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小了。
五条悟松开了握住的手腕,从少女自然垂落的手臂臂弯环过，小巧的女孩子就整个被拢在了怀抱里。
他微微弓着背，把下巴放在刚刚洗过的柔软发丝上,浅淡的洗发水香味钻进鼻腔里,让他猛然间放松下来,将身体小部分重量倚靠在女孩子身上。
隔着几层布料，少女单薄的脊背紧紧贴着他的胸口,他几乎都能清晰地感受到微微凸出的骨节。
身体乳的奶香味开始丝丝缕缕地窜进洗发水的味道里,逐渐占据了绝大部分的存在感。
“悟你太重了。”
知子挣不开从臂弯处勒过的这只手,手臂也用不上力气，只能任由对方把自己锁进怀抱里，靠着努力缩小自己占据的空间小幅度闪躲着对方，减轻压在自己身上的重量。
因为是和式房间,五条悟席地坐下，让女孩子坐在自己的大腿上,才松开的手臂再次按着刚才的动作把知子抱进怀里。
知子刚抬起的双手挡在胸前被他的大臂卡了个严严实实,掌根隔着一层布料贴着其下的肌肉，下意识朝前用力想要推开他。
五条悟用另一只手把她的脑袋按进怀里,还有些润的发丝贴在露出的脖颈上，冰冰凉凉的。
他再次把下巴搭在女孩子头顶，蹭了蹭,把梳得整齐的发丝蹭乱了，声音意外地流露出浅淡的温柔和疲惫来,“知子,乖一点，别乱动。”
身高一米九的男人，长手长脚的。知子过来拿衣服的这个房间角落容纳下他有些困难。
对方一双长腿曲起弧度,知子也只能斜坐着，还因为这受力，身体自然而然地靠在了收得极紧的怀抱里，想要挣扎也几乎一点力都用不上，只能算是乱蹭。
于是知子乖乖地没动，任由他抱着。
按照比例来看，五条悟的手也很长，单手把她锁进怀里，温热的掌心还能贴着她的脊背。
黑暗里一片沉默，五条悟似乎是在思考些什么，一直没有开口说话，只是用指腹不断地按压着知子的脊骨，从后颈慢慢下滑，一路压到尾椎骨处。
被禁锢住的手臂终于能动了，知子的身体却因为他的动作生理性地轻轻颤抖着。
知子轻轻咬了下唇，手指指节泛白，紧紧地拽着他的衣袖。
五条悟便不动了，手回到刚才的地方，指腹反复按压着后颈朝下数的第二块脊骨骨节。
“悟。”
知子轻声叫他，靠在他胸口的脑袋歪了歪，整个人蜷成一小团，朝前倾了过去，脸颊贴上他的大臂，躲避着他的触碰。
“嗯。”
五条悟低低地应着声，手臂圈得更紧了些，把女孩子拖回自己的怀里。
肩背微弓，他的脑袋朝下落了些，侧脸贴着少女的额，将鬓边散落的发丝蹭开，另一只手从她肩颈处环过，准确地、用指腹贴上了知子的唇。
指腹稍稍用力，贴着柔软的唇瓣摩挲了几下。
少女像是被套上了人形的枷锁一样，连手指都被压在对方的手臂下，只能微微曲起指节。
大开着的窗外浅淡的光落进来，只照到小腿和一小截脚踝，微微绷直的足背隐没在阴影里。
“悟”
知子再次开了口。
“嗯，”他闭上眼睛，漂亮的银白色睫毛落下，表情显得温柔又倦怠，“知子知道吗我想对你做什么。”
“捏碎我的一块脊骨。”
知子不再试图挣扎，唇瓣张合之间贴着他的食指指腹，像是不断地落下细碎的吻一般。
“悟犹豫了一下，到底是哪一块。”
“大概是因为，无论是哪一块，都能达到同样的目的，都能让我变成下肢瘫痪的废人。”
“知子猜错了。”
五条悟的手指顿在一处，指腹按压时用的力道便轻了起来，隔着衣服布料和一层薄薄的皮肉，落在骨头上像是在轻轻地挠痒。
“是因为太喜欢知子了。”
“无论是哪一块脊骨，都很喜欢。”
“即使是让我自己来捏碎，我也不太舍得。”
“所以呢”
知子抬着眼眸，看向窗外，些许月光落进冷淡的蓝眸里，晕出一片没人能见到的漂亮光泽。
“来说服我一下吧，知子。”
五条悟的手指贴着第二块脊骨反复地打转，银白色的睫毛颤了颤，便轻轻掀开了，极为漂亮的蓝色眼眸里，瞳孔像是没有聚焦一样，视线显得空荡荡地不知道落在什么地方。
“「我可爱的小未婚妻中原知子，是一个普通人」，是你说出去的吗”
“不是。”
“那么，知子知情吗”
“夏油先生出现之前，不知情。”
五条悟轻轻笑出声来，在少女的额边落下轻轻地一个吻。
“真是乖孩子。”
“我也很想让「知子是我的未婚妻」这件事情公布在所有人面前。”
