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歌轻轻叹了口气。
她拍拍小张的肩膀，认真道“这里很好，你也很好，这么多的猫咪能遇到你，它们是幸福的。只是有些人渣实在是太会隐藏了，被蒙蔽的人不是只有你一个，这不是你的错。”
“可是我如果更”
“没有如果。”
她摇摇头“有些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没有如果，既然无法挽回，那就只能接受，我知道你心里难受，但是这里还有这么多的猫猫需要你。这里现在出了这种事，动物保护协会的人很有可能会查封这个流浪猫救济中心。”
“那这些猫怎么办”
小张顿时急了，“他们打算怎么处理”
顾长歌道，“这里有几百只猫，想来他们一时半会也想不到好的处理办法，立马查封是不可能的。裴义的行为虽然很恶心，但是不得不说他确实做足了戏，这里设施完善，环境也很好，没有其他别的地方能比这里更适合流浪猫生活了。”
“而且这里这么长时间一直都是你在打理，你的能力大家早已心知肚明，所以我想和他们说清楚，愿意将这里买下来，然后继续交给你打理。”
“买下来，交交给我”
小张愣了一下，然后眼睛倏地睁大，满脸的不可思议“您你说真的”
“嗯。”
顾长歌点点头，“怎么，你不愿意”
“愿意，我当然愿意”
小张激动得脸
颊通红，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一遍又一遍地说着“谢谢，谢谢您”
“不用谢我。”
顾长歌抬头看了看，蓝天白云，晴空万里，这里的确是个好地方。
“这些小家伙，只有交给你，我才放心。”
从救济中心走出来的时候，顾长歌便径自朝着小夏原本藏身的地方走去。
不过让她有些意外的是，小夏并按照之前和她说得那样待在车上，而驾驶位上，反倒是多了一个绝对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你怎么在这里”
顾长歌皱了皱眉，下意识地朝周围看了看，发现并没有记者和狗仔潜伏后这才松了口气，“你这么跑出来陈林不拦着你”
“他怎么能拦住我。”
裴霂不以为然地抬了抬下巴，“上车。”
“小夏呢跑哪儿去了。”
“被警察带走了。”
顾长歌上车的动作一顿“啊”
她愕然“警察为什么带走他”
“这还不是你想的办法。”
裴霂道，“你不是让他在人家大门口闹事吗，结果警察刚刚来的时候，顺便就将他以寻衅滋事的罪名带走了。”
顾长歌“”
她的语气里听着有几分荒唐“所以，你眼睁睁地看着他被带走，都不拦着”
“我干嘛拦着。”
裴霂不以为意，“我是来找你的，他留在这里我还嫌碍事呢，我已经给陈林打电话了，这件事让他去处
理。”
顾长歌“。”
她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在心里默默地同情小夏两秒。
也就两秒，不能再多了。
刚刚折腾了那么长时间，确实也有些累了，她拉开后座的门坐进去，将头靠在椅背上，刚闭上眼睛想休息一下，前面的裴霂就转过头来，有些不满地问道“为什么不坐副驾。”
这话问的莫名其妙，顾长歌随口回答“不喜欢。”
“是不喜欢坐副驾，还是不喜欢和我坐”
裴霂微微沉了脸。
顾长歌“”
这人是不是有点毛病
她实在懒得搭理他，闭着眼睛装睡。
然而没过一会儿身旁的车门就传来了动静，紧接着，她身边的座椅一沉，原本宽敞的后座顿时因为男人高大的身躯而显得有些拥挤起来。
“你干什么”
男人的存在感实在太强，顾长歌没办法装睡了，于是不得不睁开眼睛，往旁边挪了挪。
“不干什么，我只是越来越觉得，你好像和之前不太一样。”
裴霂目光沉沉地盯着她，顾长歌心里一跳，别开头去，心里直犯嘀咕。
能不一样吗芯子都换了，早就不是之前的那个人了，一样才有鬼呢。
被裴霂灼热的视线盯得浑身不自在，顾长歌又一次不由得想起了那天晚上的厨房，两人
脸上泛上热意，她忙不迭地将头转向一边摇下窗户，想让外面的风将脸上的热气吹散一
点。
然而晚了一步，裴霂已经注意到了。
他眉眼间浮上愉悦“我最近一直有一个想法，只是怕说出来吓到你”
直觉这绝对不是个什么好事，顾长歌当即道“我已经吓到了，你不用说了。”
裴霂被打断“”
他无奈一笑“你有没有考虑过，我们的这段关系以后该怎么样”
