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祁曼的那一瞬间, 张萌萌怎么样都没又想到，她竟然出现在小食馆门前。
“你们怎么在这里”祁曼惊慌中突然开口问，然后指指小食馆的招牌, 突然明白了什么。
“这、这是你开的店”祁曼问。
“是的。”张萌萌走到祁曼身边，看向余尽, “你们怎么在一起”
“无意中遇到的。”余尽解释, “我和莉莉说来吃饭, 祁小姐说要一起, 然后就来了。”
张萌萌听了回答, 抬眼扫过余尽，见他目光闪烁，然后就转过了头。
“那既然这样, 我们就先回去吧。”余尽去拉莉莉, “我们不打扰了。”
两人没等张萌萌说什么, 便直接走上了车。
莉莉的手一直在抖，被余尽握住的时候，才像一只终于着陆风筝。
上了车，莉莉都没敢转头看她们。
如果不是黑夜的掩护，所有人都应该看见她从头红到脚的皮肤，像过敏了一般, 整个人都在发烫。
这是她第一次, 真正意义上和张萌萌面对面。
从前来吃饭的日子, 莉莉面对的永远都是那个戴口罩的小姐姐, 有时还会遮上帽子。
那时候她怎么都没想到，站在她面前的，竟然是张萌萌。
几年前，她最爱的张萌萌。
即使是张萌萌不戴口罩、不戴帽子, 只系一个围裙站在她面前，莉莉觉得，她都不能把面前的人，和曾经站在舞台上的那位，联系在一起。
所以，在余尽把这些事偷偷告诉她的时候，莉莉震惊了许久。
“你都不敢回头看她们”余尽开着车，看向莉莉梗直僵硬的脖子。
“我不敢。”莉莉说话已经带着哭腔，“我怕我会哭出来。”
余尽嗤笑一声，“你已经在哭了好不好”
“哪有”莉莉抹了一把眼泪，“只要我不出声，就不算。”
“好吧好吧。”
余尽说着话，转了方向盘，车子一拐弯，驶出了茂名路。
莉莉坐在旁边，喃喃自语“你说，我们故意把祁曼带过来，究竟是对还是错”
张萌萌打开小食馆的门，请祁曼进去。
三个人围坐一张餐桌，祁曼四下打量了一遍小食馆，突然想起什么，立刻问“你怎么样了怎么会被偷拍有没有人知道你住在这里，安全不安全”
曾琪去泡了茶过来，给祁曼倒了一杯，“先喝点，你看你嘴唇都干了。”
“别提，刚刚被围在广场上了。”祁曼惊魂未定，“也不知道当时自己想什么了。”
祁曼说完，眼睛不自觉看向张萌萌。
张萌萌笑着问“是不是饿了”
“你怎么知道中午就没吃。”
“煮碗面好不好”祁曼站起身，“你和曾琪先聊着。”
张萌萌去厨房煮面，曾琪立刻举手“我也要吃。”
“知道，少不了你的”
夜色已深，三个人一边吃面，一边聊天，说的大多都是以前的事。
只是祁曼才明白，原来自己有那么多不知道的存在。
比如，张萌萌一开始入团的时候，是魏鹏擅自做主把她带来的，但公司坚决不同意，后来魏鹏力排众议，坚持让她入了团。
可谁都知道，魏鹏当初只是刚进来的经纪人，他怎么可能做到“力排众议”
那时大家都小，谁也没想那么多，可如今想来，每件事都透着诡异。
再比如，张萌萌退团后，并没有继续读书。
祁曼不知道张萌萌退团后去了哪里，三个人聊天时，张萌萌和曾琪也都有意无意回避这个问题，祁曼从她们含糊其辞中推断，事情肯定没有那么简单。
唯一得到的准确答案是，张萌萌从来没有说过要退团。
还有一件事，是祁曼这么多年，第一次听说的。
张萌萌竟然是因为自作曲太过优秀，被魏鹏选中的。而且，她创作过很多很多曲子。
至于那时候创作的曲子都去了哪里，两人又不回答了。
走出小食馆的时候，张萌萌也不知道是几点钟。
她抬头看向天边那弯月亮，模糊的不像话，只有一道浅淡的轮廓。
就像对面亮着的车灯，明亮地闪疼了眼睛，以至于看不清从车上下来的人。
吴爽从车上下来时，夜色完美给她做了掩饰。
她一张眼睛几乎要立起，刮向张萌萌的时候，丝毫不留一点余地。
“你怎么跑这里来了”吴爽快步走向祁曼，“这么晚了，才联系我。打了那么多电话，你一个也不接”
祁曼低着头，没有看吴爽，回道“我手机静音了。”
“网上有你的视频放出来，我才知道出事了。”吴爽拉着祁曼的手腕，头也不回“走吧。”
“妈”祁曼用力挣脱了一下，抬起眼睛看向吴爽“妈，你应该认识她们吧。”
祁曼说着，向张萌萌和曾琪两人看去。
“当然，这不是曾琪吗我们见过面的。”吴爽看向曾琪，却独独略过张萌萌。
“妈，还有”
祁曼的话没有说完，被由手腕传来的疼痛打断。
这是长这么大第一次，吴爽那么用力捏她。
“走了。”吴爽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直接把祁曼拉上了车。
看着逐渐模糊的车灯，曾琪长长叹了口气，“没想到，站在魏鹏身后的人，竟然是她。”
“当初让你入团的那个权威人士，你想到是谁了吗”
曾琪和张萌萌手牵手，两人一起把小食馆的门锁好，往楼上走。
“已经差不多水落石出了，应该就是吴爽。”张萌萌说。
“我觉得应该也是她，你想怎么办”
“让他们自己说出来。”张萌萌说，“没有什么真相比让两个始作俑者亲口说出来，更真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