“但那样会有很多人想要杀掉知子”
五条悟稍稍一顿，语调便是一转，“不是我不能保护好你，知子也知道的，想要杀掉你的人都会爱上你。”
“情敌太多了，知子难免招惹上一些变态跟踪狂之类的。”
“作为未婚夫，我会很苦恼的。”
蓝眸里，瞳孔聚焦起来，视线落在暖橘色的发丝上，他脸上的笑容慢慢淡了下来。
气氛稍稍凝固起来，静默的空气里满是猛兽即将露出獠牙的危险气息
“那么，接下来，「中原知子是诅咒师，能够操纵不死的特级诅咒」，这个消息，是知子说出去的吗”
“不是。”
“知子知情吗”
“知道。”
知子平静地回答着，身体自然的直觉让她下意识用力挣扎了一下，很显然没有半点用处。
收拢的手臂在那一瞬像是要把骨头都压碎一般，她再次被朝里拖拽了一小段。
紧弓起的足背露在月光下，窗外凉凉的夜风吹了进来，知子缩在五条悟怀里，轻轻打了个寒颤。
“真是诚实的乖孩子。”
五条悟这样说着，停留在脊骨处的手仿佛下一瞬就会用力捏碎那块骨头一样，知子却因为冷风朝他怀里缩了缩，伸直的腿也朝回收了起来。
五条悟稍微愣了愣，沉默了一瞬。
窗外的凉风稍稍变大了，女孩子再次依赖着朝他怀里蹭了过来。
他显得心情颇好地笑了笑，松开原本禁锢住对方的手，把少女抱到了里面这边来，帮她挡了风。
知子的背贴着他的胸口，靠在他身上坐着，蜷成一小团，脚跟踩在他的腿上。
“悟”
少女说话时带上了些许颤音，像是害怕，又像是冷。
五条悟一只手环过她的曲起的身体，将她放在身前一双手握住，另一只手掌心贴上了她冷冰冰的足背，知子像是被烫到了一样又往他怀里缩了缩。
“是杰向知子提出来的吧”
“那家伙安的什么心，知子不会不知道吧”
是。
五条悟再忙，瞬移过来找她这点时间还是会有的。
她坚持婚约是自愿的，不管有什么原因，总是对五条悟抱有着信任，哪怕这信任很容易轻易崩塌仅仅只需要五条悟稍稍做出些许过激行为。
消磨掉这些所谓信任，正是夏油杰的目的所在。
他想要少女亲口对他说出「请帮帮我，摆脱五条悟」这样的话语，最好是泪眼朦胧地来求他，被逼到绝境似的，对他说「只要夏油先生帮帮我，怎样都可以的」。
如果知子真的只是他面前的那朵小白花的话，这一幕的出现不过是时间问题，最后也不过是「五条悟的小黑屋」或「夏油杰的小黑屋」两种结局，只看这两个人谁能比得过谁罢了。
“我拒绝了，夏油先生就会听我的吗”
知子缩在他怀里，平静地问道。
“唔，说得也是，”五条悟帮她暖着手脚，眸光深邃，语气也学着她变得平静下来，“不过知子本来就没想过拒绝吧。”
“嗯，”像是有些着凉了，知子轻轻打了个喷嚏，闷闷地带着些鼻音说着话，“我要和悟解除婚约。”
五条悟笑出声来，“知子怎么像是在赌气一样”
“我讨厌五条悟。”
“唔，是我哪里做错了”
“反正除了你，没人想承认这婚约，那不如解除了比较好。”
“嘶，知子这样说，我可是很伤心的。”五条悟眨了眨眼睛，一脸委屈的表情看着她。
“我不管，从现在开始，我们没关系了，你走吧。”
知子把埋进了自己的双膝。
“暖手宝用完就丢”五条悟在她后颈上亲了亲，揉了揉捏住的一双手，“还真是无情啊知子。”
“我要解除婚约。”
知子没抬头，重复了一遍这句话。
五条悟沉默了下来，微微眯了眯漂亮的蓝眸，“噢”
轻轻上扬的尾音里满是警告意味。
“伏黑惠被我抓起来了。”
他轻轻笑出声来，“知子怎么这么天真，觉得惠比你更重要吗”
“悟不是恋爱脑，比起我来说，更重要的是「五条老师」这个身份”
知子稍微顿了顿，“是你所想要的，咒术界的未来。”
“比起那个，未婚妻什么的，是或不是，其实对于悟来说，没什么区别吧”
五条悟沉默了一下，轻轻笑了起来，“我倒是没想到，知子会这么了解我”
“不过，未婚妻，是或不是，对于知子来说也没什么关系吧”
“相对而言，有我这面大旗，被知子的异能力招惹来的人都会先盯上我，这层保护的缓冲带，还是挺有用的吧”
“怎么这么在意，非要和我解除婚约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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