昙希,大小姐.......大小姐,我和思明是拜了把子的好兄弟啊,我们,我们是大水冲了龙王庙——我们是一家人啊。”

    “思明?”

    昙希听到这个名字,觉得有些耳熟,但并没有喊停,反而反问道:“谁跟你是一家人?”

    “昙思明,昙思明!你哥!”何振飞慌忙喊道,咳出一口血来。

    昙希愣住了。

    听到这句话的唐忆和沈星湛,也停下手来,一起看向昙希。

    唐忆回想起自己之前经手过的资料,说道:“老板,昙思明的确是你们昙家的人。”

    沈星湛垂下眸子站到了一旁,眼底,划过一丝自嘲。

    他手握成拳,手臂滴滴答答的淌着血,顺着手背染红了衣袖。

    屠龙的少年,不一会都会变成恶龙;

    但,如果她本就是恶龙呢。

    上一秒,昙希救了易凝;

    下一秒,差点伤害易凝的人,是昙希哥哥的狐朋狗友之一......

    “哦,昙思明啊。”昙希走到了何振飞面前,蹲下身,若有所思的自言了一句,绯红的唇角微微上扬。

    何振飞见她笑了,顿时又激动的挣扎起来,他的脸被沈星湛打的高肿起来,满嘴的血,一只眼睛只剩下一条细缝,呜咽着说:“昙小姐,昙希,上次,上次我就想跟你说,我和思明是好朋友,我们,我们从前还见过——”

    “啪——”

    何振飞的脸被扇歪到一边。

    沈星湛瞳孔微微一颤。

    扇完一巴掌,她很厌恶的甩了甩手上沾着的粘稠血迹,强忍着胃部泛酸,平静的开口:

    “我连我爸都不想认,你,还有昙思明,又算是个什么东西?”

    她站起身,走到卫生间的盥洗池,拧开水龙头冲洗着自己手上的血,冰凉的水冲掉了丝丝血迹,她的声音没有丝毫波澜,仿佛只是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小事:“唐唐,继续。”

    “打完后,直接送去警察局,但别让人知道这件事和易凝有关,联系一下贺渝,让他来解决。”

    说完,她将易凝扶起来:“慢一点,别怕,我还在。姐姐会亲自跟江臻说,何振飞再也不会出现了,我们先回去睡一觉,好好休息一下。”

    易凝含着眼泪站起身,轻轻地点头:“希希姐,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我......”

    昙希左手攥住易凝的手心,没有回头,轻声道:“沈星湛,我们走吧。”

    沈星湛怔怔的凝望着昙希的背影,几秒种后才回过神,眼里闪过深深的愧疚。

    他以为,昙希知道何振飞认识昙家人后,会因此作罢。

    他以为,她还是记忆中那个嚣张跋扈,胡作非为的昙希。

    然而,自己误会了她。

    身后,重新响起何振飞的惨叫和求饶,伴随唐忆拳拳到肉的声音,最后何振飞不再喊了,他晕了过去,又被唐忆提了男厕所的水管浇醒——继续。

    揍人,唐忆是专业的。

    昙希带着易凝回更衣室换了衣服,又安抚了许久,直到小姑娘捧着她新买给她的芋圆奶茶,没有喝,但眼神恢复了平日的神采。

    易凝断断续续的说,何振飞是她电影学院的学长,在学校时曾追过她被拒绝,后来,他还是不放弃,屡次穷追不舍言语骚扰,直到发生了今天的事。

    江臻不想让别人觉得易凝是靠兄长的扶持,不让她对任何人说自己的身份,因此,没人知道她有着自己的后台。

    昙希让易凝的助理帮她向剧组请两天假,然后亲自给江臻打电话说明情况。

    她平复着自己的情绪,声音冷静中隐隐透着怒意。

    在外出差的江臻吓得魂飞魄散,买了最新的航班机票就往回赶,隔着电话,昙希都能听出他语气中的森森怒火。

    这件事,本质上来说是瞒不住的,唐忆揍人时,何振飞的惨叫声整个卫生间都激烈回荡,外面,围着好几个看热闹的工作人员,但出事的是易凝,有昙希和江臻在,没有人敢大范围爆出去,事情,只会在私下里传播。

    小助理又拿了医药箱给易凝脸上几块细小的青肿上药,这时,昙希才想起来什么,睁大眼睛,看向一旁的沈星湛。

    揍人,也是会受伤的,何况何振飞刚刚在疯了一样挣扎。

    沈星湛的外套被昙希披到了易凝身上,他只穿了一件白衬衣,手臂处的衣袖一开始是卷上去的,但现在已经放下,从洁白的布料里渗出星星点点的红,一路蔓延至袖口。

    他一直安静的站在一旁,手里拿着一张湿纸巾,细致的擦拭着指尖的鲜血。

    像是矜贵年轻的王,刚刚手刃了叛逆的臣子,轻佻,迷人。

    昙希看见他指缝已经凝固的血迹,心头一跳,一股酸涩从鼻尖开始蔓延,忽然有些无措:“怎么你也受伤了。”

    沈星湛放下湿巾,抬眸看着她,不太习惯的弯了弯眸子,声音温和:“我没事,这是何振飞的血。”

    “沈星湛,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好骗?”昙希的眼睛一下子红了,像是一只受了伤很暴躁的兔子,眼底溢出水色,“你胳膊在流血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