顾长歌“说好的怕吓到我呢”
裴霂没有接她的这句话，脸色严肃了一些，道“你转过来，看着我。”
顾长歌没动。
“你如果不转过来，我可就要采取点别的措施了。”
别的措施
晚上。
厨房。
人和人。
三个词瞬间浮现在脑中。
妈的。
顾长歌默默转头“说吧，说了赶紧走，你可是个公众人物，万一被别人拍到就不好了。”
“拍到就拍到吧，反正我们本来就是夫妻关系，就算被人拍到又能怎么样”
裴霂说得平淡，顾长歌却被这句话吓了一跳，愕然地看着他“你疯了”
“疯没疯我自己知道。”
下巴上多了一分温凉的感觉，顾长歌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是裴霂的指尖。
她有些不自在地躲开“你叫我转过来，到底是有什么事”
“我想追你。”
“啊”
“我说，我想追你。”
“”
顾长歌懵了。
顾长歌彻彻底底地懵了。
这句话就像是一道雷，炸得她脑子里半天都是
一片空白。
裴霂刚刚说，要追她
意识还未动，身体已经替她做了决定，她慌乱地去摸门把手，然而才刚把门推开一条缝，只听啪一声，裴霂又将之眼疾手快地拉回来了。
顾长歌“”
不仅如此，因为门在她这边，所以裴义的胳膊不得不从她的身体前方越过来，这样看起来就像是变相地将她禁锢在怀里一样。
“你跑什么”
裴霂有些哭笑不得。
“你，怎么会突然有这样的心思。”
顾长歌咽了咽口水，有些艰难地问道。
“不是突然间。”
裴霂摇头，目光却还是紧紧盯着她的眼睛，“之前我就有这样的想法了，只不过没有到合适的时机，所以没有说出来而已。不然你以为我那天晚上在厨房是耍流氓吗”
难道不是吗
顾长歌在心里默默地反问。
“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思考我们之间的关系，我只问你一件事，你对我是什么感觉”
裴霂的目光极具压迫性，顾长歌下意识地想说没有什么感觉，但是看着他的眼睛居然说不出口，于是只能别开目光，嘴唇动了动“什么什么感觉，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裴霂轻笑一声，笃定道“不，你知道。”
顾长歌“”
你不知道。
她默默捏紧了拳头。
因为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对你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她轻声说“就那样吧。”
“长歌。”
裴霂第一次，这么认真地叫她的名字，“我是认真的。”
她当然知道他是认真的。
顾长歌苦笑一声。
但就是因为知道他是认真的，她才不知道应该如何去面对这份感情。
“系统，这个世界的任务，应该都已经完成了吧”
完成了啊，但是我看您好像没有要离开的意思，所以就没有提醒您，怎么了
“裴霂。”
顾长歌也认真地回望着他，“我能不能，叫你一声泽也”
“泽也”
裴霂微微一愣，“这是什么奇怪的名字”
“而且”
他声音顿了顿，“你之前这样叫过我吗我怎么总觉得这两个子听起来，好像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顾长歌心头微微一热。
“没什么。”
她说，“我就是想这样叫叫你，顺带”
“和你告个别。”
“告别”
裴霂脸色顿时变了，“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要走去哪儿为什么因为我吗就算是你对我没有感觉，那至于做的这么绝吗”
一串连珠炮一样的问题抛过来，顾长歌属实不知道应该先回答哪个，于是她干脆决定不回答了。
她伸出手，指尖顺着裴霂的眉骨摸下来，这熟悉的眉眼，就是记忆中的那张脸“我不是对你没有感觉。”
“那为什么”
“但就是因为我对你有了别的感觉，所以我才不能在这里继续待下
去了。”
“我不懂。”
“你不需要懂。”
顾长歌摇摇头，没有等裴霂再说话，喃喃道“裴霂，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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