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室里人来人往,各自欢声笑语,盛老师独自坐在化妆桌前,显得如此清丽脱俗,出淤泥而不染
也就是说没人搭理他。
因为盛老师身上的低气压太明显了。
“盛哥,你不吃饭吗”林五小心翼翼地问。
盛观年随口道“芝士排骨。”
林五看向门外,目之所及,除了山还是山她上哪儿整排骨她就知道,只要盛观年气不顺,就要祸及大片。
“没、没有。”林五如实道。
“那你问什么问”盛观年甩了她一句。
林五本着兢兢业业的精神,又问“那盛哥,你喝水吗”
“不喝”
这时,另一个助理上前,讨好道“盛哥,你要不去车上坐会儿我把你的电子琴搬来了。”
盛观年抬头剜了他一眼。
林五赶紧把他推开了“去去去,你还是想办法整排骨去吧。”
哪壶不开提哪壶,车上舒服怼哥不知道吗他当然知道,可他要是上车了,傅老师过会儿来找不到他怎么办
林五鼓起勇气道“盛哥,那我把傅老师叫来”
“你叫他干什么”盛观年不冷不热道。
林五“”
盛观年抬头幽幽问“他能吃还是能喝”
“都不能”
“那你叫他干什么”盛观年面无表情地看着林五“他不会自己过来吗”
林五落荒而逃,出去的时候,刚好撞上来吃午饭的傅闻宣,“小心。”傅闻宣虚托了下林五的胳膊肘。
“傅老师啊。”林五感慨了一句“你可算来了。”
傅闻宣笑了“那祖宗又闹什么呢”
“他闹不是常事吗”林五叹气“好了傅老师,你快去哄吧,我怕他把自己气炸。”
傅闻宣把餐盒放在盛观年面前“吃饭,河豚鱼。”
盛观年低头一看“扯吧,哪里有鱼”
“你啊。”傅闻宣坐在他身边“我说你每天都哪里来那么多气”
盛观年面无表情“我没生气。”
“好,那我就不哄了。”傅闻宣故意道。
盛观年“你知道有个词叫嘴硬吗”
傅闻宣一本正经地点头“我还听说过脾气硬。”
“”盛观年看了他几秒,妥协般拿起筷子,泄愤般地嚼着西蓝花。
“怎么办觉得我好像欺负你了。”傅闻宣戳了戳他鼓鼓的腮帮子,温柔的笑意里照例带着一抹调侃。
盛观年狠狠瞪了他一眼“不许碰。”
“好”傅闻宣收手,眼神温和如水“刚才你与小梁争执,我没有帮你,是我不好,别气了,行吗”
就是这样的语气,这样的态度
盛观年握紧筷子,心想傅闻宣对谁都很好,对自己也不错,那是不是也说明,自己与别人对他来说,根本没什么不同
“傅闻宣。”盛观年放下筷子,直视着傅闻宣。
傅闻宣微微挑眉,都直呼其名了,还没消气
“嗯,你说。”他点头。
“我把你当朋友的。”盛观年低声道。
傅闻宣莞尔“我也是。”
“不是。”盛观年忽地站起来,椅子啪一声被弹开“不一样。”
四面八方的目光汇聚过来,傅闻宣顿了下,他看了眼端着摄像机的工作人员,那工作人员立刻关了机器。
大家都很有眼色的都出去了,休息室里只剩下傅闻宣和盛观年。
傅闻宣神色自然,他抬眸看向盛观年“你慢慢说。”
还是这么从容不迫盛观年啧了一声,直接道“我没有什么朋友,也不稀得去交朋友,你可能是我唯一的朋友。”
傅闻宣始料未及,他蹙眉“你都不交朋友吗你还小”
“交不交朋友是我的事”盛观年猛然提高音量,他俯身按着桌子“而且我现在跟你讨论的不是我交不交朋友的问题”
“好的,你继续说。”傅闻宣颔首,他的坦然自若与盛观年的气势汹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我把你当朋友,你呢”小孩儿瞪着眼睛问。
傅闻宣摸了摸下巴“我寻思着我没苛待你吧”
给吃给喝还教演戏的
“但你对所有人都很好”盛观年强调“我只对你不错,这公平吗”
傅闻宣的温柔像是甘霖均匀地洒在大地上,对傅闻宣来说,这只是他待人接物的方式,没什么特别。
可对盛观年来说不一样,温柔还无所图谋,这么多年,只有傅闻宣一个。
傅闻宣明白了盛观年的纠结,他忍不住笑了,还真是小孩子啊,傅闻宣从小修养涵养兼备,并没有经历过“你是我朋友不能跟别人好”的这种小幼稚,可他经常是被说这句话的对象,所以他也能理解盛观年的想法。
也是,他才二十岁不到,正是胜负欲和占有欲强烈的年纪。
盛观年愣了愣,他觉得自己这么不客气,傅闻宣应该会生气的吧。
“你笑、笑什么”盛观年的气焰抖了两抖,挣扎着灭掉了。
算了,还是顺毛捋吧傅闻宣心想。
“对别人好是礼貌。”傅闻宣道。
盛观年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傅闻宣继续“对你好是因为下意识,对你有种天然的好感。”
像是对他家胖橘一样。
盛观年蹙眉“你别老把我当小孩儿。”
“小朋友,我比你大了九岁。”傅闻宣失笑“三岁一代沟,咱俩仨代沟呢。”
盛观年“不就是仨代沟,四舍五入就是零。”
“四舍五入是这样的吗”傅闻宣觉得这小孩儿太有趣了。
又是这幅四两拨千金的自如,盛观年看进他的眼底,傅老师无论大笑还是闷声笑,都有一股温文尔雅的味道,干脆别叫影帝了,叫淡定帝得了
盛观年心中发堵,他视线下挪,瞧见了傅闻宣翘起的唇角,笑笑笑有什么好笑的,他更加气恼,想咬傅闻宣,把他嘴角扯平,看他还能不能这样淡定
有病吧这种想法,盛观年愣了,他飞快越过傅闻宣,不料手臂却被人拉住了,很轻的力道,盛观年却停住了。
“好,同龄人。”
傅闻宣的声音一如往常的悦耳,但盛观年觉得,有些东西不一样了。
作者有话要说论怼哥的占有欲